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悠别过头,扭着身子,舒展发麻的双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对王谦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若她真的求饶,岂不成了那等背信弃义之人。还有像这样的蠢事,也只有他这种理智丧失的人才会做的出来。绑架她,即使能引来严耀玉,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反倒可能把事情闹得更严重。
唉,不知道公子看到信后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见此,王谦对宁悠的不识好歹感到愤怒。“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劈上她的脸颊,王谦怒不可遏的瞪着宁悠,“本公子难得大发善心,竟敢如此不知好歹。”
好痛?宁悠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嘴角流出一丝血迹。觉得王谦真的是疯了,“就算你将我打死,公子也不会让你这种小人得逞的。”
“是吗?”王谦转头望向了站在门口的颀长的身影,“那么得问问他本人了。”
他出现了,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顾自身危险的出现了,虽然心里总觉得他会来救他,但是真的看到了他,却又好怕他有危险。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啊。”一步步地走进门内,严耀玉看着王谦,平日里的温和,这会儿荡然无存。
文雅的面具之后,其实隐藏着一股暴虐的霸气。如今,英俊冷漠的双眼射出凶厉精光,黑白分明的瞳孔内进出一道道血丝,“你打了她?”严耀玉盯着宁悠脸上的红肿,冷眼问着王谦。没想到他一时疏忽,竟给了王谦这么一个绑架宁悠的机会。
“哼,严耀玉你来了,既然来了也就别想走了。”王谦看着他身边并无旁人,阴狠的说着。
“你想怎样”,他正忙于让人打探消息,不曾想一封送来严府的书信,让他一人独自赴约。对于幕后主使,他早有所想,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而宁悠,看到她受伤,他的心猛地一痛。
“哼,严耀玉你抢我王家生意,又觊觎我的女人,如今,我就要你好好把这笔债还了”王谦手一挥,身旁站着的黑衣人就走向前,把一把匕首扔给了严耀玉。
“怎么样,动手吧?”王谦见严耀玉接过匕首,将宁悠捞起,困在手里,只要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她的脖子扭断。“如果你再不按着我的意思去做的话,我就……”。
“只是要我的命不是吗?”掂了掂手中的匕首,严耀玉直直的将匕首插进左肩。血一下子涌出,紫色的袍子顿时变成暗紫色。
好多血!宁悠盯着严耀玉流血的伤口,脖子上的伤痛此刻仿佛变得根本没有感觉。他为什么要同意呢,为什么连反抗都不反抗,就那么快地把刀子插进了自己的左肩。是因为她吗?
王谦哈哈大笑:“严耀玉你还真傻,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们吗?”
“是吗?”严耀玉反问道。
“当然,我要你严耀玉死”王谦的眼睛紧盯严耀玉,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歇斯底里。
宁悠害怕王谦再对严耀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趁其不备,对着困住她的那只手狠咬下去。
try{mad1('gad2');}catch(ex){}王谦一时不备,被宁悠得逞,痛的将她放开。严耀玉见此眯起黑眸,挥手出刀,刀光凌厉诡异,寒风四射。
这冷彻绝伦的一剑,斩到王谦的脑袋上方,脑门中央的头发全被刀锋切裂,甚至就连头皮也被划出一道裂缝。
王谦抬手一摸,满是血迹,眼里露出一抹惊恐。拉过摔倒在地的宁悠,将刀也架到她的脖子上:“严耀玉,你再敢上前一步,就别怪我要了这小丫鬟的命。”王谦加重了语气狠狠地说,手不停地颤抖着。
“王谦,你若敢伤她,我定叫你生不如死。”严耀玉步步紧逼,王谦步步后退。
一旁站着的黑衣人见了,朝着严耀玉迎上去,几招过后,被严耀玉一剑斩杀,喷出的鲜血溅落一地。
“严耀玉,你真的不要这小丫鬟的命了。”此时,王谦终于知道害怕,和着满头滴下的冷汗驻足,惊道:“站住。”
严耀玉盯着宁悠,缓缓的抬手,将剑放在脖子上,怒视着王谦那满脸虚伪的笑容。
泪,无声滑落。够了,知道严耀玉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还有什么求的。淡然一笑,看着横跨在她脖子上的利刀,喟然道:“公子,够了,谢谢你到最后都没有放弃宁悠。”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严耀玉的心中发酵,严耀玉心痛的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王谦不安的问。
