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姐从楼上下来,她手里抱着一个纸盒子,挡住了脸,只看到长裙的边缘扫着木梯,一阶一阶的。
“还抱在一起干什么啊?不过来搭把手?”她嚷嚷着。
可安立马从言泽舟的怀抱里脱开,朝龚姐跑过去撄。
“这是什么啊?”
“刘叙的东西,我打算把它都搬到储物室去。”龚姐随手把盒子递给可安,可安一把抱住了。
盒子沉甸甸的,就好像那个男人的心。
“楼上还有一盒呢,你先帮我抱着,我去搬下来,一起。”
可安“嗯”了一声,龚姐拎着长裙,又一阶一阶的往回跑。
“听说龚姐的爱人给她写了情书。”可安抱着盒子,坐在木梯上,她的目光落在半敞的盒子里,话却是在对言泽舟说偿。
“嗯。”言泽舟淡淡的。
“嗯?你就嗯一声?”可安撅了撅嘴。
“你想我说什么?”
“我没想你说什么,我就想你也给我写一封。”她看向他,明明是在做着矫情的事,可神‘色’却坦然至极。
“我不会。”他也很坦然,好像料定了她不是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死缠烂打的‘女’人。
她果然不是。
“你不会你去抄啊。就像什么‘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或者‘你是我枯水年纪里的一场雨’……那种,只要你手写的就好。”
言泽舟握着拖把专注的拖地,凉嗖嗖地问她:“这样有意思吗?”
可安瞪他一眼。
“你可真没情趣。”
龚姐下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笑容满面的。
言泽舟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知道了,她只是好奇可安:“这么没情趣的人,你喜欢他什么啊?”
可安想了想。
“我就是喜欢他没有‘花’‘花’肠子没情趣。”
看着她气馁的样子,龚姐笑得更大声了,连言泽舟也勾起了嘴角,满脸都是宠爱。
可安跟着龚姐走进了储物室。
说是储物室,其实,并没有放什么东西,都是龚姐和刘叙的旧东西。可安倚在‘门’框上,看着龚姐把盒子里的东西都取出来,一样一样分文别类的摆好。
这就像是个仪式。
是她告别过去,开始新生活的转折。
“龚姐,你放下了吗?”
“我永远不会将他放下。”龚姐眼里有柔情如水,她看着刘叙的照片,好像爱人就在眼前:“我只是将过去放下了。”
“那么以后,你还会爱别人吗?”
“我不会再爱别人。但我会爱自己,带着他的那份一起,加倍爱自己。”
可安点点头。
并不再多说什么,或者劝慰什么。
会有更好的人来,这些都是空话。
因为有些人从出现开始,就已经完整了生命,成就了最好。无论那个人仍然活着还是已经死去,都不会再有人超越。
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活法,作为旁观者既然无法左右,那就尊重。
可安尊重龚姐一生只爱一个人的痴情,也尊重龚姐和刘叙此生不渝的爱情。
“龚姐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女’人。”
龚姐摇摇头。
“你才是最勇敢的‘女’人。”她说着,看向刘叙的照片:“如果当年刘叙没有死,我未必能做的比你好。”
可安不好意思的垂头。
“我有什么好。”
“无论经历了多少风雨多少离别,你没有放弃,你让言泽舟心甘情愿地站在了你的身边,这就是你的好。”
?
