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江南抬头看到了餐厅奢华至极的logo,朝他投来悠怨的目光,“你把我卖了,我也付不起包场费。”
“这个简单,卖身给我,包场费分期算!”某人大方地过来将她圈住,宣示着绝对所有权。
程江南可怜兮兮地去看老汤,她有承诺过让人家一起吃饭的。
老汤笑呵呵地摆手:“我还有事,现在就得走!”他上了车,车子急驰而去,生怕去得太慢了会被某人的眼光给扎死。
程江南跟着裴景轩进了餐厅,里面气派华贵,地板都能照出人影来。有人在演奏音乐,不是一个,是一群!
这排场,她没敢往里踏。
裴景轩笑了起来:“放心吧,不会当真让你卖身给我。不说请我吗?请我跳舞就可以了。”
这不成了借花献佛!
他顺手牵住她的手,将她拉进去。好在她为了演出,今天穿了正式的长裙,也盘了发化了妆,若在平时,还真不好意思坐到里面来。
家里事业没倒的时候,她年龄尚小,父母一般不带她来这种场合。长大一些,叔父管了父亲的生意,婶婶当了家,每年的生活费还要她卯足了劲查账才给得足,哪里能去这么奢华的场所。弟弟出事后,更加没办法了。
所以,这种环境对于程江南来说,是极为陌生的,所有的对奢侈消费的理解都来自一统天下。
她坐下去,显得特别安静。
裴景轩绅士十足地给她倒了酒:“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想必更希望去平价一点儿的地方,但对于男人来说,喜欢的女人总要给最好的。”
他说得很认真,没有半点纨绔公子的浮夸,说得程江南心里又是一阵阵的暖,原本的不自然也一点点散去。
她主动举起杯:“干杯!”
裴景轩扬唇,将杯子碰了过去。
音乐响起,全是温和的浪漫序曲,对于懂音乐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种享受。乐队被排在屏后,绝对不会影响到两人吃饭。
程江南喝了两杯红酒,脸就红扑扑的,有了微微的醉态。这样子,只会勾得人想接近。裴景轩隔着酒杯望她,胸口荡了一荡,适逢舞曲响起,他道:“不请我跳支舞吗?”
程江南站起来,身子略略有些晃,却因为酒精的缘故,大胆了不少,主动伸手过来:“好啊。”她笑嘻嘻地握住他的手,将他拉入舞池。
她的腰十分绵软,刚好一掌可握,她的几根指尖细漂亮,在灯光下散发出点点光泽,越发衬得皮肤如脂。她的舞步专业,大步旋过去,裙子跟着旋出一个大波浪来。
裴景轩离得近,闻到了她喷出来的红酒味,也闻到了她衣底的处子香。他向来对她的味道没有抵御能力,随着她的舞动,一点点将她往怀里收。
程江南迈出一步,上身却扭不动了,这才发现自己和他已经完全贴在了一起。他的臂像铁箍,极具力度,她在他怀里哪里还能动上半分?因为两人贴得近,她只要略一动就和他产生摩擦,摩擦的结果不想都知道——一片火热!
她没敢再动,带着点点怨念去看他,怪的是他捉弄自己。裴景轩被她这目光彻底融化,对着她色泽饱满的唇瓣吻了过去……
他并不粗鲁,浅浅地偿,随着音乐微微摆动身体,继续着舞步。她完全被蛊惑,被动地接受着这一切。从他眼里,她看到了专注,这专注又和景哥哥重叠在了一处,她已然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
在他抬起她的下巴要加深两人唇齿间的接触时,她闭上了眼睛……
又香又甜又美,裴景轩像一只遇到蜜的蜂,尝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松开。
“两天假都给我,嗯?”他的唇不知何时滑向她耳边,火热地喷着气。
她软软地应:“嗯。”其实,并不太清楚他说了什么。
裴景轩被她声音鼓舞,吻得越发放肆,唇直探衣底……
程江南终于意识到屏后都是人,低叫一声,忙去推他。
人一推开,景哥哥立时消散,剩下的便只有裴景轩。程江南有些恍惚:自己刚刚设想的接吻对象是景哥哥吗?
八岁的时候,她特别不知羞。在裴景轩刚被弄到乞丐团伙时,她每天都会借着取面包的机会从关他的地方过,乞讨回来,也会特意绕到他那边去看他。有天晚上,她蹲在大铁门外对他道:“你这么好看,以后我嫁给你吧。”
后来,她拿自己省下的一只面包给他当了聘礼:“你要记得哦,以后只能和我亲嘴,只准和我睡觉!等我们出去,我让我奶奶给我们办婚礼!”
