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钱的事不成问题,别说是借,给你几十万也不算什么。”靳齐身形微微向后一靠,又眯了眯眼,“但是你知道,你姐姐不让我借你钱。”
林晚明牙根顿时一咬,上次父亲拿着姐夫给的支票都快上车了,却生生被他姐姐给要走了。他心里十分窝火。可是他并不想着要去自强自立,而是又过来向他姐夫要钱了。
靳齐的声音又缓缓扬起,黑眸看向林晚明,“你该知道,现在,你姐对我有很大意见,这其中之一,就是我对你们的求索来者不拒,所以,晚明……”
靳齐吸了一口烟才道:“去找找你姐吧!”
“我知道了。”林晚明头顶咝咝的冒着火,腾的站了起来,大步就走了出去,身后,靳齐一双黑眸比那无边的夜色还要黑暗。
林晚晴正在接待客户,忽然间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吵吵嚷嚷声,“你们干嘛拦着我,我要找林晚晴!”
很熟悉的男声,林晚晴的心头登时就是一跳,正在填请款单的手指登时就是一颤,那个大写的肆字便填错了。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的心头一阵紧缩的同时,已经站了起来,而此时,林晚明已经呼的一下推开了财务室的门,身后还跟着拦都拦不住他的保安人员。
“林晚晴!”林晚明毫不客气地喊了一句。
林晚晴太阳穴猛跳,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了弟弟的手,“晚明,你做什么?”
林晚明却是大手一把扣了林晚晴的手腕,将她扯了出去,“林晚晴,你还算我姐吗?你眼看着我现在没有工作,做势不管就算了,还让姐夫不借我钱!姐,你还是人吗!”
面对着林晚明怒冲冲的质问,林晚晴心底的火腾腾地烧了起来,“林晚阳,你有手有脚,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你不能自己去赚钱吗?为什么总要指望别人!你以为别人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面对着姐姐的咄咄质问,林晚阳的脸登时就变得青白一片,他的一向懦弱的姐姐竟然变得这样咄咄逼人了,不由不让他意外。
“靳家有的是钱,姐,你嫁给有钱人过好日子,你就把家里人都忘了吗?爸妈养你那么多年,你就给他们几千块钱养老,你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当靳家的少奶奶,你还有良心吗?爸是一条腿的人,你忍心让他天天上街去给人修鞋子吗?姐,我跟你们借点钱怎么了?靳家有的是钱,借我一点儿,你就肉疼是怎么着?你们大家听听,我爸爸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缺了一条腿,天天都在街上给人缝鞋子,我妈也快六十岁了,还在给人扫大街,我跟他们借点儿钱,她就这样对我……”
林晚阳边数落着他栽脏给林晚晴的不是,边是深深愤怒的样子做给旁观的人看。
林晚晴脸色早就白了,林晚阳的反咬一口让她的心跳一瞬间就加了速,“林晚阳你……”
“我怎么着……”林晚阳毫不示弱地又迎上几步,“我说的不对吗?靳家家大业大,靳氏的总裁那是我姐夫,爸爸妈妈跟他借点儿钱,你都不让给,你可真是忘恩负义……”
“你……你还是人吗!”林晚晴声音颤得厉害,手臂扬起,啪的一巴掌落在了林晚明的脸上,“你还有脸说!”林晚晴的心头紧紧地收缩着,气愤和窝心让她声音都沙哑了,“你还有脸说……这些年,靳家给了你们多少钱!没错,靳家是有钱,可也不能总养着你这样的寄生虫!”
林晚阳脸上的肉在抽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打了一巴掌让他目露凶光。
“你……你敢打我!”他挥手便要还过来,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在林晚晴的脸上,一只大手陡然间攥住了他的手臂,“住手!”陈光修断喝一声,林晚阳的手腕被他用力一甩,身形踉跄着退了几步。
“你……你是什么人!”林晚阳一脸吃惊地瞪视着眼前多出来的人。他一身藏青色西装,明明是极温雅的相貌,然而此刻却眸光凛冽。生齐形支。
“你是谁?”他心底一缩的同时又问了一句。
陈光修脸色很沉,连嘴角都是下沉的,“我是谁你不用管,马上离开这里!”
