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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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依悦和年轻警察一走出去,我便颓然地瘫坐在椅子上。
讯问室似乎是时间的法外之地,一切与时间有关的概念,在这里都感受不到。然而越是如此,想知道“现在几点”的念头越如百爪挠心般折磨着人。
手表和手机在进讯问室之前就被收走了。除了衣服鞋子,戒指、挂件,身上凡是能摘下来的东西,统统都留在了外面。就连皮带也被要求扯下来。
幸好裤腰够紧,不然还不知闹出什么笑话来。
这么长时间都没回去,老婆在家怕是要急疯了。我暗自着急,却又无计可施。
心神俱疲的感觉成功地赶走了饥肠辘辘,占据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我正想闭上眼打个盹,门开了,姚依悦和年轻警察又走了进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你和那个叫邱葵的朋友是怎么认识的?”姚依悦坐定后,问延。
“是通过他父亲。”我有气无力的说,“姚警官,我可是报警的,又不是嫌犯,你们要问到什么时候?”
“等你想起9月17日晚在哪再诉苦吧。”姚依悦白了一眼。
我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父亲叫什么名字?”
“邱言成。”
听见这个名字,姚依悦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她顿了顿,接着问道:“这个邱言成……他住在哪里?”
“水排墩正苑小区。”
“你和邱言成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建档对象。”
“什么叫建档对象?”
“滨州市卫生局现在推行家庭医生的概念,也就是每位社区医生负责某个小区的若干户,为每户的所有家庭成员建立健康档案,定期上门提供医疗服务。邱言成就是我负责的其中一户,要为他建立健康档案。”
“你是怎么通过邱言成认识邱葵的?”
“邱言成有冠心病,有次我去他家,正好撞见他心脏病发作躺在地上,是我把他送到医院,又按照他手机最近通话记录,联系上了邱葵。”
“你清不清楚邱葵是做什么的?”
“之前从来没问过,今天早上听广播,才知道她原来是象葵丝绸的负责人。难怪每次碰面,总见她穿着真丝材质的衣服。”
姚依悦轻轻地哼了一声,不咸不淡地说:“看来你俩见面次数倒不少。”
我愣住了,吃不准要不要回答这句话。
好在不待我说话,姚依悦又问道:“你和尉迟海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大学同学。”
“他有个朋友叫赵玑燮,你认不认识?”
我身子不觉一震,姚依悦也知道这个赵玑燮。
“不认识,但听说过。”
“听说谁起过?”
“尉迟海和他老婆都提起过。我还在尉迟海家见过赵玑燮的照片。”
姚依悦没有任何表示,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感到意外,她问道:“9月17日晚上在哪里?”
我努力地回想着,试图从记忆库里找出哪怕一丁点的线索,也好按图索骥,弄清9月17日晚上到底做过什么。
无奈,仍是徒劳,还是想不起来。
“实在想不起来了。”
“那就慢慢想,直到你记起来为止。”姚依悦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不禁对这个女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年轻警察将笔录打印好后,递了过来。我确认无误后,签字按手印。
9月18日记得很清楚,晚上陪邱葵看音乐会。
9月16日记得也很清楚,晚上在家看书。
真是见鬼了,不管怎么想,独独记不起这9月17日晚做过什么,好像这一天晚上根本就不曾在我的日历里出现过。
蓦地,我突然起来个细节,9月16日小骆收到了省级针灸刊物的通知,说他的论文已被录用,将在半个月后正式刊出。
这是小骆为评定职称准备的论文,也是第五次向省级针灸刊物投稿。前四次的投稿都是泥牛入海,毫无音讯。他接到通知后极是高兴,说要请大家吃饭。
这就是了!
9月17日,我跟小骆他们在“魁兴楼”吃饭!
一时如释重负。我大声叫道:“姚警官!姚警官!”
不多时,姚依悦走了进来。“什么事?”她问。
“我记起9月17日晚上在哪了。”我兴奋地说。
姚依悦轻轻“哦”了一声,说道:“你稍微等会。”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本以为她会很快回来,不想这一等就是老长时间……也许是我自觉过了很长时间,谁知道呢,这该死的地方又没有钟表之类的。
等得人心烦意躁,要是这小妮子在面前的话,真要痛骂一番才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姚依悦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并不是刚才的年轻男警察,而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个子。
两个人在桌后坐定,姚依悦才慢条斯理的问道:“9月17日晚上你在哪里?”
“跟同事在‘魁兴楼‘吃饭。”
“哪里的同事?”
“水排墩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
“都有哪些人?”
“算上我一共是四个,分别是骆云飞、秦滔和肖若龙,都是水排墩医院针灸科的。”
“为什么刚才问你,说记不起来?”
“当晚酒喝得太多了。四个人喝了一瓶伏特加、一瓶红酒和八瓶啤酒。那几天我心情有些不好,比其他人多喝了点,记忆出现断片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姚依悦抬眼看了看我。
9月中旬,据老孙说,医院正风传领导要把我的编制划到水排墩来。想着工作这么多年,眼看就要被人弃之如敝履地踢到一边,不禁郁闷至极。小骆请客,正好借酒消愁,多喝了点。本就心情不佳,又是三种酒混着喝,当即就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还是秦滔送我回的家。
“‘魁兴楼‘在什么地方?”
“就在水排墩街道办事处斜对面,丰雨路和宝积路交叉口。”
“当晚你们几点钟开始吃饭,到什么时候结束的?”
“下班后就去的,应该五点半开始的。至于什么时候结束,我是完全不知道。据第二天同事他们说,大概是十点不到的样子。”
“一顿饭吃了四个多小时,还喝得不省人事,你还真够厉害的。行了,笔录确认好以后,再采个样,你就可以走了。”
姚依悦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滨州,我们可能会随时找你。”
若是平时,这话虽应该极是刺耳。此刻于我而言,却是天赖之音。
他-奶-奶的,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如临大赦,在心里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