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上班没回来,妈妈出去了。”小糖糖黑眼睛闪闪的,细声细气认真地说。
清致哦了一声,抱着小糖糖放到了沙发上,又伸手摸了摸那淘小子小豆豆的小脑袋瓜。
小豆豆玩得不亦乐呼,脑门上儿都冒汗了。没功夫理他姑姑,清致笑骂了一句,“臭小子。”
“清致呀。”胡兰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清致看向母亲,胡兰珠的神色很温和。
“搬回来住吧,家里有这么多房子空着不也是空着吗?”
“妈,我那里离着霖霖的学校近一些。”清致坐了下来,神色仍然清婉。
胡兰珠也坐在了女儿的身旁,“可是你一个人带着霖霖,妈怎么放心呢?你回来,家里有这么多人,也好有个照应嘛!”
“妈,放心吧,我都该三十岁了,可以照顾自己和霖霖的。”清致对着母亲柔柔一笑,为人女儿的体贴已经流露出来。
胡兰珠没再说什么,只轻哎了一声。
清致和霖霖在母亲家吃过晚饭才离开。清致开着车子,霖霖坐在副驾驶位处,
“妈妈,明天学校有活动,需要家长参加,你有时间去吗?”
清致微微意外,“哦,妈妈想想。”
做为政aa府的一位副处长,徐清致的工作繁忙,而且这么多年以来,几乎从未请过假,以前霖霖的家长会,都是陶以臻去的,不管他怎么样在婚姻中心有旁骛,但是儿子的事情,倒是很称职的,起码,在这一方面,比她要称职。
明天市委有很重要的会议要开,徐清致在想,她怎么能请下假来……
早晨,霖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过来问他的妈妈,会不会没有时间参加学校的活动,清致说:“妈妈一定会去的。”
将儿子送去学校,徐清致又开车去了单位。学校的活动在下午三点钟,而那个会议从下午一点半开始,到了两点半还没有结束,清致心头起急,可是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坐在位子上,已经如在火上煎一样了。
眼看着快要到三点钟了,她的头上身上开始冒汗,她想着该以什么理由离开的时候,会议终于结束了,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急匆匆地就离开了单位。
十余分钟的车程,她已是开到了最快。可是仍然是迟到了十几分钟,看着孩子老师那不满的眼神,徐清致只能连连地说着抱歉。
所谓的话动,就是孩子,家长和老师三方之间通过一些游戏,或者体育运动的互动。
清致发现,她不知是这些年办公室里呆得太久了,还是真的老了,竟然在行动的敏捷度上被远远地落下了。
原本是谁拿到头名,谁有奖的,可是清致没有帮儿子拿到名次,心里很内疚。
“霖霖,妈妈不好,妈妈回去一定注意多多运动,下次一定不会输了。”
霖霖对于没有拿到奖多少有些失望,但仍然开朗的一笑,“没关系的妈妈,我们一起努力嘛!”
