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没有看到单子杰被挖出来后的模样,她的心已经在滴血了,她没有那份勇气,也没有那么坚强,能够面对那张毫无生气的,甚至是变了形的脸。
单子杰爽朗的笑声,干净的容颜,一直以来对她的照顾和关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她摘下了自己的腕表,颤抖着戴在单子杰的手腕上。
“子杰,让它来替我陪着你吧。”白惠的眼泪不停地掉。簌簌地掉在单子杰惨白惨白的手腕上。高燕站在单子杰的身旁,一直没有吭声,直到下葬的那一刻,高燕才哭出来。
“子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
单子杰被葬在了学校对面的一处山坡上,一张照片记录着他年轻的容颜。白惠亲手把那张照片嵌在了墓碑上。她站在墓碑前,眼泪干涸,而高燕却是哭着抱住了单子杰的墓碑。
楚潇潇也来了,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军装,将手里一大束白菊放在了单子杰的坟前,“请安息吧。”他神色沉肃地说。
那之后,白惠就被她的丈夫带离了那个小镇,赵一飞在几个月之后回了城,而高燕,永远的留在了那里。她说,单子杰活着的时候,她一直都爱着他,可是从来不敢说出来。现在,他走了,她便留在这里陪着他吧,用自己的青春永远地陪在他的身边。
*
“你嫂子还烧吗?”徐长风从外面进来,问一直守在白惠床边的小北。
小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吃过药,有点儿退了。”
“嗯,我在这儿,你去休息吧。”徐长风松了松领带,向着妻子的床走过去。
这里是安徽省的黄山市,中国三山五岳中,三山之一黄山的所在地。白惠一直断断续续的发烧,是以,他许给她的黄山之行,还没有真正开始。
他走到妻子的床边,她睡着了,这些日子以来,她伤心过度,缠绵病中。单子杰和她有过一百多个日日夜夜的相守,不是情人,却比情人亲近,不是姐弟,却又比姐弟情深。单子杰突然间如流星陨落,带给她的打击是巨大的,是难以承受的。
徐长风能够理解。虽然他也会吃味单子杰在她心里的那份美好,可是他又怎么能真的去妒忌一个已经亡去的人呢?
他伸手轻探了探妻子的额,果真不似他离开时那般热。他带了笔电找了个安定的茶吧,在包间里远程开了个视频会议。会议一结束,他就匆忙回来了。他在妻子的床边坐下,她却在这时醒来了,一只纤白的手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回来了。”
白惠欠了欠身子,想坐起来,徐长风的手臂按住了她。“别起了,躺着吧。”
“对不起,我耽误了你的行程。”白惠的声音透着虚弱。
徐长风的眼神很温柔,他对着她笑了,“对不起什么,夫妻之间,用不着这个。”
夫妻之间,是呀,她和他是夫妻呀!白惠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楚乔一声不响地在她和徐长风离开的时候,和她的弟弟也离开了那个小镇。
她,放弃了吗?
从此都不再纠缠这个男人了吗?
