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地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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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买不买,你是不是没吃饱,我们去吃饭。”

喻臻可还记得他是饭吃到一半被赶出来的,现在肯定还饿着。

殷炎收回手,静静看了他几秒,突然说道:“我要吃你做的饭。”

喻臻:“???”

他做的饭?怎么做,超市又没厨房,难道回家再开灶?那殷炎很可能会被正在气头上的仇飞倩再数落一顿。

半个小时后,殷炎把车停在了与别墅区隔着一个商业区和两个公园的高档电梯公寓楼下,带着喻臻和一堆在超市买来的食材,熟门熟路的拐了进去。

电梯直上最顶楼,直接入户,按密码开门后一间装修大气的复式公寓出现在眼前。

“厨房在那边,保洁会定期来清扫,里面的厨具可以直接用。”

殷炎随手指了下厨房的方向,然后脱掉外套,舒舒服服的靠到沙发上,看着喻臻,不说话了。

喻臻:“……稍等。”

厨房里的用具很新,明显是装修好后就一直放着,没人用过,仔细观察一下,还能看出边角处装修留下的崭新痕迹。

这是一栋新房,还没人住过。

喻臻收回打量的视线,把超市袋子放到料理台上,先琢磨了一下厨房里的用具,用水壶烧上水,然后才开始处理食材。

现在这时间有些尴尬,不早不晚的,两人之前又吃了半顿,都不是太饿,所以喻臻只简单做了一锅拌面,炒了些虾仁做配菜,量不多,免得吃多了晚上吃不下。

都是些好弄的东西,没过一会喻臻就端着东西出来了,直接放到了殷炎面前的茶几上,把碗筷递了过去,说道:“将就吃点吧,别吃太多,不然晚上该吃不下饭了。”

殷炎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闻言点头,直到他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落座,才改变姿势伸手拿起筷子,却没有吃,而是唤了一声:“虚无。”

一团白色毛球凭空出现在茶几上,然后慢慢舒展开身体,起身伸了个懒腰后迈着猫步走到喻臻面前,转身尾巴一扫,桌上出现了一个雕花小木盒。

“里面是一些从修士洞府内采出的莲花种,带有灵气,若你想继续种花,可用它作养料,事半功倍。”

虚无朝着喻臻“喵”了一声,尾巴再扫,另一个稍大的实木木盒出现在了雕花木盒旁边。

“这里面的是息壤,可种万物,取之不竭。”

虚无蹦上雕花木盒,继续甩尾巴。

“无垠之水,可祝植物生长。”

“乾坤转盆,初阶法器,内里空间约等于一亩,你可以把它放在这里,这栋房子是我用珍珠换来的,不会有旁人进入,你可以放心。”

一个盒子又一个盒子,殷炎全部说完才伸筷子夹起一粒虾仁,说道:“我用这些东西,换你这顿饭。”

虚无“喵~”了一声,灵活的从木盒上蹦下来,轻轻走到盘子边,叼走里面的一粒虾仁,甩着尾巴惬意吃了起来。

喻臻目瞪口呆,傻傻盯着木盒和他们这一主一宠,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顿饭,换这些一听就很厉害的东西,怎么想都不对等。

殷炎这么说大概是为了不让他有心理压力,但是……

“面条要凉了。”殷炎这么说着,又夹起一粒虾仁,喂到了喻臻嘴边,轻轻碰了碰,“张嘴。”

喻臻反射性张嘴,虾仁入口,舌尖挨到筷子,鲜香的味道弥漫。

“我的魂魄无法自主修复,只能靠你修炼养全,也就是说,你修炼所得的功德修为均会自动分一半到我身上,抱歉,成了你的拖累。”

殷炎收回筷子,垂眼,仍是平静的表情,气息却低沉下来。

“不是拖累。”

喻臻匆匆咽下虾仁,连忙开口,笨拙安抚道:“你很厉害,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你,我也早已魂飞魄散。”殷炎又看向他,伸手指了指那些木盒,又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说道:“你我命运相连,不分你我。”

不分你我。

喻臻与他对视,心里到达陌生环境后产生的不安渐渐消失,重新踏实起来。

不分你我……他默念这句话,也拿起了筷子。

也是,现在这世间,只剩面前这个人和他相依为命了。

吃完面条之后,喻臻在殷炎的教导下,逼出了一点碰鬼攒到的功德金光,与乾坤转盆绑定,激活之后撒入息壤,然后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一亩见方的田地出现在他眼前。

“得买点工具,还有调节温度的东西,莲子得先育种。”

说到自己在行的东西,喻臻语气变得自信欢快许多,脸上甚至隐隐带了笑。

殷炎看着他的侧脸,低低“嗯”了一声,说道:“明天去买。”

“那今天剩下的时间,我们去修炼吧。”喻臻突然侧头看他,主动提议。

殷炎罕见的愣住,只不过因为他总是没表情,所以在喻臻看来,他只是回答得稍慢了一点。

“你想修炼?”