听到儿子的话,清致会心的笑了。
从学校出来,清致慢慢地开着车子,她想起了以前,儿子的学校做活动的事情,那时,都是陶以臻参加的。
他是自己的公司,时间安排上自由得多,所以这样的事情,从没有让她去过。而她,一直忙,一直忙……
李嫂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霖霖放下书包洗洗手就去吃饭了,清致胃口淡淡的,想不去吃,可是霖霖在叫她,“妈妈快来,李嫂做了红烧鱼哦。”
清致便也去洗了手,可是心头有些惆怅难平,走着走着,身体就撞在了旁边的一个木质的架子上,架子上放着一个地球仪,徐清致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好像痉/挛了。
那个地球仪是去年霖霖的学校做活动时,陶以臻带着儿子得来的。
霖霖高兴得不得了,回来的时候还吧吧地向她说着活动时的激烈情形。
那个时候,陶以臻也在笑,眸光里有对着儿子的疼爱。可是……清致深深地迷茫了。
“清致,后天李岩过来,我们大家聚一聚吧!”风儿打了电话过来,清致刚刚洗过澡,还没躺下。
“后天……”清致想了想,风儿已经先说道:“后天是周六了,老妹。”
清致不由失笑。“好。”
李岩是当年清致所在班级的班长,为人很开朗,毕业后和清致一些人都还有联系。
聚会定在了晚上,清致将霖霖送去了母亲家,自己开着车子出发了。她披着柔软蓬松的长卷发从脸颊的一侧梳下来,身上穿着泡泡袖的淡青色短裙,看起来成熟中多了几许女性的妩媚。
聚会来了好些同学,李岩和好几个男生,风儿,斗斗还有一些相熟的女生。
风儿和斗斗都在等着她,三个人亲热地抱了抱。
“给大家介绍个学弟,江志尚,盛世地产的接/班人。”李岩拍了拍身旁男子的肩,众人的眼睛便亮了亮。
“哎,这学弟好面熟啊!好像见过。”斗斗说。
风儿笑,“八成你当年花痴过。”
清致看向那张英俊逼人的脸时,眼神闪了闪,“学姐,你好。”江志尚竟然先向她伸出了手。
清致被动地伸出手与他轻握了一下。
江志尚很礼貌地对着周围的人笑了笑,清致微微低了头。而江志尚微微眯起的眼睛则是亮得灼灼。
聚会上大家都谈起了上学时的趣事,有些人还坦言当初暗恋过某个女生,后来就说到工作,生活。多年未见的斗斗将她手机里的婴儿照晒了出来,接着是和丈夫的合照,看起来很搭配的一对小夫妻。
清致一直都微微地笑着,没有人问过她陶以臻的事情,大家可能都是心照不宣吧!
江志尚明显是这个聚会上的焦点人物,聚会的发起人是李岩,可是李岩明显的没有那种万众嘱目的凝聚力,江志尚没太说话,更没有在言谈中炫耀过自己的显赫身份,但是那双精神奕奕的眼睛,那谈笑之间的精气纵横让人无法忽略。
“哎哟。”清致站起来想去洗手间的时候,却无意间撞上了江志尚擎着酒杯的手。
杯中的液体流了出来,波到了清致淡青色的裙子上。裙摆处立时就湿了。
众人唏嘘一声,斗斗拿出纸巾来要给她擦,江志尚已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伸手到衣袋中抽出了手帕来,弯身便给她擦裙子上的污渍。清致身形一跳躲开了,“没关系的,我自己来。”
她转了个身,接过了斗斗递过来的纸巾擦拭着裙子上的污秽,可是这裙子的料子很娇气,粘上一点液体的东西,就会留下很深的痕迹。
正好聚会已经要结束了,江志尚竟是轻执住了她的一只手,“学姐,我应该赔条新的给你。”
“不用了,没关系的。”清致忙推辞。
江志尚竟是一笑,水晶吊灯下,他的一口整齐的牙齿又白又亮,“当然有关系。”
他的样子不知怎的让清致想起了狼或者狐狸类的东西,他拉着清致的手,对在座的人说了声抱歉先走一步,不由分说地拽着她就向外走去。
“喂。”清致心头忽然间慌乱。
江志尚却是灿然一笑,“别那么怕我,我也不会吃了你。”
清致一呆。
江志尚已经把她推进了他的车子。
亮银色的大切诺基SRT,男性的气息明朗。清致心头有些发慌。“江志尚,我真的不用你赔。让我下去吧。”她试着去开车门,可是车门竟然刷的落了锁,“徐清致,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清致登时就松气了。她深呼出一口气来,“江志尚,这和讨厌你没有关系。”
“既然没有关系,那就跟我走吧!”江志尚言语中的霸气明显地流露出来,亮银色的JEEP发动起来,嗖的一下就开走了。
车子开动起来,徐清致反到不再心慌了,她知道车子不会停下来,而江志尚的霸道亦不会改变。
她只得任着他去了。
江志尚把车子停在了一家大型商场前,他过来开了她这边的车门,JEEP的座位很高,清致下来时有些费劲,江志尚竟然手臂一伸揽着清致的腰将她直接从车子上抱下来了。
清致低呼了一声,已经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江志尚!”她平复着呼吸,心头发慌又有些着恼地喊了一声。
“干嘛?”江志尚回头,手,却依然攥着她的手。
徐清致挣了一下,“放开我的手!”