“你知道吗?这几天以来,我一直都在想,单子杰是死了,可是死得很值。最起码,他留在了你的心里。你心里有一个角落恐怕会永远留给他。我有时候,真的羡慕他。”徐长风的大手轻裹了白惠的手放在鼻端,又蹭过脸颊,神色十分复杂而感慨。白惠的指尖紧了紧。
“我希望所有的人,都是好好的。”她说。
白惠的身体在一个星期后康复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和徐长风一直是共睡一张床,但彼此并没有肌肤之亲。虽然心底渴望,但他也懂得刻制,她夜夜睡在他的怀里,安静地蜷缩着,像一只猫儿。他便不忍心打破这份平静,只是搂着她。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徐长风和他的妻子,两个人登上了黄山。白惠记得小学时语文书上有一篇描写黄山的课文,她记得黄山的云海、怪石,和奇松,那是一副十分秀绝的景色。
她站在天都峰上,放眼远处云海沧茫,心情飘飘忽忽,十分悠远。
“买一副同心锁百年好合喽!”小贩的吆喝声一声一声传入耳膜,白惠扭头,只见一对对年轻的情侣,兴高采烈的走过去。
“老板,给我们一把。”
“给我们一把。”
和徐长风这一路爬上山来,路上所见,许许多多,这样卖同心锁的小贩。也见到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被扣在一起的同心锁。或者布满锈痕,或者闪亮如初。白惠并不相信,这一把锁便可以锁住人的姻缘,锁上一把锁,便可以百年好合。同心锁,只是人们心里一种美好的愿望罢了。
她只是淡笑,微微失神地看着,那一对对的小情侣们。他们当真是虔诚,尤其是女孩儿们,满眼都是白头到老,百年好合的希望。
白惠看着一对对的情侣走到那密密挨挨布满同心锁的悬崖边上,咔嚓一声,将新买的锁锁在了锈迹斑斑的铁链上,手里的钥匙随风一扬,便是坠入谷底。这样子,自此之后,再无开锁的钥匙,好像就要可以和心爱的人,相守百年了。
白惠痴痴地站在那里,一袭白裙猎猎,弱质纤纤,长发飘发,好似要随风而去。关滴了一。
徐长风轻揽了她的腰,“我们也去锁一把?”
白惠倏然扭头,一张脸皎白似月。
徐长风又是轻问出声,“嗯?”
白惠轻启了朱唇,眼眸深深轻问:“同心锁,自是要同心而为。锁上,即是一辈子不可以变心。你可是真心?”
“当然是。”徐长风笑意温和如水,伸臂将她的身形揽紧了一些,“我徐长风发誓,我徐长风今日与妻子白惠系下同心锁,一生一世,永不变心。如若变心,让我天打雷劈!”
“唔……”白惠的手抬起来,急忙覆住了他的嘴。“不要说这么狠的话!”
徐长风俊逸的眼睛一眯,大手将她捂在他嘴上的手裹住,薄唇贴近在她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我是自愿的。白惠,或许你还是不能相信,但楚乔,真的已是过去。
我们的未来,是要靠我们两个去争取,不管前面是什么。”
他知道,或许他和她的前路并非一番坦途,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管以后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都不会放弃眼前这个女人。
徐长风亲自去买了一把同心锁,长柄的锁面上刻着: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老板,请把我们的名字刻上去。”白惠听到徐长风凑到了那老板的面前说。
她不由定了定神,也迈开步子走了过去。锁老板小心而细致地在“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上方,刻上了“徐长风和白惠”几个字。
这样就成了,徐长风和白惠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徐长风掏出了远多于这把锁价值数倍的钞票出来了,一沓子钞票被扣在了那案板上。徐长风拿着那把锁,拉着她的手向着悬崖边上走去。
“来,我们一起把它锁上。”他拉着妻子的手,走到那一排排密密挨挨挂满铁锁的铁链旁,仔细地找了个位置,执着她的一只手,两个人将那把锁咔地扣上了。
钥匙从他大手的张开处,向着深谷坠去,一袭黑点倾刻间无踪。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自此以后,她和他,将会一起回首百年吗?
白惠的黑眸锁住眼前的男人,他像一道轻风站在她的眼前,“我们将会从此,不离不弃吗?”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地颤动,虽然同心锁并非完全可信,它只代表人们对爱情的一种美好的向往,但是此时此刻,他这般的执着认真,不由她不动容。
“会。”他轻执了她的手,拉她入怀……
白惠深埋在他的怀中,沉浸在这悠悠远远,丝丝恬蜜的幸福中。她不知道,有一天,时间不会太久,仅只是一年之后,她会再次来到黄山,亲手砸毁这把同心锁。
她和他亲手系下的同心锁,会在她的大铁钳当的一声下,粉身碎骨。多少的柔情蜜意,多少的山盟海誓,都变成一场空谈,一场笑话。
那年的夏天在单子杰离去的悲伤和新生活开始的甜蜜中漫长又匆忙地过去了,白惠和徐长风迎来了他们婚姻第二年的冬天。如他所说,他给了她,百年好合的甜蜜,她生活得很幸福。她跟着他回来,复合,似乎是正确的。
白惠已经正式在读研究生了。她的脸上时时洋溢着一种幸福与自信的光芒。楚乔似乎是从她的视线里完全地消失了。徐长风已经在考虑要孩子,婆婆胡兰珠吩咐佣人每天都给她熬一些滋补的汤,说是等她的身子养得壮壮的,再让她给生个小孙子。徐长风的工作依旧繁忙,偶尔会晚归,但不会多喝酒,喝过酒绝不同房。
因为他说,他要和她生一个,健康聪明的小宝宝。
想到小宝宝,白惠的脸上便会不自觉地露出一种幸福而憧憬的笑容来。她的手轻抚平坦的小腹,她和他的孩子,快点儿来吧!
