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尧没事人一样的跟两位长辈聊天,苏孟戳在一旁发呆。她还以为孟秋云是跟别的什么朋友吃饭去了,谁能想到居然是跟庄尧他妈,也难怪两人回来这么早。
想着,两位进门的长辈已经占据沙发。孟秋云坐下,抬眼对着苏孟一扫,苏孟立刻后退一步,被庄尧伸手在后头抵住腰。她赶紧跳开半步与他保持距离,心里冷汗唰唰直流,生怕孟秋云起疑,孤男寡女偷着摸的共处一室,她跳进黄河都不见得能洗清。
不料,先发问的却是庄母:“你俩吃饭了吗”
问的是两个人,目光却是冲着苏孟。
苏孟被她含笑的双眼看的通体尴尬,只能回:“吃了,刚才定了点外卖。”
“让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你就知道偷懒。家里冰箱那么多菜,你随便挑点就够你俩吃的,就这也嫌麻烦喊外卖。”毫无疑问,听见“外卖”两字,孟秋云又唠叨开了。只是让苏孟有些意外的是,孟秋云话里话外居然透露着让她给庄尧做饭的意思。
见苏孟蔫蔫的不说话,孟秋云脸上满意一笑,随即温和的朝着庄尧问:“你俩是”
“打游戏。”
“谈恋爱。”
两人反应都很快,心思却是差了天差地别。苏孟的声音再洪亮,此时也比不上庄尧轻轻的嗓音来的有重量。
只见沙发上的两位长辈互望一眼,各自神情古怪。苏孟已是如遭晴天霹雳,要吃人似的瞪他:“瞎说什么呢你。阿姨,妈,别听他瞎说,他刚才打游戏输了,成心”
“就是谈恋爱。”
短短五个字,又是一通雷劈。
苏孟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埋着头再是不敢看那两人表情。
不知沉默了多久,屋子里才又由庄母的一句话打破安静。只是聊的却和先前的话题没有关系,而是转到了最近接连飙升的菜价上去了。
孟秋云与庄母聊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借口困了回家,出门的时候,她淡淡的扫了一眼苏孟,苏孟根本不用她示意,早已整装待发的跟在后面,蔫蔫的出门。
家里,苏建良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他看着一前一后进门,却神色各异的娘俩,有些好奇:“你俩没跟家吃饭啊,我还紧赶慢赶回来赶一口剩菜呢,结果剩菜没有,人也没有。上哪儿吃去了你们。”
孟秋云瞥一眼已经一溜烟钻回自己屋的苏孟,将手里拎着的打包盒丢到桌上:“正好,金百万打包回来的,你吃这个吧,冰箱里还有点剩饭。”
苏建良凑过来打开饭盒一看,又撇嘴回去沙发上:“你带回来这菜,它也不下饭啊。”
孟秋云已是洗了手打开冰箱,将里头的一大碗剩饭放进微波炉里。放完了方觉不对,横他一眼,“你倒是自己起来去拿个筷子啊,人都回来了,饿了也不知道自己想辙。给你带菜回来,你还想等着我全都热好了拿到你嘴边啊。干脆给你烙个大饼套头上算了。”
“也行。脑袋顶再放个能往下滴水的瓶子,我这一天就不用挪窝了。”
孟秋云再横他一眼,脸上却是笑意盈盈:“菜不下饭不要紧,有个消息倒是能下饭。”
“什么消息”
“你闺女,能耐大了。搞对象也不说。”
“啊真的”苏建良眼睛一亮,“什么时候的事,人怎么样,你怎么知道的,快跟我说说。”
“你一下问这么多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个。”孟秋云说着,见苏建良自己去热菜,便占据他刚才的位置坐下。
苏建良在自己的生活上不是个细腻的人,大冬天的,吃饭也不怕饭菜不够热,放进微波炉里只转了片刻就拿出来:“你倒是说呀。”
“刚我跟庄尧他妈吃饭去了,回来时候先上了趟他们家。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你闺女了。”
“啊你俩没一块吃饭啊她怎么在庄尧他们家呢。”
“是啊,你闺女她怎么在人家庄尧家呢。”孟秋云摇晃着脑袋,仿佛在说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又神秘又是笑靥如花。
苏建良一下就想到真相上去了,倒吸一口气:“这,不会吧”
“怎么不会人庄尧都当面承认了,说两人谈恋爱呢。嘿,你说这俩人,蔫不出溜一声不吭,居然偷偷谈上了,可真行。”
虽是埋怨,但孟秋云的语气里是一派兴奋,一如楼上正追着庄尧问详细情况的庄母。可苏建良却是笑不出来,板着张脸说:“你确定那小子没胡说苏孟也承认了”
“庄尧都承认了,她还能自己死撑着说不是吗没看她一进来就钻屋里去了么,这是怕我拷问她呢。”
苏建良提起来的筷子又撂下,反复思量:“可是庄尧那孩子他”
“人孩子怎么了,要个儿有个儿,人长得精神又懂礼貌,工作也不错,家里又知根知底,还住这么近。我以前想都没敢想,这么好一孩子能看上咱家苏孟,我是真没想到。”
“什么呀就多好一孩子。”苏建良神色一凛,“那孩子小时候淘成什么样你不知道啊。虽说现在看着是稳当了那么点,可是他之前谈过多少对象,光咱俩见着的就几个了,这孩子他能靠谱么。”
“那有什么不靠谱的,年轻人,可不就得趁着现在这个年纪多处几个对象,不然非得跟你们厂子老徐他们家孩子似的,三十好几一个对象没谈,什么时候能结婚。要我说你别不知足,人庄尧这孩子不错。”
“你别瞎侃,你叫苏孟出来,我问问她怎么回事。还上人家去。苏孟”
“哎呀,你叫她干什么。没看她一进门就躲着你么,就怕你这事儿多的问东问西。我警告你不许问啊,没得把她这才开窍的脑袋瓜子再问自闭了。到时候整一出不搞对象孤独终老,看你怎么办。”
“”
门外,爸妈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苏孟躲在屋里静静的听着,越听心就越乱。想给庄尧打个电话质问他为什么不经同意就轻举妄动。可一想,他那边说不定跟自己同等遭遇,而且就他和他妈妈两个人在,那是一对一的开火,不像自己能侥幸从当事人变成个旁观者偷摸清闲。
想着,她也唯有给庄尧发去一句“你死定了”的幼稚宣言抒发不满,然后继续耳朵贴门的偷听客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