江志尚一眯眼,已是调侃一笑,“拉个手而已,怕什么!”
他满不在乎地收回视线,拉着她的手走进那家商场。
清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高高瘦瘦的,可是身体曲线却很柔美,无论什么样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会多了几分清新和知性的美。
“江志尚,我说了不用你赔!”清致仍然有些不情愿,不知为什么,江志尚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危险很危险似的。
江志尚一笑帅气而妖孽,“徐清致,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你怎么脸这么红,还发抖。”他的俊脸凑近了她,清致陡然睁大了眼睛,颊上好像烧起来了,不由就伸手慌乱的摸了一把,她紧张而慌乱的动作惹得江志尚一阵大笑。
那声音十分恣意。清致气恼之余真想一巴掌拍在他那妖孽的面上,拍死他。
江志尚给清致挑了一件粉色的长裙,V型领,下摆长长宽宽,散开来像是绽放的花朵,又似水波粼粼。
清致看着身上鲜有的粉色,皱着秀眉,江志尚却笑:“徐清致,粉色才好看。”
清致蹙着眉尖道:“我不喜欢粉色,你要实在喜欢,去买给你喜欢的女人吧!”
她说完就转身进了换衣室,把那身粉色裙子脱了下来,穿着自己的淡青色短裙匆匆地从江志尚身边走过去了。
江志尚敛了修长的眉,眼神有些郁郁的恼。
徐清致从商场出来,也没等着江志尚匆匆地打个车就走了。她返回饭店取了自己的车子开着回家了。
因为时间已晚,她打个电话给霖霖,霖霖说住在外祖母家,她便没有去接,一个人洗洗躺下了。
诺大的房子,二层的联拼别墅,将近二百平米,空空荡荡的,只有她是会呼吸的人。
她看了看窗子下那盆翠绿欲滴的兰花,浅黄色的花朵一朵接一朵,清新而淡雅。那一晚,她就是看着那盆兰花入睡的。
清晨的电话铃声将她从还迷迷朦朦的梦中叫醒。看着早晨明媚的光线,她有些迷迷沌沌的,是梦还是现实?
她好像看见陶以臻了,他在吻她,他说:“这段时间辛苦了,好好睡会儿吧。”
他的声音那么温和,那么好听,她竟是沉浸在那梦中,迟迟没有醒来。
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碎了那个梦,清致才发现,那一切,都只是过往留下的幻境而已。
陶以臻早已不在爱她了,怎么还会关心她的辛苦?
她下了床,那电话已经停止了哼叫,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竟然就是陶以臻的手机号码。
她想了想,回拨了过去。
“喂?”
陶以臻道:“我在楼下呢,霖霖起床了没有?”
徐清致转了头,上午的光线透过客厅的纱缦照进来,有些恍恍惚惚的。“霖霖没在家。”她说。
陶以臻道:“怎么没在?”