黄氏公司公关部
已是下班时间,同办公室的员工已经相继离开,可是周逸晓手边的工作还没有做完。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部门经理总是安排给她很多的工作,让她一天到晚马不停蹄,却仍是做都做不完。
“小周啊,工作还没做完啊?”胖胖的部门经理走了进来。
“于经理。”小周忙打招呼。于经理胖胖的脸上,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嗯,这几天做得不错。”他边说,那胖胖的像是猪蹄子似的大爪子就落在了周逸晓的肩头。
还轻轻地拍了几下。“年轻人嘛,就得多吃点儿苦,多受点儿累,这样才有前途。”
“是的,谢谢于经理。”周逸晓身形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于经理却又迈步胖胖的身子挨近,“哎,也不用全都那样的。小周啊,你看咱业务部小陈,就那个长得挺漂亮的那个姑娘,人多灵透,多跟她学学吧啊!”
小陈?周逸晓寻思了一下,那个小陈不就是和业务部门经理睡到一起的那个女人吗?
“小周啊,愿不愿意像她那样,给我个话。做了我的女人,你就可以做最清闲的工作,甚至不用工作,每天来照个面就行了。”部门经理意味深长地说。
“你别恶心我了!”周逸晓气呼呼喊了一句。
那经理似是被她凶恶的样子骇了一下,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识时务!”他一挥袖子就转身走了。
周逸晓气呼呼地像是吃了只苍蝇那般的恶心。用力地将手中厚厚的一摞文件拍在电脑桌上。
乒啷一声,保温杯被碰到,滚到了地上。骨碌碌滚到了门口。
黄侠弯身将那只杯子捡了起来,看了看,向着周逸晓走了过去,“你的?”
周逸晓见到突然间出现的大老板,怔了怔,继而抿了抿唇,“是我的,黄总。”她伸手去够黄侠手中的杯子,黄侠的手却是向高一抬,让周逸晓拿了个空。
“告诉我,为什么撅个嘴呀?因为工作没做完?”黄侠突然间就有了一种逗逗这个女孩儿的想法。对她微挑了眉,语气中透出几分调侃。
周逸晓却抿了抿唇,恨恨地道:“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的恶心!”她说完,也不再看黄侠一眼,而是顾自拿起了座椅上挂着的包包,大步向外走去。
真是没头没脑。
黄侠本想逗逗这个女孩儿的,可是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他忍不住眦牙的冲动,却是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往着周逸晓的桌子上一放,大步跟了出去。
“哎,哎,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们男人都一样恶心啊!”
黄侠觉得很郁闷。他这个花花大公子,虽不说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可也没到了让人说恶心的地步吧!
周逸晓回头,两只眼睛里冒出恼火的光来,“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当老板的,左拥右抱,你的经理们便潜规则女员工。不是恶心是什么!”
