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昨夜张大根家出现了猫妖!”
“害!这么大的事儿能不知道嘛?!听说那猫妖当时正在吃张大根的舌头,被张家夫妻俩给逮个正着。”
“啧啧啧,听着怪阴森的,那猫妖抓到了吗?”
“哪儿抓得到呀!那猫妖可是会法术的,凡夫俗子哪儿是它们的对手?”
这日镇上的总人心惶惶。
这猫妖的传说越传越邪乎,才不到半天的功夫,那跳大神的生意也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
多数人都是过来求平安的。
苗妙妙站在街上的猪肉铺前,看着不远处人头攒动,啐了一口,暗骂一声。
她本来是去查案,结果被当成妖孽。
那张家夫妇俩人拎着扫帚,像打耗子一般追赶着她。
实在没受过如此委屈!
心情十分郁闷。
而而更郁闷的是那群跳大神的什么都没干,倒是坐收了渔翁之利。
边上的王福年看着她脸色越来越黑,不怕死地问了一句:“大人,您也想求平安去?”
“求个鬼平安!”她一记眼刀子射了过去,“本官可是无神论者!”
“何……何为无神论者?”王福年缩了缩脖子。
他第一次听说这个新鲜词,虽说心中有些答案了,但也得心虚求教一番才是。
苗妙妙顺手一指:“就比如我就不相信,那个什么狗屁红莲神真的存在!”
她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巧让那群跳大神的听了去。
一个为首的红衣人循着声音撩开眼前的辫子看向少女,随后面无表情地向她走来。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苗妙妙看着那人高马大,一头脏辫的红衣男越走越近,丝毫不畏惧,挺起胸膛,傲气凛然:“怎么?还想打架啊?”
打架她可不怕。
“姑娘。”那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莫要出言不逊。”
“本姑娘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她抱着胳膊冷笑一声,“你们若是真能救济世人,那为何天下还有如此之多的穷苦人?”
“因为他们不信红莲神。”
“这我倒奇怪了,你们的红莲神若是真能帮助信众,为何还要挑着帮?”苗妙妙抬高了音调,“我听说,你们的红莲神只帮那些被取走了盒中之物的人,其余人却不帮……”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地脸色,苗妙妙凑近他:“是不想帮,还是没能力帮?”
“姑娘,你是在质疑我们?”
“不是质疑,我是在质问!”苗妙妙脸色一凝,仰头,“利用群众的信仰牟利,你们和江湖骗子有什么两……”
她这话还未说完,天上突然飘下堆红色莲花花瓣。
在场的群众骚乱了一阵,不知有谁喊了一句:“红莲神来了!”
又有人喊了两句:“跪下!”
接着这一片的百姓,八成都跪在了地上。
莲花花瓣落尽,众人再抬起头来,已不见方才那貌美少女的倩影。
只留下王福年呆愣在原地。
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大人……”
男人四下望了望,不见苗妙妙,立刻慌了神:“我的娘呀!我这回去还不被剁成馅饼啊!”
他出京城之前可是与那大司宇发过毒誓,绝对看好他的宝贝徒儿。
这……
这结果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掳走!
依照司宇白的性子。
现在连他那个王妃闺女都救不了他了!
……
这一厢苗妙妙眼一晕,便到了一处莲花池中央。
黑夜之中,头顶一轮明月悬空。
而她身下便是一艘竹筏,竹筏行于池上,朵朵莲花风姿摇曳。
“呼……”
她呼出一口气,立刻凝结成水雾。
这么冷还开这么多莲花,异极必妖!
苗妙妙伸手掰下一株莲花,拨开莲蓬,扣下中间的莲子,吃了起来。
“不过味道还不错……施这幻境的人还是有点能耐的。”
只是这莲花池一望无际,身下的竹筏一直行进却到不了岸,实在令人不安。
苗妙妙思索了一番,兴许就是那个红莲神听到她的那些话语,想要给她点教训。
这要是换作普通人早就吓得脸色发白,跪求饶命了。
可她是谁啊?
大周国大司宇的徒弟,这要是跪下来哭爹喊娘的,多丢师父面子啊!
虽说不怕,但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破解幻境之法。
苗妙妙也只得躺下来,继续剥着莲子看月亮。
忽然,身下的竹筏颠了一阵,像是底下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她起身看向水面,一条大锦鲤游过。
“这鱼……”少女眉头一皱,“也不知烤出来味道怎样……”
话音未落,那条锦鲤大尾巴一拍,激起浪花,差点将竹筏掀翻。
苗妙妙稳定身子,暗道这鱼也太小心眼了!
只是说一下它,又不是真要烤了它。
这四下一望看不到岸的,她总不能在水上把竹筏烧了吧?
可这大鱼哪里管得了这些,又是一越身,直接砸向小小的竹筏。
顷刻间,苗妙妙伴随着破碎的竹子落入水中,沉下水底。
这水没有浮力?!
她水性一般,但也不是那种沾水就沉的主呀!
虽说是在幻境之中,但是这水也是真能“淹”死人的啊!
苗妙妙用尽了肺中之气,却依旧无法浮出水面。
玩完了要!
她真要交代在这儿了呗?
她活了十八年,对象还没找过呢!
这就要死了,也太亏了!
要是现在有一个大美男在她面前,她必定先扑上去整够本了才行!
随着肺中最后一课气泡从口中呼出来,苗妙妙感到身子一轻,灵魂仿佛要游离出来。
唔……
这就要死了?
她现在脑子里记挂的却是两件事。
一是她师父,二是她腰间的那颗蛋。
也不知道她孵了这么些日子,到底孵了个啥?
没想到临死了还不能知道。
正当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的时候,纤腰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控住,一把推出水面。
“咳咳咳!”
总算接收到了空气,苗妙妙一阵猛咳。
待她舒缓了一点,总算低下头看向腰上粗壮的手臂。
手臂的主人正直立地站在水里,水没过了他的头顶。
这家伙哪儿来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应该没在做梦,难道这男人也是幻境幻化出来的?
“你叫什么?”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理所应当客气点。
男人抬起头,对视上她的眼睛,直接在水中开口:“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