那时候对爱情的所有想法都来自于父母的结合,却完全一知半解,只知道结了婚,两个人就一辈子在一起了。她只想把漂亮的景哥哥留在身边,天天看。
那时的她黑乎乎脏兮兮的,景哥哥一定没看上吧。
想着,唇角弯起,笑了起来。
“笑什么?”唇上一热,裴景轩即时印了一吻,眼里的火焰明明白白,半点没有退下。
程江南这才清醒,猛转了个身,回到位置上:“我饿了,想吃东西。”她埋头去吃东西,半眼不敢再看裴景轩,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内疚感。他在给自己办庆功宴,她却在想景哥哥。
吃饭出来,裴景轩没有让老汤来接,而是带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他说了另外一家酒店的名字。
程江南不自然地缩了一下身子,自然猜到他的意思,忙开口:“不行,我得回去,还有很多事……明天一早得回去上课!”
裴景轩压着眉过来看她:“不是说好了两天假都归我吗?”
“……”她说了吗?
但裴景轩一脸正经,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了。
“怎么办?马上要考试了。”她找借口。
裴景轩无奈地叹气:“你这样子是不是怕我把你吃了?”
可以点头吗?程江南没敢把头点下去,怕的是惹怒了他,会在车上对自己发动攻击。不会把她吃了,但也至少能把她吻晕。车上有司机在,她没这个胆。
“放心吧,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他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背,“不过,这两天真的需要一个助理,这样吧,你把书带过去,忙时工作,闲时看书。”
他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还能说什么?钢琴的租金总是要付的啊。程江南嗯了一声:“我明天一早就去你那儿报道!”
最终,程江南被送回了酒店。生怕裴景轩下车引来旁观,她跑得飞快。背后,裴景轩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报了那座酒店的名字。另外找酒店,除了和程江南接触不方便外,他是真忙。
程江南上了楼便跑到阳台处张望,出租车早就没影了,裴景轩的人也不见。她扑扑跳个不停的心总算缓了一点。
一个人走回来,又觉得挺对不起裴景轩的。其实对于两人关系再进一步的事,裴景轩已经问过她许多次,她也软了声,有了要和他在一起的想法。只是这一天来频频想到景哥哥,让她一时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想要献身的是不是他。
爱情有时会蒙蔽眼睛,她不想到最后才去后悔,才去告诉裴景轩,其实自己从来没有爱过他,他只是一个替身。
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她不会去做!
第二天一早,程江南就去了裴景轩所在的酒店。到了门口,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杜纯语不让她做助理!
杜纯语以工作保密性会受到威胁为借口不准自己插手裴景轩工作上的事情,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她理应辞掉的。
只是昨晚她已经拒绝了他的亲近,再推他的事……
程江南觉得这样很不妥。她不太想看到他不愉快的表情,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做下去。她不会泄密,杜纯语也不会放着中海市的大本营不管,天天朝这边奔吧。工作总要有人做。
想通之后,她按了裴景轩房间的门铃。
门自动弹开,裴景轩按完遥控后又低头忙起来,他面前放了不少资料,整个人几乎堆进了文件里,好在每一样东西都齐整。
程江南走过去后,他甩了几本资料让她整理,又让她打了几份文件。给他做了这么久的事,她已大体熟悉了工作流程,很多事情都不用问他,各做各的。房间里传来的只有沙沙的翻纸页声,以及啪啪的键盘声,偶尔还有电话声,紧张有序。
程江南的工作完成后,便静静退在了一边,坐在沙发上看带来的专业书。裴景轩似无意般抬头,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离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碟子,里面装了薯条和一些小点心,压在程江南的书本上。
疑惑地去看他,对方已经回了位置,恢复工作状态,半点没有跟她说明的意思。程江南看了一会儿盘子,估摸着他这是拿给自己吃的,这才拾一根薯条吃起来。看书看得太入神,薯条便被她叼在嘴里成了摆设,长长一截留在外面,像咬了根烟。
感觉到有目光射来,这才把注意力从书本上移开,去看对面。裴景轩已停止了工作,在看她。确切说,是在看她嘴里的薯条。
程江南忙倾身,把碟子递过去:“吃吗?”
裴景轩点头,也倾身过来,不去拿碗里的,张嘴将她嘴上叼的那根给咬断……咬的时候,似乎还怕得到的太少,贴着她牙齿咬着的地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