周逸晓喉间还像咽着个苍蝇似的呢,火气也壮得很,对着她的大老板,便是一通发泄,直把个黄侠说得一张俊脸,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女孩儿看起来挺文气的,怎么说出话来像是机关枪似的。
黄侠不由伸手揉了揉鼻子,>
周逸晓发泄完了,气呼呼地走了。黄侠僵在那儿,横竖都有点儿窝火。
&,这谁潜规则来着!他虽然算是有钱,也算是有势,但他这兔子可从来没吃过窝边草,他在外面那些,多半都是自已送上门来的。
切,黄侠只觉得郁闷得不得了。
“小光,明天开始你就别跟我身边了,你给我留意着,哪个不要命的,搞潜则来着……”
黄侠边走边给他的的私人助理打电话。
几天之后,周逸晓发现,她的顶头上司和业务部那个经理一起换人了。
白惠上的是全职的研究生班,每天早晨像学生一样去上课,晚上回家。生活的充实让她感到满足。
“放学了没有?”手机那面传来她男人温和而磁性的声音,白惠不由唇角绽出笑来,“嗯,刚出来。”
“呵呵,你在那儿等着,我载你去妈那边吃饭。”徐长风说。
白惠嗯了一声。
他的车子很快就到了,好像一直就在这附近似的,电话放下了没多久,那辆黑色的车子就滑到了她的身旁。“奶奶和大伯他们过来了,大伯明天就走,奶奶要住一段时间。”徐长风边开车边说。
白惠有些惊讶地道:“哎呀,我没有给奶奶带礼物啊。”
“我们现在去买也不迟。”徐长风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迎面,有车子滑过。红色的跑车拉风而眩目,对上跑车里的那双眼睛时,徐长风的深眸里有什么浅浅地划过。
“我们去前面那家商场吧?”他对身旁的女人说。
白惠上了一天的课,有些累了,闭着眼睛,嗯了一声。车子在前面那家商场外面停下,徐长风将车子稳稳地停进车位。这座城市几家出名的大商场,他都有VIP车位,别处再怎么满登登,别人再怎么为找不到车位发愁,他的车位也是空着的。
白惠随着他一起走进商场,给奶奶买些什么呢?她边走边想。
“长风,这条围巾怎么样?”白惠对着眼前一条棕色的围巾眼前一亮,徐长风轻笑,“你知道,奶奶腿脚不好,他不喜欢出门。”
“嗯,那我们再选吧。”白惠有些郁郁的,被她的男人给嘲笑了似的,让她有些小别扭。
“我们还是给奶奶买保暖衣吧,老年人,漂亮不是主要的,舒服才重要。”徐长风的长臂圈住了妻子的肩,将她的身形揽进了怀里。
白惠咕浓了一声,“好吧。”
两个人去六层的内衣处,买了两套样子既高档又看起来很舒适的保暖衣出来,步下下行的电梯。
一阵小孩子的啼哭声传入了耳膜,白惠看到那一面上行的电梯处,一个年轻的女子正怀抱着一个胖呼呼的孩子,哄着。
“乖,小开心不哭。妈妈给你买完了衣服,我们就回家哦!”林婉晴怀抱着已经快一周的儿子,柔声地哄着。白惠看看那白白胖胖的孩子,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慈爱和温柔来。
剩下的几级电梯台阶,她是快步迈下去的。
“小心点儿。”徐长风看着她轻快下行的身影心急地喊了一句。却换来他妻子云淡风轻的话:“没关系,摔不到我的。”
白惠笑呵呵地迈下了最后一级电梯台阶,走到了林婉晴的身旁,“小开心长这么大了呀!”
虽然对于孩子的父亲,她并不喜欢,甚至怀着几分憎恨,但对于这样可爱的小娃娃,白惠还是母性泛滥的。
“哟,嫂子。”林婉晴看见一身杏色的白惠,眼睛里亮了亮。而小开心原本张着小嘴大哭,林婉晴怎么哄也哄不好的,此刻却是奇迹般的闭了嘴,只用一双黑油油的眼睛看着眼前神色柔和的女人。
“姨姨。”小人儿脸上还挂着泪珠呢,竟然已经开口说话了。
那一刻,白惠的心头竟是有几分雀跃和欣喜的,多可爱的孩子呀!
“呀,真可爱!”她轻拈了小开心的小胖手。
林婉晴笑道:“你瞧,这孩子和你有缘呢,我怎么哄都不好,一见到你却不哭了。”
白惠便笑……
身后几米开外的地方,徐长风平和的眼眸渐渐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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