深吸一口气,宁悠伸长脖子,迎向王谦手中的那把大刀,白皙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一片鲜红洒出,点缀在周围,分外妖娆。
“宁悠,”严耀玉心痛的无法言语,眼里满是怒火,一剑挥出,王谦那肥胖的身子砸落在墙角处,翻滚几下,便无声息。
将宁悠揽入怀里,轻抚她苍白的面孔,严耀玉的眼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公子”,李生带着大队人马终于赶到,焦急地对着身后的人吼道:“快,护送公子和宁姑娘回府。”
宁悠见李生赶到,安然一笑,再也支撑不住,晕厥了过去。
严耀玉大惊,拉过李生紧张地说:“快,快去请大夫。”
宁悠失血过多,躺在床上,白的像个纸人。李生连拉带拽,将整个京城最好的大夫全部请了来。
“她怎么样”,见老大夫把完脉,严耀玉焦急地问,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老大夫摸了摸嘴角的胡子,喟然道:“这姑娘失血过多,才会一度昏迷。所幸被救及时,已无大碍。只要多服用几碗汤药即可。”
严耀玉提着的心终于落下,粗声说道:“如此,李生你跟着大夫去抓药。”
经此一事,王家彻底没落,官府以王家陷害良民,又闹出人命,判其家产全部充公,一干涉事人等,秋后处斩。
三日后,宁悠从昏迷中醒来,缓缓睁开眸子,思绪还未集中,轻起唇说:“我这死了吗?”
“胡说,你好着呢?”严耀玉欣喜地看着她,“有本公子在,就绝不会让你轻易死去。“
try{mad1('gad2');}catch(ex){}脑子终于清醒,认清所在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房间,宁悠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发现偌大的房间就只有她和严耀玉两个人。坐正身子掀开了帘子,外面一阵光亮,突然想到什么说:“公子,你的伤?”
瞧她紧张地样子,严耀玉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两人头顶的日光,如流水般倾泻。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所作所为,他的心微微触动。他不是个冲动的人,懂得怎样才能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只是此刻,他的情绪战胜了理智,他无法忽视她为他所做的一切,原本的她可以平凡快乐的生活一辈子,是他将她卷入了这无尽的漩涡。
无法忘却在生死一刻的时候,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他受伤的那份感动,她不傻,却为了他义无反顾。
他忽然醍醐灌顶般了悟,不是抑制就可以控制。这些日子以来,他刻意的去忽视这份感情,却不知这份情谊已在不知不觉中将他心底蔓延。
从出生到现在,他经历过太多虚情假意,那颗温暖的心早已冰冷。娶妻生子不过是一项交易,只要能帮助他,娶谁都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刻意忽视心里的那道身影,去寻找他觉得最合适的人。
就像钱薇欣,知书识礼,落落大方,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只是莫名的在他要做出决定的时候,总会从脑海浮现众多的理由,让他一再却步。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份犹豫是为了什么。
看着眼前紧张地小女人,他回的轻松:“没事,不过是些小伤,休息几天就好。”
听到严耀玉的回答,宁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气色红润,脸色正常,只有左肩微微活动不便,才“呼”的一下松了口气。
“嘶”才松完气她又抽气一声,忘了脖子上还有道伤口,这一动,扯到痛处,她的脸微微一洲,像个包子。
“怎的像个孩子”,正想要检查一番,就听到严耀玉嘴里说出这么一句,宁悠眼睛瞪得老大,以为自己伤的不是脖子而是脑子,出现幻觉了都。
拉过宁悠坐到自己身边,严耀玉细细打量起她的脖子,很好,没有出血。
宁悠有些窘迫的说道:“公子,这些个事,奴婢自己来就可以了……。”
话未完,严耀玉已将她一把搂入怀里,她微微一怔,想要躲开。他的手却不似往常,看似无力,却轻易躲藏不开。
宁悠一时无话,抬起头,看向那温暖的日光,淡淡的光晕将他们紧紧包围,窗外墙角的梅花,悄然绽放,一切是那么的祥和自然。
四周很静,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严耀玉的怀里很暖,而宁悠的心里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宁悠笑了:“公子,你该不会是被这次的事情吓到了吧?”
这话在严耀玉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他不动声色的松开她的人,可手顺势滑下,又握住了她的手:“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