“在我妈那里。”
“那你跟那边说一下,一会儿我去接霖霖。”
清致敛了眉尖,“我去好了,你在我妈家外面等着吧。”
清致挂了电话,微微有些发呆。她收拾好自己,只喝了一杯水,就出发了。
陶以臻的车子还在楼下,见她出来的的身影,他只看了她一眼,便钻进了车子。清致的车子开出车位,他的车子便也跟着徐徐转了弯,向前驶去。
周日的上午,市区的路况还算顺畅,清致开车一向都很稳,此刻稍稍提了速。陶以臻的车子在后面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母亲家,清致将车子开进院子,霖霖刚刚吃过早餐,正准备跟着外祖父去舅舅那里。
“爸。”清致走了过去,徐宾道:“清致呀,大周日的,怎么不多睡会儿。”
“哦,我睡不着了爸。”清致摸摸儿子的头,“霖霖,你爸爸在外面呢。”
霖霖立时就皱了眉,徐宾道:“他在外面做什么?告诉他,霖霖没他那个爸爸。”
“爸!”清致蹙了眉尖,“爸,让霖霖去吧,血缘是抹杀不了的。”
徐宾脸色沉了下去,清致又道:“爸,好爸爸。”清致握着父亲有些粗糙的大手,眼神里带了恳求。
徐宾没再说什么,清致拉着霖霖的手从家里出来,陶以臻的车子就停在徐家门外十余米处。
“霖霖,去吧。”清致将儿子往前推了推,霖霖不甘愿地迈动了脚步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车子。
清致站在那里,看着儿子的身形走向了那辆黑色的车子,又看着霖霖在那车门处站住,一直到陶以臻将副驾驶的位车门打开,霖霖才钻了进去。
清致一直目送着那黑色的车子远去,这才迈动脚步上了自己的车子。
霖霖坐在父亲的身旁,一直都没说话,陶以臻边启动车子边将一盒超人的玩具递给了他,“诺,这是爸爸昨天从上海给你带回来的。”
霖霖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若有所思地将那玩具放到了扶手箱上。
“怎么,不喜欢?”陶以臻边开车边问。
“我是大孩子了,不玩这些东西了。”霖霖道:
陶以臻似乎是有些尴尬,“哦,那你告诉爸爸,现在喜欢什么,爸爸给你买回来。”
霖霖却垂下了眼眸,“我想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你可以做到吗?”
陶以臻的手臂便僵住了。
陶以臻的新宅子在这所城市的东部,是属于新落成的一片高级公寓区。陶以臻的车子顺着小区曲折如回廊般的小路开进去,末了,驶进了一幢联排别墅的院子。
霖霖从车子的前窗看着眼前陌生,而酷似他家里的房子,迟迟没有下来。
陶以臻喊,“霖霖?”
霖霖下了车子,陶以臻的大手揽着儿子的小肩膀父子两个开门进屋。
新房子处处弥漫着一种香水的味道,房子里的家具上还遗留着红纸剪成的喜字,巨幅的婚纱像上,苏丽菁在父亲的怀里笑得甜甜。
霖霖垂下了头,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的样子,母亲的痛苦,就是这个女人造成的。
“霖霖。”陶以臻递了伊利的冰淇淋过来。
霖霖默默接过,慢慢地往嘴里舀着冰淇淋,香草的味道萦绕在口腔里。
“中午想吃什么?爸爸带你出去吃。”陶以臻坐在了儿子的对面,声音温和地问。
霖霖淡淡地道:“随便吧,什么都行。”
陶以臻便道:“那就还是可乐鸡翅吧!”
他说着便站了起来,“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鸡翅……”
霖霖坐在沙发上,拿着摇控器换了几个电视频道,可是兴致恹恹的,就起来挨个房间走了走。
苏丽菁不在家,但是主卧室里,还是处处都有她的气息在,香水的气息。“妈妈,从来不用这东西。”
霖霖厌恶地皱皱小鼻子,又转身出来了。陶以臻皱着眉看着儿子,没说什么。
快中午了,陶以臻在厨房里做着可乐鸡翅,霖霖一个人在陶以臻的书房里写作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外面有车子的声响从敞开的窗子处传进来,霖霖离开座位向着窗子外面看了看,但见一道粉色的纤巧的女性身形踩着水晶珠钻的高跟鞋嗒嗒地走了进来。
霖霖不由拧紧了眉。
“老公。”娇娇滴滴的女人声音在客厅处响起来,苏丽菁手里挎着精致的限量版手包,走进来。
陶以臻的饭已经做完了,刚刚走出厨房,苏丽菁高跟鞋一甩,细细白白的手臂就圈住了陶以臻的脖子,“老公,累死了。抱我进屋去休息一下。”
陶以臻将妻子的身形微微推开了一些,“菁菁,我还没洗手呢。”
苏丽菁也看到了丈夫两只手上的似是水渍的东西,鼓了鼓红唇,撒娇地道:“我不在乎嘛!老公,我累了,脚好疼,你抱我进屋。”
陶以臻不得已抱起了妻子,在转身的瞬间,他却是僵了一下,他看到了站在楼梯口处的霖霖。
他的神色上似是有些尴尬,而苏丽菁也是惊了一下,但并没有从男人的怀里出来,而是轻幽幽地说道:“哟,霖霖来了。”
霖霖只看着这对男女并没有说话。
陶以臻的脸上有些热,但还是硬着头皮抱着妻子进了屋,把她往着床上一放,转身要出去,苏丽菁拉住了他的胳膊,“老公,别走嘛!”