“嗯。”喻臻点头,压下心里本能升起的对碰鬼的害怕,努力保持冷静的样子,说道:“你帮了我,我当然也要帮你才行!”

说完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又补充道:“当然,也是帮我自己。”

殷炎看着他,然后后退,再后退,转身就走。

“……”

喻臻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麻木看着他,问道:“你干什么去?”

“洗碗。”

“……”可碗明明在洗碗机里!

公园角落,小湖边。

“那、那我去了。”喻臻抖着嗓子开口,脸色白惨惨的,满身英雄赴死般的悲凉。

殷炎坐在湖边的长椅上看着他,说道:“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自己开的口,怕也要硬着头皮上!

喻臻深吸口气,转身,拧着眉眯着眼大步冲入湖边小树林,果然看到林中树木光秃秃的枝干上错落挂着很多绳子,每根绳子上都吊着一具面色青白的尸体,怕得心脏都快停跳了。

不、不愧是有名的“自杀林”,举目望去全是“尸体”。

像是察觉到有“同伴”到来,“尸体们”齐齐抬头,然后阴森森笑了:“啊呀,是半鬼呢,身上还有功德和灵气,吃下去肯定很补。”

树枝晃动,鬼怪尖利扭曲的笑声伴着一股阴风直扑面门,喻臻的惊呼哽在喉头,猛地闭上眼,默念殷炎教给他的口诀,同时把体内的功德金光不管不顾的全都逼了出来。

“小可怜,让我吃了你——啊——!”

阴风在四周狂卷,身体的温度迅速流逝,一道几乎刺破耳膜的尖嚎声后,阴风平息,树枝疯狂晃动发出的沙沙声逐渐变弱。

咔。

有什么东西裂掉了。

喻臻捏紧冰凉的手指,试探着睁开眼,见林中再没有那些绳子和青白的“尸体”,心神一松,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能在龙脉所在城市活动的鬼魂,果然不是H省那些小打小闹可以比的。

积攒的功德金光全部释放了出去,身边又没有殷炎牌人形暖手袋,冷意再次泛滥,喻臻哆嗦着搓了搓胳膊,却没有回转,而是迈动僵硬的双腿,在四周寻找起来。

这个公园内的小树林是这一片有名的自杀林,每年都有人过来吊死,积攒的阴气特别足,又靠近湖泊,已经形成了一个勾魂界引。

如果继续放任下去,迟早会出重大事故。

殷炎带他直奔这里,看中的就是这里的界引和破引后能得到的大量功德。

“在哪里,在哪里……”

界引微小如豆,殷红似血,非鬼体不可见,破引后现身,会招来生灵啃食……脑中转着殷炎的话,他不停低语以免自己因为冷意而思维停摆,余光见一只松鼠从树上跃下朝着一块石头冲去,忙转身上前驱赶。

“别吃,吃了会死的!”

松鼠受惊跑掉,他蹲下身去掰那块石头,果然在石头后发现了一颗血红色的小豆子,触手极凉,忙捡起来大步朝湖边长椅跑去。

好冷,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结冰了。

湖边似乎比之前多了一些人,喻臻却全顾不上了,视线里只有正侧站在长椅边的殷炎。

大概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正和人说着什么的殷炎转身看了过来,见他跑近,十分自然地张开了双臂。

喻臻闷头扑了过去。

砰。

两人身体相撞发出一声轻微闷响,喻臻把自己塞到他怀里,死死抱着他,脑袋还在他胸口和肩膀蹭来蹭去。

长椅周围的人全都傻了眼,之前和殷炎说话的斯文男子看了看他们“缠绵悱恻”的拥抱姿势,抬手扶了扶眼镜掩饰尴尬,低咳一声,问道:“那个,殷炎,这位是……?”

殷炎安抚地揉揉喻臻的头发,侧头看向斯文男子,介绍道:“我的爱人,喻臻,失礼了,他有点粘人。”

冷意稍褪,刚好从他怀里冒头的喻臻:“???”

粘人?谁?