可安和龚姐聊了一会儿天,才从储物室里出来。
言泽舟已经拖好了地,他把桌子凳子都挪回了原位,一切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
“你怎么什么活都干得这么漂亮?”龚姐夸赞着,冷不丁转头看着可安,又问一句:“‘床’上活也不错吧。”
可安愣住了,头脑一热,脸红得答不上来。
龚姐“嗤”的一声。
“你俩不是吧?还没……”
“龚姐。”言泽舟冷冷地打断她:“时候不早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也赶紧上去休息吧。”龚姐眨眨眼:“店里最好的双人房,可别‘浪’费了。”
龚姐上了楼。
大厅里静悄悄的。
言泽舟关上了大‘门’,给‘门’落了栓。他又绕着店里走了一圈,检查了所有窗户。
山里天气多变,随时都会下雨,窗户必须都得关好。
可安默默地看着他。
这样细心、严谨又认真负责的他,她喜欢极了。
言泽舟最后走到了她的面前。
“好了吗?”可安仰头问他。
他点点头。
“那我们上去吧。”
她站起来想走,却被言泽舟一把按住了肩头。
“刚才为什么犹豫?”
“哪里犹豫?”
“龚姐问你话的时候。”他眼里有几分执拗几分危险。
可安忽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的脸又不争气地烫了起来。
“我活不好?”言泽舟凑到她耳边,他冰凉的‘唇’贴着她发热的耳廓,制造出冰火两重天的快感。
“我不知道你活好不好,反正我只觉得疼。”可安如实报告。
她记得那天,在柔软的芦苇草间,他硬得像是一块铁。
言泽舟黑眸里闪过一丝疼惜。
他伸手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半是承诺半是‘诱’‘惑’。
“我保证,今晚绝对不让你疼。”
?
可安在澡盆里坐了半天,泡在温水之中,身体自然就放松了。可她的思绪,却轻微地有些紧张。
那日是劫后余生,大难不死。好像再不可思议的疯狂,都不能称之为疯狂。
但今天呢?
这样一个温情的夜晚,她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他。
可安从浴室走出来,言泽舟已经洗好了。他站在窗前,黑夜里缠绵的山‘色’,像是一幅无声的画。
而他,是画中人。
“洗好了?”他忽而回头,眸‘色’悠远,真像与她隔了一个时空。
“嗯。”
她朝他走过来,一手压着窗榧,半倚在上面。
一轮弯弯的月,挂在山和山之间。
月‘色’照过来,像是在她白皙的肩头披了一层薄纱。
言泽舟俯身,双手一撑,就将她桎梏在了自己的臂弯和窗台之间。
她身上的幽香,被风送到他的鼻间。
他的目光柔软又坚定。
“山里信号不好吧。”她忽然说。
看似没话找话的一句话,但言泽舟笑了。
他勾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唇’推向自己,轻轻地碾压着。
“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了。就算信号好,也没有人会打扰我们。”他的声音和着夜风,有些‘迷’离。
可安张嘴,还未说话,就被他强势深入。
她的身子开始有了起伏,就像是一个干瘪的气球,忽然被注入了空气。她的手紧紧地抓着窗榧,真怕自己就这样飘走。
言泽舟勾手,将她搂进了怀里,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关上了窗。
月‘色’被割断了,但灯火犹在。
她看着他剥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性’感至极的身体。
麦‘色’的皮肤,八块腹肌和人鱼线……就连身上的疤,都充满了‘诱’‘惑’。
可安悄悄地别开了脸。
言泽舟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回来,又‘吻’过来,挑开了她的‘唇’。
舌尖温柔的纠缠是他的前xi。
他的呼吸,都能让她身上滚过阵阵颤栗。
言泽舟把她放倒在了柔软的大‘床’里,可安看着他的眼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晕眩感,她胡‘乱’的揪住了‘床’单,却还是抓不住真实感。
不止他的‘吻’,就连他的手,都好像会魔法。
可安快要被那种空虚感折磨哭了。
她攀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送过去。
言泽舟将她按回‘床’垫里,他坚实的两条胳膊一曲,整个人就覆盖住了她的身体。
他更温柔的‘吻’住她,待到可安几乎融化,他才说:“我进来了。”
他依旧坚硬如铁,可他的动作,却比上一次温柔了许多。
有一种无可名状的感觉在体内绽放,可安浅浅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主宰。
他没有骗她,不疼,一点都不。
是夜,深夜。
但离日出,还很远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