苏丽菁娇娇嗲嗲地说着,柔软的身形已经贴了过来,细长的胳膊缠住了陶以臻的脖子,“老公,你还没有亲我。”
陶以臻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耐着性子在妻子的脸上亲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可是楼梯处已经没有了霖霖的身影,陶以臻忙上了楼,书房的门大敞着,桌子上的书包和作业已经不见了……
这一天,清致哪里都没有去,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了看杂志,又眼望着天花板默默地思索了一些事情,这一天竟然就过来了。
一个人的时候,她是连吃饭都想不起来的。
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拾起来,看了看,接听。
“清致,霖霖回去没有?”陶以臻的声音里透出担心来。
清致心头腾起不好的预感,“霖霖不是在你那里吗?”
“他自己离开了。”陶以臻微微担心的声音说。
清致的心头随即便是一凉,一股子担心升起来。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她一手拿着手机,便已然快步走了出去,大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果真是霖霖。
一脸的疲惫,似乎是走了很久的路。
“霖霖到家了。”清致对着手机那边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担心地抓住了儿子的手,“霖霖,你怎么了?”
霖霖只用一双乌沉沉的眼睛看了看他的妈妈,便又低下了头,“我没怎么,我就是不想呆在那儿了。”他背着书包走进了屋里。清致忙去接他背上的书包,放在一旁的柜子上,又从鞋柜里将儿子的拖鞋拿了出来。
霖霖换上,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妈妈,我去休息一下,我走了好远的路。”
霖霖说完就关上了卧室的门,清致一颗心因着儿子的突然归家而提着,而霖霖却是一直到晚餐时间都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
李嫂休假了,清致自己准备了晚餐,又过来敲儿子的房门,房门推开,她看到趴在床上的儿子。
霖霖趴在床上,脑袋歪在一旁,不知在想着什么。
“霖霖?”清致走过去轻唤。
霖霖一动未动。
“霖霖?”清致担心地又喊了一句。
霖霖却在这时从床上爬了起来,“妈妈。”他抱住了走过来的母亲的腰,将头贴在了母亲的胸口,“妈妈,那个女人哪儿点儿好啊?她根本就是个狐狸精嘛!”
霖霖在母亲的怀里哭了。
清致因着儿子那句狐狸精而心头微微震惊着,可是同时又因着儿子的话而伤感着,因着儿子的哭泣而心疼着。
她将儿子搂在怀里,下颌处轻抵着儿子的发顶,“霖霖……”
清早的徐宅
客厅里的水晶吊灯下,胡兰珠在一张一张地翻看着茶几上的照片。
一个个或者年轻俊美,或者老成持重的男人在胡兰珠的眼前一一呈现。
“老头子,你看这个怎么样?”胡兰珠将手中的照片递到了丈夫的眼前。
徐宾接过来看了看,皱了皱了眉,“长得倒是像模像样的,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样?”
