彭聃龄总是告诫他见识不够,总是训斥他不要报仇心切,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因为没有替他报复到陈凡生而道歉?
文声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套话而已,他还是想知道他的身世。
其实他的身份没有什么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如果说出来,彭丞相一定会仔细的去查他的身份,介时必定会查出他和老师的关系。
老师当初将他赶出曹家村的时候说得很明白,从此以后,他们师徒关系一刀两断,形同陌路。
所以,他不希望曹文声这个名字和曹家村,和曹村长有任何的关系!
文声回过神来,对着彭聃龄抱拳道:“多谢叔父惦记,但是叔父也不曾料到陈凡生和君氏药铺的老板是好友,文声知道叔父尽力了!”
彭聃龄拍了拍他的手,装作疲倦的样子,示意他退下。
等文声走了,彭聃龄立刻睁开眼睛,眼底半点疲惫也没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文声的小师姐也姓曹!
“来人!”彭聃龄对着门喊了一声,立低头快步走进来一个下人。
他抬头小心的打量了彭聃龄一眼,谨慎的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是你?”彭聃龄看着来人眼熟,笑了一下。
近身伺候他的下人并不止一个,而眼前这个人正是那天偷听到文声和辰王府世子说话的那个下人。
“正好,你把那天文声对辰王府世子说的话,再重新说一遍!”
下人想了想,又将那天偷听到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你确定他提到了曹家村,和村长女儿这些话?”彭聃龄看着下人确认道。
下人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回答道:“老爷,别的小人不敢说,但是有关重要内容的话,小人保证,小人记得分毫不差!”
“文声说,要在府里等辰王府世子的消息?”
“是!”
彭聃龄点点头道:“盯着文声,若是辰王府世子再来,留意一下他们的谈话!”
下人抱拳应声道:“是!”
彭聃龄朝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等下人退出去关上书房的门,彭聃龄思索道:“万老昨夜提到的曹耿,辞官返乡后,在一个叫曹家村的地方生活,而辰王府大少爷的原配也在一个叫曹家村的地方生活,辰王府大少爷和他的原配同时在曹家村失踪,但是最后出现在上城的只有辰王府大少爷,而不见其原配,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吗?”
他产生了一个想法,并且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若真的是这样,那辰王便是自取灭亡!
辰王府,白院,丫鬟看着走进院子里的人,立刻上前来行礼。
“拜见王妃!”
“都起来吧。”辰王妃和气的对她们说道。
“王妃,您是什么时候从芳菲院里出来的,若是世子知道您来了,一定很高兴!”伺候陈白起居的丫鬟看着辰王妃,高兴的说道。
她原本也想安安静静的待在芳菲院,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她若是再不出来,等王爷回来,惹得王爷心烦,便是她最大的过失了!
辰王妃看着她问道:“世子呢?”
丫鬟目光一闪,低声回答道:“刚刚宫里来人了,世子听完口谕,就急匆匆的去了世子妃的院子!
王妃,奴婢从来没有看见世子生过这么大的气,王妃是否要去澜院看看?”
辰王妃没有回答道,而是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轻声问她道:“你是世子妃派到世子院子的丫鬟?”
“王妃怎么知道?”丫鬟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问道。
虽然王妃身边的方喜姑姑是整个后院的管事,拥有后院所有丫鬟的名录,而且只要是后院丫鬟的调配,都会记录在方喜姑姑的手中的册子中,但是看王妃此次出来匆忙,应该不会将这么宝贵的精力浪费在她这个小小的丫鬟身上吧?
忽然,她感觉到这层问话的意思不对。
虽然她曾经是澜院的丫鬟,但是既然世子妃已经将她调来了白院,供世子差遣,那么她就不应该帮着世子妃说话,这叫逾越!
丫鬟立刻跪下求饶道:“奴婢只是顾念世子妃和奴婢曾经得主仆之情,才会有此一说,奴婢平日里都是兢兢业业侍奉世子,对世子并无二心!”
辰王妃见她懂了,但懂得不是很透彻,便提点她道:“就算是顾念曾经的主仆之情,你也要想想,是否逾越了本分,我看你是个通透之人,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特意提点你一下。”
“谢王妃,谢王妃!”
“你起来吧。”辰王妃扶起她,对她说道,“既然世子不在,那我就在这里等她吧!”
“是,王妃请!”丫鬟退到一边,对着辰王妃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辰王妃走进屋子里,在桌子边坐下,丫鬟退下去沏茶。
这边,陈白怒气冲冲的走到澜院,将院子里的丫鬟吓得不轻。
她们见到的世子向来是谦谦有礼,温润如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般脸上阴云密布?
曾经有人悄悄在府邸议论过,说王爷的几个儿子的气势都不像王爷,尤其是世子,今日一看,倒是有几分像了!
不过这像倒也不是说像王爷那般气势威严而令人心中胆寒,而是因为他平时太过温和,忽然生起气来,反差太大,让人下意识的产生恐惧!
丫鬟们都跪在院子里,低着头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只有一个丫鬟匆匆跑过来,在他面前跪下,大声的说道:“奴婢拜见世子!”
紧接着,紧闭的屋子里传来女人的哭闹声。
“世子妃,您快下来呀!”
“让我去死,我已经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陈白看了眼屋门,眉头皱得更深了,不耐烦的对面前的丫鬟说道:“让开!”
丫鬟立刻挪到一边,让开道路。
陈白快步走到门前,一脚踹开了门。
屋子里的人因为受到惊讶,动作短暂的停滞了一下,接着又闹了起来。
许未君站在凳子上,手上抓着悬在梁上的白绫,哭得死去活来,站在下面的下人死死的抓住她的腿,也是又喊又哭。
“世子,是我对不住你,我这就以死谢罪!”许未君最后看了一眼陈白,忽然将白绫往脖子上一套。
这一举动,可是将底下的丫鬟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