“可现在喻家就只剩喻臻一个了,道观又那么偏那么破,他会留在道观过年吗。”负责管理补贴发放的干部出声提醒。

村主任闻言拢眉,想了想,又叹了口气,摆手说道:“那先留着,等年节到了我亲自过去一趟,如果他不在,那这补贴就算了。”

清虚观虽然属于莲花沟村,但却距离村子很有一段距离,出村的路也是单独的,不与村路相连,如果不是特意绕路,喻臻爷俩平时几乎碰不到莲花沟村的乡亲们。

喻臻小时候有些傻,到小学才记事,喻爷爷怕他读村里小学被欺负,就花钱让他读了镇上管理严格的住宿小学,之后一路住宿中学住宿高中读下来,几乎和莲花沟村的人没有任何交集。

沿路都是陌生的面孔,喻臻知道这些乡亲们在偷偷打量自己,窃窃私语地聊着什么陈年八卦,但他却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

好冷,明明是个大雪过后的艳阳天,衣服也比平时多穿了几件,但还是冷。

揣在口袋里的手一片冰凉,双腿僵硬而麻木,后背一片凉飕飕,就连大脑似乎都被冻住了,有些转不动。

是生病了吗?

他抿紧唇,发现嘴唇居然已经没了知觉,忙加快了回道观的脚步。

绕过屋舍,穿过农田,爬了个小坡,拐入入林的土路,他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进道观,找到放在角落的开水瓶倒了一大杯开水出来,完全不觉得烫的一口灌下。

热意从喉咙口朝着胃部蔓延而去,四肢似乎回暖了一些,他长出口气,看向堂上挂着的黑白遗像,出神良久,然后难看地笑了。

“爷爷,我好冷啊。”

堂内一片安静,熟悉的唠叨声再也不可能出现。

他低头用力揉了揉眼睛,见时间不早,放下杯子开始收拾东西。

他这次回来本意是想磨一磨爷爷,让爷爷和他一起去省城过年,为此他还特意新租了一套两居室,想让爷爷住得舒服一些,却没想到一回来面对的就是堂中放好的棺木和躺在棺木中体温渐渐消失的老人。

像是知道他要回来一样,老人掐着时间整理好了自己,然后在他推开观门的那一刻咽了气。

……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盖行李箱的动作一顿,他仰头深吸口气把泪意压下,然后关好行李箱,出门时视线扫到角落的火盆,脚步一顿,放下行李箱转了过去。

盆里的纸灰堆得冒了尖,他探手在里面扒拉了一下,翻出一颗沾满了黑灰却坚强的没有变形的小圆球,捻动着看了看,突然笑了。

“不是塑料。”

塑料可不会这么耐烧。

把圆球塞进口袋,他再次提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小道观。

经过那天的事故现场时,他侧头扫了一眼路边断裂的树枝和被踩得乱七八糟的雪,发现大脑似乎又被冻住了,居然已经想不起那个男病人的模样,忍不住皱眉。

真的生病了吗?

他捶了捶头,继续朝前走去,扯起围巾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

还是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吧,不然爷爷又该担心念叨了。

回到省城,喻臻先拐去苗圃看了看自己养的那些宝贝花,然后才搭车回到自己新租的小房子,草草整理一下行李后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葬礼这几天他一刻都没闭过眼,此时已经是累到了极致,头刚挨到枕头,意识就沉沉陷入了黑暗。

“起来。”

“你果真要如此?”

“你我师徒一场,何必……”

……

“杀!”

喻臻唰一下睁开眼,满头冷汗地从床上坐起身,抬手按住额头,发现触手一片冰凉,仿若死人,心里一抖,忙起身冲进浴室,打开热水对着头冲了起来。

好像做了个梦,但梦到了什么?

……忘了。

梦境带来的心悸感慢慢消失,四肢回温,他在一室热气里看向镜中模糊的自己,咽了口口水。

果然是病了吗。

省城最好的三甲医院里,医生接过喻臻递过来的检查报告仔细看了看,又打量了一下喻臻苍白的脸色和眼下夸张的黑眼圈,皱了皱眉,说道:“检查报告没问题,你这就是太累了,回去好好歇歇,吃点好的补补身体,年轻人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该吃吃该喝喝,心放宽点,啊。”

“可是医生,我真的很不舒服,浑身发冷,失眠多梦,还总记不起梦境内容,脑袋也总是昏沉沉的,我……”