“隔壁王家太太的侄子,大学教授,离婚,没孩子,条件和清致倒算是相配。”胡兰珠说。
徐宾皱了皱眉道:“这人戴着副眼睛,看着跟霖霖那浑蛋爹似的,不行,再换一个吧!”
胡兰珠便又递了一张照片过来,“那你看,这个怎么样?复员军人,在局机关任职。”
徐宾接过照片又端祥了一下,“这人长得倒是魁梧。怎么到现在都没结婚?”
“说是因为家里穷耽误了。哎,咱清致再找,不管是穷是富,只要对她好就行。穷点儿,大不了咱多给他们点儿,也比那姓陶的始乱终弃要强。”胡兰珠想到女儿,又不由叹气。
“爷爷奶奶。”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来,白惠和徐长风抱着两个孩子进来了。胡兰珠刚才还一筹莫展的样子在见到两个小宝贝那可爱的小脸时,立时就舒展了眉眼,“哎哟,奶奶的乖孙来了。”
胡兰珠站了起来,伸着手来抱孙女,徐宾则是走过来抱过了孙子。
“嗯,这几天都没过来,可把你爷爷和奶奶呀给想坏了。”
白惠看见了茶几上那些被徐宾和胡兰珠端祥过的照片,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拾起来看了看,那些人长得都算是不错,可是心里面总是觉得,这些人的气质上,远远配不上清致的淡然优雅。
她摇了摇头。
徐长风的大手轻拍了她的肩一下,“想什么呢,皱着个眉。”
白惠有些无语似的道:“我是觉得这些人都不好,他们都配不上清致。”
徐长风便敛了眉。
两个小宝宝留在爷爷奶奶家,徐长风去上班了,白惠因为要去买些东西,也离开了。
她去了常去的那家商场,给两个孩子都挑了可爱的小衣服,也给自己选了一件。末了挑了一件浅黄色的雪纺短裙,那是给林晚晴的。
她将给自己选的那件浅紫色的短裙在身上比划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年轻女子的脸。
很灵气的一双眼睛,有些眼熟。
白惠回头看过去,那女孩儿却对她笑了笑,走了过来,“你好,还记得我吗?”
白惠想了想,这个女孩儿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在哪里见过呢?她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女孩儿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我就是那个……女兵啊!”
白惠恍然想起,那个找上她的门对她说,楚潇潇因为你而被停职查办了的小女兵。
“我叫厉诺言。”女兵对着她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
白惠也笑,“很高兴认识你。”
厉诺言抿唇一笑道:“我也很抱歉当初。”白惠便笑笑。
厉诺言又道:“潇潇哥有给你打电话吗?他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白惠笑道:“他很好。”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包里将手机掏了出来,“诺,你看。”
她的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上轻划了几下,电子相册被打开,一张张照片在她指尖下轻轻划过,最后停留在一张男人的,帅气却写着沧桑的脸上。
厉诺言的眼睛立时凝在了那张熟悉的容颜上。楚潇潇还是那么帅气,可是也多了几分成熟和沉稳。
“潇潇哥……瘦了。”厉诺言说。声音里带了浓浓的毫不掩饰的忧伤。
白惠凝视着这张年轻的女孩儿的面庞,她的眼睛里流动着真诚的光芒。
从商场出来,白惠的眼前还浮现着厉诺言那张纯净的脸,她那忧伤的眼神,为着楚潇潇而忧伤的眼神,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散。她的心头感慨之余,忽的又想起了已经去世多年的单子杰。有一个女孩儿留在了那南方的大山之中,陪着他……
徐清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来到秘书室,还没有走进屋,已经听见里面几个女孩儿低低的窃笑声。
“你们没看见,那男人真帅。”是那个九零后小姑娘林鱼人。小姑娘两只漂亮的眼睛都冒出了绿绿的光了,徐清致用手里的文件轻敲了那女孩儿的脑袋一下,“怎么,相亲成功了?”。
林鱼人对着清致眯起灿灿的桃花眼一笑,“徐姐,那个被我pass掉了。”
“哦,那是哪个?”徐清致笑问。
林鱼人道:“是那个了。”她说话的时候,细白手指指向了秘书室的门外。
徐清致回头瞧过去,但见一道男性的高大的身形正从对面的办公室里出来,清致在那人转过头来时,微微意外。
江志尚转过头来便看到了秘书室里的徐清致,她面向着他的方向,眸光微怔。
他眯起眸子对她一笑,眼神十分迷人,脚步只是停滞了须臾,便迈步离开了。
“哇,他刚刚对我笑啊!”林鱼人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儿激动,没有办法,这女孩儿还是少女怀春的阶段呢!
