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日再做了送来”
“不用,不用,我只是问问而已,”将手中的糕点塞到嘴里,宁悠摇了摇手,“白小姐亲自下厨给我做糕点,我已是三生有幸,怎敢再次麻烦。”
“没事,平时无事的时候,我也会下厨做些糕点,所以算不上什么麻烦,”朝着房子打量了一圈,白婉问道:“今日,大夫可有来换药?看过伤口后,大夫可有说什么?”
“已经来过了,”擦了擦手,宁悠将手中的账本放到身侧,“也没说什么,就是按例叮嘱一番。”
白婉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是要注意些,我看雪柳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反正我在府里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从今日起,我就在你这容园住着,一同帮忙照顾着你。”
“这……”,宁悠婉拒着推辞道:“这怎么好意思,再说你看我容园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也…….。”
“白小姐,宁悠的意思是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不必再麻烦您了。”宁悠话还未说完,就被雪柳给截了去。
“是啊,有雪柳照顾我就行了。”宁悠顺着雪柳的话接了句:“别看我在床上躺着,其实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连大夫都说我可以下床走走了,只不过雪柳坚持,我不想她担心,才一直在床上躺着的。”
白婉的脸色好看了点后,叹了口气道:“我答应过耀玉要好好照顾你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勉强住到这边,不过我还是会每日过来照看你的。”
“那就麻烦白小姐了。”
“不麻烦,更何况这是我答应耀玉的,耀玉的事就是我的事。”
正说着,门外走来一人,雪柳迎了出去。过了一会儿,雪柳进来,对宁悠说道:“是城南掌柜那边派了人来,说最近的一批新货到了,让姑娘过去瞧瞧。”
有了前面几次经验,像这种验货的事情,严耀玉已经完全放心交给宁悠去看。城南的店铺是玉石坊,每次来新货的时候,掌柜的都会让人来府里通知一声。
往日里,宁悠都是会去瞧上一瞧的,只是今日她身子不便,思索片刻后,便想着让雪柳去瞧上一瞧。
见府外生意上的事情,宁悠都有过问。白婉心里生出几丝不快,趁着宁悠还在思索,她主动请缨道:“你身子不便,这验货的事情,我替你去店铺走上一遭吧!”
宁悠抬头,看了白婉一眼,略一思索后,点了点头:“就有劳白小姐去城南店铺走上一趟了。”
白婉起身,跟在通报的那人身后,走了出去。
出了容园,白婉脸上挂着的笑意顿时消失。现在的一切,和她想象的出入太大,她以为宁悠顶多算的上府里的一个管事的,可没想到她连府外的生意都有插手。
送走白婉,宁悠挣扎着起身,雪柳连忙向前搀扶。
“跟白婉说话,不只身累心更累。”主要是白婉的话,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威胁。
白婉来看她,哪里是什么真心?处处都是试探,她不仅要防着,更要小心应付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
try{mad1('gad2');}catch(ex){}雪柳可注意到了,白婉来容园探望,不过是个幌子,话里话外,都朝着公子的身上靠去,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公子相熟的那层关系。
雪柳笑着说:“你也不必在意,我跟在公子身旁那么久,可没见公子对白小姐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句话戳中了宁悠的心思。借着雪柳的搀扶,她换了个位置,走到窗边的软塌上躺下。伸手,将严耀玉送给她的金算盘握在手里。心里则不断想着,严耀玉已经去了几天,也不知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只要严耀玉离开她身边几天,她就觉得他离开了许久,对他的思念也越来越重。
“对了,快到晌午了,你午膳想用点什么?”雪柳见宁悠又沉默地陷到了独自一人的心思中,出声问了句。
吃什么?宁悠从沉思中出来,看着桌上摆放的几碟糕点,想了想,说:“来点清淡点的吧,刚吃了几块糕点,嘴里还腻歪着呢?”
