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和谢氏正坐在暖阁中缝制婴孩的小衣裳,自从阿俏出阁之后,妯娌俩的关系日渐亲密了起来。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庭院中几个小丫鬟手脚麻利地忙着浇花,整理花木。
王氏低着头摩挲绣成的肚兜,想到初次见到阿俏时,娇娇软软的一团,路都走不稳,却坚决不让丫鬟扶。如今阿俏嫁入皇家,明明是件颇显荣耀的幸事,可她心中的担忧却一直萦绕不去。还有众人口中相传的东平郡主,她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一会,有小丫鬟跑来禀告道,“二夫人,三夫人,太子殿下,寿康王爷和寿康王妃到了,三小姐跟着一道回来的。”
王氏和谢氏腾地站起身,眼中惧都闪现一丝慌乱,谢氏随即镇定下来,转身扶着王氏,“咱们走。”阿娆可是第一次跟其他府第的姑娘出去游玩,可别是出了什么叉子。
自下了马车,阿俏就一直紧跟在朱绫身旁,不住地抚慰额间沁满汗珠的阿娆。
等朱绫放下阿娆时,华太医正好赶到了辅国公府。
阿俏没有多想,听华太医说阿娆没有大碍,只需好好休养时,她稍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被大伯父亲围着的傅棅琮,眼中带着一丝歉疚。
想到傅棅琮眼底的青影,阿俏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王氏和谢氏赶到大厅时,只见寿康王身旁站着两位精致雍容的男子,其中一位是太子殿下,另一位俊逸挺拔,气度斐然,不知是谁家公子。
厅中众人极力克制着不去看寿康王脸上的划痕,不会是王妃挠的吧,可他们家二姑娘性子向来温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俩人屈膝行礼,却被太子殿下虚扶了起来,“夫人不必多礼。”
谢氏得知是太子殿下和他身旁的那位公子救了阿娆,心内感激不已,“多谢殿下和公子救了小女,不知公子是哪座府上的?”
阿俏扶着王氏,听谢氏这么一问,唇角微弯。阿娆明年及笄,前来提亲的人几乎踏破门槛,谢氏皆不满意,想来是瞧上这位公子了。阿俏在脑海中搜寻一遍,可惜对他并没有任何印象。
“川宁侯世子沈绍周,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客气。”沈绍周拱手道。
谢氏闻言在短暂的错愕之后,随即恢复自然。
沈绍周?东平郡主沈之蓉的兄长,成亲没几月,妻子病故,至今仍未再娶。阿俏微微垂下眼睑。
太子睥着自家皇叔冷肃的脸,很识相地拉着沈绍周告辞出府。
阿娆无大碍,阿俏放下了心,旋即拉着王氏事无巨细地细细嘱咐了一番,不必担忧她,她很好。
机遇巧合回了娘家,阿俏也未久留。
马车上,傅棅琮亲了亲阿俏的额头,低声问她,“怎么不留下来?”他本打算陪她留下的。
阿俏靠在他怀里,片刻的沉默之后,“我要是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人家会以为我在王府中受了什么委屈。”虽然她也想留下,王氏怀有身孕,正是敏感时期,她怕王氏误以为她受了冷遇。至于别的原因,她不想说。
傅棅琮轻轻抚着她的俏脸,随后在她耳畔低语几句。
阿俏失笑,脸色微红,“你……我才不是为了你,你少自作多情。”被人戳破了心思,阿俏不由恼怒起来。
傅棅琮向后倒去,口中喃喃,“俏俏,我头疼。”
阿俏忙坐起身,让车夫停下马车,“我们回去!”话音一落,双唇骤然被人噙住。
马车停了片刻,复又启程朝城外驶去。
傅棅琮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步步紧逼,良久之后,离了她的唇,紧紧抱着她的身子,哑声道,“俏俏,已经过去四日了。”他想她想得紧。他自私地想完整地拥有她,他也是她的。
什么四日,他又在说些她听不懂的话。阿俏咬着唇,双颊绯红,又气又想笑,但还是伸手轻缓地揉着他的太阳穴。打开车中的暗格,为他涂抹伤药。想到王氏疑问的目光,阿俏现在心里仍发虚。
马车前进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车内一片静谧和谐。
阿俏和傅棅琮到达温泉别宫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这温泉别宫,阿俏随着纤纤郡主来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她是玩客,今日摇身一变,却成了主子,天意难测。
傅棅琮并未把她带到主殿,而是径直领着她去了泉边的凉亭。凉亭旁的高墙那边是辅国公府的田庄,现在是阿俏的陪嫁。
阿俏不疑有他,以为傅棅琮是要带她赏景,待她看见凉亭那端的景象时,一时惊呆在原地。
晚霞飘在空中,条条如舞女手中的彩练。婀娜多姿的霞光氤氲,真是美极了!
