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长卿状似不经意地抬手一挥,便见自长孙绮芙的袖中,“哐当”一声,掉下一把匕首来!
屋内几人见状,皆是面色大变!
“姬家夫人,我敬你是长辈,方才才邀了你一同用饭,没成想,你竟存了如此歹毒的心思?!”
长孙怀锦见此情形,心中懊恼不已,连一声儿“姑母”都不想唤了。他就不该心软,这姬家的人,都坏透了!
“什么鸡啊鸭的!我看她连鸡鸭都不如!我们好心邀她,她倒好,还藏了匕首?她是想作甚?杀人不成?”
宇文慕延顿时跳了起来,狠狠儿抬脚将那匕首踢远了些。
一旁的白慕尘倒是显得冷静地多,他淡淡掀眼,瞥了眼地上的匕首,嘴角轻勾,一声嗤笑自口中溢出。
“我……我……”
长孙绮芙“我”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
“我的耐心有限,你们若再执迷不悟,我也保不住你们的!”
长孙长卿不紧不慢地搁下手中的茶杯,一双眸子,凌厉地射向长孙绮芙母女。长孙绮芙?那个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中年妇人,她竟是教姬无燕唱这首曲子的人?那她又是从何得知这些关于“人凰”的传言的?
“你娘,怎么会知道这些?可是有人告诉她的?”
长孙长卿倏地一步上前,紧紧揪住姬无燕的领口,厉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娘……娘她没说!”
姬无燕显然被长孙长卿此时的举动给吓到了,她生怕长孙长卿要打她似的,忙撇过头,抬手紧紧捂住脑袋。
长孙长卿见姬无燕目露惊惶,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又联想到方才长孙绮芙给姬无燕的眼神暗示,瞬间将前后的事情,想了个通透!看来,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长孙绮芙!
“那你为何先前要诬陷冷若寒?”
长孙长卿冷冷地盯着姬无燕的双眼,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谎。
“我……我气不过!凭什么他们一个个的,都要围着你转!凭什么!我哪里比你差了?”
闻言,姬无燕面色陡然一变,露出几分嫉恨来!
“你哪里都比她差!”
长孙长卿身后的白慕尘,不疾不徐地开口,一句话差点没将姬无燕噎死!
“就是,你哪里都比不上我姐姐!”
长孙怀锦赞同地点点头。
“就是,你哪里都不如长卿姐姐!”
宇文慕延亦跟着猛点头,小脑袋点的都快磕到桌子上了。
“你……你们!”
姬无燕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你与那陈县令,究竟是何关系?”
长孙长卿松开紧紧抓住姬无燕衣领的手,突然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
“陈……陈县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姬无燕言辞闪烁,明显是心虚了。
“姬无燕,事到如今,你若再与我顾左右而言其他,就休要怪我不客气!”
长孙长卿知道姬无燕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她抬手以内力将地上的匕首一吸,而后紧紧握住,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朝姬无燕的手上扎去!
“啊!”
一声惨叫,乍然响起。
望着鲜血直涌的手,姬无燕面上闪过阵阵惶恐,她害怕了!
“有人对我说过,切勿妇人之仁!所以,今儿,我就要让你知道,我对你再没一丝仁义!你今儿不说,我立马就送你下去见你们姬家老少,你今儿若开口说了,我倒是愿意考虑考虑,留你一条命!”
长孙长卿将那匕首,用力扭转两下,望着姬无燕额上落下的大颗大颗的冷汗,她可是一点儿都没心软。
“我……我说!他……陈县令才是……才是我身生父亲!”
姬无燕咬着牙,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儿来!
“什么?”
屋内众人又是一惊!这……今儿让人震惊的事儿,有点多啊!众人一时未能反应的过来,皆是面面相觑,陈县令居然会是姬无燕的亲身父亲?那……姬家那位呢?
“总算,肯吐露几句有用的话儿来了!”
长孙长卿收回手,顺带将匕首也拔出了来。
“啊……”
姬无燕连连惨叫,疼的整张脸都变了形!
“行了!别叫了,我压根儿没扎多深,就在你中指边缘割了个口子而已!瞧你这鬼哭狼嚎的窝囊样儿!”
长孙长卿不屑地将匕首扔到地上,掏出帕子将手指擦了又擦,生怕姬无燕的血将自个儿白净的手给沾染了!
闻言,姬无燕似是不相信一般,忙将手缩回来,仔细瞧了又瞧,确认了长孙长卿只在自个儿中指间割了个口子,血虽然流了不少,但应该无甚大碍,匕首刚才扎的也只是木桌而已。
“说吧!你和陈县令是父女一事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长孙长卿望着姬无燕紧紧捂住伤口的模样,就想笑,她以为捂住了,就不会流血了吗?就不会疼了吗?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姬无燕嗫嚅着开口,而后将她们母女的事儿,缓缓道来。
原来当初,姬家满门被灭后,姬家除了一个被丢入青楼的姬无燕,便只剩下唯一幸存下来的长孙绮芙。因姬家家产尽数被官府查封充公,长孙绮芙亦无处可去,后来,她实在不忍姬无燕在青楼受罪,变卖了她所有的嫁妆,好不容易将姬无燕从青楼赎了出来!母女二人准备离开湖州那个伤心之地,前往京城投奔长孙空青去!可谁知,半路上,她们遇到一个蒙面人,那人交给长孙绮芙一封信,长孙绮芙看完信之后,毅然决然地放弃奔赴京城,转而跑来了凉州!
长孙绮芙母女初到凉州之时,人生地不熟的,又无以为生,故而……姬无燕只得重操旧业,进了青楼,以身换取母女两日常的供给!一开始,长孙绮芙也是极力反对的,后来,生活所迫,慢慢的,长孙绮芙便也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