“嘿嘿。”林晚阳冷笑,“叫我离开可以,让林晚晴马上拿钱出来,三十万,我立刻就走!”
陈光修眸光随着林晚阳的话而益发阴沉,“林晚晴她只赚三千块的薪水,没办法满足你的狮子大开口!靳家有多少钱,那是靳家的,至于你们的父母,林晚晴已经将自己全部的薪水都给了他们,而且以后也会按月付赡养费。至于你,你这么大的人,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赡养。林晚阳,你要是还这样无理取闹,小心我叫警察过来带你出去!”
陈光修一脸凛然的怒色,是他这个一向温文尔雅的人,从来没有过的。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他一向都温文尔雅,一向淡然温朗,一向宽厚待人,可是不代表着这个人他就没有脾气。而这样的人,因为平时从不轻易发脾气,所以他发起脾气来,那威严凛冽的气势,便会比常常发脾气的人越发骇人,越发地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在场的陈氏员工都是面露惊色,而林晚晴轻攥了自己的手,手指捏紧。
林晚阳从没有吃过这样的鳖,从小娇生惯养,母亲惯着,继父也维护着。所以,从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林晚晴嫁给靳齐后,靳齐所给的钱,老两口子全都用在了他和林晚喻的身上。而今天被陈光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了个下马威,自然是心底恼火,可是陈光修那无形的凛冽气势又让他心头有一种畏惧的感觉,他当时便道:“好,好,林晚晴,你找的好帮手!”他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林晚晴脸色刷白如纸,陈光修转过身来,背对着光线的他,神色已然十分平和,“去休息一下吧!”他说。
林晚晴的一只手臂撑在走廊的墙壁上,全身又像是不久前父亲和继母过来吵闹那一次那般被什么抽去了力气似的,浑身一阵阵的发虚。
在场的人都悄悄散去了,林晚晴慢慢地转了身,可是脚步才迈出去,左腿却是倏然间一软,她的身形急邃地跪了下去。那一刻,她的手臂忙撑住了墙。
陈光修微敛着的眉宇一下子揪紧,他插在衣兜里的手想要过去扶她一把,但她却又稳住了身形,须臾,迈开步子离开了。
黄昏的靳氏,一道长长的身影靠座在大班椅内,靳齐翘着一条长腿,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咔的一声响,打火机亮起一簇金色火苗,香烟点着,他慢慢地吸了一口。
袅袅的烟雾被徐徐吐出来,他一双黑眸似那深潭的水,寒冷而看不分明。
林晚晴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身体犹自发软。她知道那是被林晚阳气的。头有点儿疼,这一系列的后遗症开始显现了。她从公司出来,正一手扶着额下着台阶,眼前不远处已有车子滑过来。黑色的捷豹肃沉无声地停下。
林晚晴看过去,驾驶位的车窗徐徐滑下,靳齐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露了出来。
“开心想你了,一会儿我们去吃晚饭。”
他的声音冷淡如冰。
林晚晴迟疑一刻走了过去,昨晚是他替她接的小开心,虽然他是孩子的爸爸,可也毕竟是她打电话叫他去的,她应该感谢他的。她坐进了车子里。
黑色的捷豹缓缓开走了,林晚晴坐在车子上,头仍然有点儿疼。她用力地揉了揉。
开心就坐在后排的儿童座椅上,此刻用稚气的童音问道:“妈妈,你怎么了?”
林晚晴的眸光向着身旁的小人儿望过去,他穿着蓝色的卡通棉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含着关心看着她。
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妈妈头有点儿疼,一会儿就会好的。”。
“哦。妈妈,你是不是感冒了?幼儿园里好多小朋友咳嗽,发烧的。”小人儿有些苦恼地说。
林晚晴轻牵了牵唇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来,“没有,妈妈没有感冒。妈妈过一会儿就好了。”
“哦。”小开心嘟了嘟小嘴。
车子在公路上缓缓地行驶着,林晚晴凝视着儿子那张说不出的可爱的小脸,温声道:“开心,要不然明天不去幼儿园了,那么多小孩子感冒,咱别传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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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又地震了,祝愿那里的人们都健康安好。(耐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