田庄与温泉别宫间的那堵高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蜿蜒的人工河,桥上一座精致的石拱桥连接田庄与别宫。泉水哗啦啦地响,流向田庄的田野果林。
水榭,假山,果林,还有竹林掩映间的农舍,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清幽草木的香气。她有好几个月没来了,俩人成亲一月有余,难不成傅棅琮这一月以来一直在忙此事。
阿俏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香在四肢百骸肆意流窜,有什么东西似乎从心底全然升起,酸酸胀胀的。双眸氤氲着一层水汽,她转身环住傅棅琮的腰,随后抬头看向他,发顶的银冠白玉润泽晶莹,俊逸的眉目稍显清冷,深邃眸子的正静静地望着她,眼中此刻只有她一人。
阿俏轻声道,“傅棅琮,我饿了。”
世间有几人胆敢直呼他的名字,“傅棅琮”三字从她口中轻柔地吐出,那么理所当然。心脏又似乎被什么紧紧攫住,微微地抽紧,傅棅琮猛地把她紧紧收在怀中,柔声道,“我带你去用膳。”
走过石桥,穿过一片竹林,傅棅琮领着她走进一处小院。小院四周是一圈用细竹围成的篱笆,竹丛掩映间,阿俏发现刚才在远处瞧见的农舍原来是一座二层的阁楼。楼阁悬挂的匾额,上书“竹清阁”三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她认出是傅棅琮的字迹。
阁楼环境雅致,桌案,座椅,软榻一应俱全。窗外遍植翠竹,微风拂过,传来一阵沙沙的轻响。
侍女鱼贯而入,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
阿俏转身时,圆桌上已布满菜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俩人坐在圆桌旁安静地用膳。傅棅琮仍和以往那般贴心至极,可是阿俏总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似盯紧猎物一般。
用完膳之后,傅棅琮细细为她擦了擦嘴角,径直打横抱起朝二楼走去。
二楼布置精致,有内外两间,茶几座椅软榻一应俱全。
傅棅琮把人放在软榻上,伸手去解她腰间的锦带,黑眸沉沉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阿俏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脸上微微发烧,也未作抵抗,心却跳得愈加急促。他这回似乎有些急切,一边除去她身上的衣物,一边倾身噬吻她的脖颈。
她乖乖地躺在软榻上,任由他施为,小腹忽然传来酸痛,一股热流随之涌出。
“等等。”阿俏推开身上人,不敢去看傅棅琮的脸色,小声道,“我,我葵水好像来了。”脸色涨得通红,她细细回想一番,确实是这两日,可是……
傅棅琮闻言身子微僵,头埋在她胸口,呼吸急促间,轻轻咬了一口。
阿俏不敢动,“我不是故意的。”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傅棅琮缓解半晌,哑声道,“我让她们给你拿东西。”
换完衣服,整理完毕,傅棅琮环着阿俏,寻到唇舌,又一番攻城略地,发狠似的要把她吞入腹中。
阿俏红着脸,用力咬了咬嘴唇,扯掉傅棅琮腰间的锦带,在他疑惑的注视下,伸手探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