徐清致笑着摇摇头,身旁的阿蓠笑着敲了敲林鱼人的脑瓜,“他在对我笑好不好……”
徐清致满头掉黑线,如果江志尚知道他只是惊鸿一瞥,就让两个女孩儿怀春了,会是什么表情?
徐清致觉得有些好笑,她从秘书室出来,搁在办公室的手机响了,她推开门去接听,电话里是一个好听的男声,“中午我在门口等你。”
“我很忙,没有空。”清致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江志尚并不气馁,“那我就进来找你好了。”
徐清致有点儿小挫败,这家伙有点油盐不进。上午的工作结束,她还是从单位的大楼里走了出来,江志尚果真在外面等着他。亮银色的JEEP霸道而惹眼,而比那车子还要惹眼的人,就是那站在车子旁,双手插着兜的男人。
江志尚对着她轻勾着唇角,笑得有些迷魅。
清致蹙眉走过去,“江志尚你什么意思啊!”声音不大,但有些恼火。
江志尚道:“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要和你吃顿饭而已。”
笑地清汗。“你找别人吧,我不饿。”清致转身要走,江志尚一把就捉了她的手。“徐清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徐清致的心口登时就冒出了热热的汗来,她用力一甩江志尚的手,“我对你这小孩儿没兴趣。”
很明显,江志尚的自信被挫伤了。他对着徐清致匆匆而逃的背影甩出话来,“徐清致,总有一天,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江志尚的声音不算大,可也绝不算小,办公楼外面没有别的人,可是清致的耳根仍然烧了起来。她真怕别人会听见那小子的胡喊,她控制着自己没有去捂耳朵,逃似的走进了办公楼。
她的脚步那么匆忙,前面秘书室有人出来,她都没注意,耳边惊呼连连,阿篱叫了起来,“徐姐,你撞邪了!”
徐清致满头冒黑线,这几个小姑娘一个比一个邪乎。
她的脸色十分古怪,只应付性的嗯了一声,就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徐姐真奇怪,那脸红得跟块布似的。”阿篱还在外面嘟嘟囔囔,清致低低的呼气。
江志尚那家伙,害死她了。
亮银色的JEEP驶出区政aa府的地界,江志尚慢慢地开着车,有点儿心不焉。他一只手在鼻梁处挠了挠,心情又有点儿郁郁的。随手拾起了手机来,“老黄,出来喝一杯……”
又是傍晚的时间了,清致从单位出来,开着车子先去学校接了霖霖,手机响起铃声,那是母亲胡兰珠打过来的。
“清致啊,晚上过来吃饭吧,你哥嫂子他们都来。”
清致哦了一声。
徐家别墅外面
小糖糖和小豆豆正和两个保姆在草地上玩。耳边传来嗷嗷的声音,两个孩子都黑眼珠望了过去,只见一只全身脏兮兮的小狗正在被两个小区保安人员驱赶着。
那小狗看起来很小,像是只流浪狗。
“狗狗。”小糖糖黑眼珠望着那边,黑眼睛里现出惊恐和不安。一个保安伸脚踢了那小狗一下,小狗顿时一阵哀嚎,躺在地上翻滚了半天才爬起来,而那保安还要再踢。
小糖糖突然间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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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三万字更
很汗,存了一个多星期才存出来的字,一个早上就空空如也了。(耐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