“好”
“对了”宁悠说完后,又放下手中的算盘道:“上次的那个竹笋野鸭汤好像还不错,要是厨房有准备的话,就再上一道,要是没有的话,就算了。”
难得宁悠有胃口吃点什么,雪柳打定主意,不管厨房有没有准备,都让他们想法子将这道菜做了送到容园。
城南店铺的李掌柜为人最是严谨,看到派出去的人身后跟着来的是白婉,顿时起了防备,直等到白婉解释清楚后,才让白婉跟着他往存放货物的仓库走去。
白婉跟在李掌柜的身后,李掌柜一边在前边带路,一边暗暗打量白婉。验货的事事关重大,他担不起一点风险。
白婉拎着裙摆,面色严肃,心中烦闷不已。
来到仓库,由着李掌柜指示,白婉将眼前摆放整齐的玉石一一查验。她以前也经常跟玉石打交道,所以对玉石的成色质地很有把握,每块玉石拿在手里,不过片刻功夫心中就已了然。
查验到一半,她将心中的答案用笔墨一一写下,既可以防备到后面忘记,也可以留作备案,以方便日后查询。
将所有的玉石资料写完后,白婉将还未干的墨水晾了晾,交到李掌柜的手中,让李掌柜再一一核对一遍。她做事向来不给别人留下任何可以诟病的把柄,验货事关重大,即使她心中自有把握,也还需让人再检验一番。
趁着李掌柜在一旁核对,白婉的视线绕着仓库打量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座珠帘后面,待看清珠帘后面放着的是什么后,她的脸色微微一变,由白转青又变白。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如刀割般疼的厉害。
那鲜红的颜色,刺目的珠光,让她的身子不禁地晃了一晃。她曾多少次,在梦中幻想,有朝一日穿着最独一无二的凤冠霞帔嫁给那个她心爱的男子。
只是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所幻想的一切真的只是白日做梦。
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看着那玲琅满目的嫁妆首饰和上面贴的宁悠二字,她没来由地觉得灰心。
try{mad1('gad2');}catch(ex){}争不争的,她都没有任何把握。若她和宁悠一样一直待在严耀玉的身边也好,若她能和严耀玉有份旧情也好,偏她都没有。
她虽和严耀玉相识数年,但两人之间除却那份救命的恩情,也就只剩生意场上合作的那些情谊。到了现在,除却放弃,她想不到别的,可是以她的性子,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不是她一贯的作风。
用过午膳,没过多久,宁悠又觉得乏了,也没换地方,就在软塌上眯了起来。
其实也没睡熟,就是闭目养神。
前几日,伤口还没结痂时她也没这么困顿,今天用过午膳后,也不知怎的,整个人都变的懒散起来,就想找个地方躺着。
雪柳从外面回来,手里端着宁悠下午要喝的汤药,浓郁的苦味飘了一屋子。
宁悠闭着眼睛苦笑着说:“雪柳,你那么忙,要是将送药的这件事忘了,我是绝对不会责怪于你的。”翻个身,宁悠拿过一旁的薄被,将整个头蒙了起来。
见她这样,雪柳笑着将汤药放到她就近的桌边,然后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刺绣的工具忙活了起来。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天,等蒙的有些透不过气的时候,宁悠猛地一下钻了出来。闭着眼睛,掐着鼻子,将汤药一口闷完以后,饶有兴趣地看着雪柳手上的动作。
雪柳手上绣的是一个荷包,针线功夫比较粗浅,宁悠看了几眼后,心里也跃跃一试。她以前做的都是些大手大脚的粗活,像针线手工这样的,连碰也没碰过。
将荷包上的花样绣好后,雪柳笑吟吟地递到宁悠面前:“看看,好不好看?”
宁悠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雪柳利落地将荷包的初样做好,心里满是佩服。记忆里,她知道母亲的绣工也是极好的,只是她离家早,这门好手艺还没来得及学会。
雪柳手上的动作未停,渐渐地她的身影与记忆中母亲的身影重合。想起年少时,母亲常在灯光下为她们裁布制衣,那时的家里穷的五年都买不上一件新衣,即使她是家里的老大,也只能穿母亲改过的旧衣,虽然衣服旧,但却能感受到母亲对她满满的爱意。
还记得母亲时常在她耳边不厌其烦的说‘女儿家家的,就该做的一门好针线活’,可她那时贪玩,每天都是跟着薛虎在外面打混,等到真正想学的时候,却早已没了机会。
在杜府的时候,她也曾偷偷到绣房偷看,奈何阴差阳错,绣工她没学到,却学起了那些男儿家才会的打算盘。
在后来,她就来到了严耀玉的身边,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学针线活的这件事也渐渐地忘到了脑后。
听母亲说,女儿家出嫁的时候都要为自己绣上一份嫁妆,以她现在的手艺,她想……她会是第一个绣不出嫁妆的出嫁娘吧!
“想学这个?”
宁悠回过神来,点头说:“也想绣些个简单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