“但你这检查报告确实显示你身体没问题,所以说你这是压力太大了嘛,好好休息,吃点好的补一补。好了,下一位。”医生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喻臻闭嘴,见下一位病人已经在家属的搀扶下走了进来,顿了顿,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检查报告,转身朝外走去。

一场大雪之后,H省的气温开始稳步回升,天气一日比一日好。

喻臻走出医院大门,阳光很暖,他却仍觉得四肢发凉,大脑迟钝。

真的是压力太大了吗。

他提着装着检查报告和病历的袋子苦恼想着,见人行道边的红绿灯转绿,忙快走了两步,准备过马路去对面的公交站台搭车去苗圃。

明明是人流量很大的医院门口,这一趟过马路的人却只有喻臻一个,人行道上空荡荡的,就连在两边等候通行的车辆都少得有些不科学。

“停下。”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低沉微凉的声音,有些耳熟。

喻臻愣了一下,回头朝身后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疑惑皱眉,脚步始终没停。

“别再往前走了。”

声音又起,这次像是直接响在脑海,喻臻陡然停步,发现随着这声话语在脑内的响起,始终冰凉的四肢居然回温了一些。

怎么回事?

他抬手扶住额头,见绿灯快要结束,抬腿正准备继续往前,身前突然刮过一道飓风,一辆宝蓝色跑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然后一个嚣张摆尾停到了路边,掀起一地灰尘。

“咻咻咻!”

路边执勤的交警气急败坏地吹响哨子,边大步朝着闯红灯还违章停车的跑车走去,边摆手示意喻臻快点过马路,绿灯快结束了。

喻臻从惊吓中回神,快走两步穿过人行道停在路边,心有余悸地按了按胸口。

差一点,就差一点,如果他刚刚不停步,以那辆跑车的速度,他绝对会被撞去和爷爷团聚。

那边警察正在高声和仍坐在车内的跑车车主说着什么,本来空荡荡的人行道两边不知何时又挤满了人,喻臻被一位着急赶路的大叔撞了一下,身体偏移间视线不经意扫到马路对面,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俊美男人正直勾勾看着自己,心里一惊,正准备再仔细看看,人行道绿灯转红,两边等候的车辆启动,一辆公交车驶过,遮挡了他的视线。

等车流驶过,再定睛看去,对面又哪里还有什么病号服美男的身影。

又是错觉吗?

他微微皱眉,侧头看一眼正随着交警指示朝着角落处停去的宝蓝色跑车,发现那车的造型居然和前几天出事的红色跑车一模一样,想起那天的满眼血色,心里突然发慌起来,随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坐了上去。

“去锦绣小区。”

“好嘞!”

出租车发动,喻臻歪靠在车门上望着外面,后退的景物里隐约能看清一个高大男人正从宝蓝色跑车里跨步而出,身上隐隐飘着一层淡薄红雾,皱眉,抬手扯了扯围巾,把头侧了回来。

或许该好好休息一阵了。

“哥!”

殷乐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殷炎,边脱下外套往他身上披,边红着眼眶说道:“不就是伍轩要来接韩雅走吗,你冲出来又有什么用!哥你醒醒好不好,这次韩雅差点害死你,你换个人喜欢行吗,求你了哥。”

“好。”

殷乐一愣,抬眼看着自这次出事后就变得十分沉默的大哥,傻愣愣问道:“哥你说什么?”

“小……乐。”

低沉微凉的声音,稍显怪异的语调,被唤作殷炎的男子终于收回了望着马路的视线,微微侧头,苍白俊美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竟仿佛多了点凡人勿近的不可亵渎感。

“小乐。”语调从生涩到自然,声音却始终带着丝以往不曾有的微凉感,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哥你怎么了?”

殷乐看着他脸上平静得过分的表情和几乎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忍不住抓紧他的手臂,心里突然有些慌。

现在的大哥和以前太不一样了,不再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说话也莫名其妙的,他、他有些怕。

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殷炎微微垂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让他搀扶着朝医院内走去,摇头说道:“无事。”

说完想起这里人的说话习惯,又补充道:“我没事,走吧,该做检查了。”

殷乐被他带着被动朝前走了几步,眼角余光扫到伍轩大步进入医院的身影,心中警铃大作,再没心思多想,欲盖弥彰地随便转移了一下话题,扶着人朝着医院内走去。

喻臻茫然地看着那些箱子,良久,身体一歪坐到地上,嘴唇颤动着就要哽咽出声,却又硬生生被他压下,低着看着膝盖下熟悉的道观地板,被殷炎抓着的手用力握成拳头,肩膀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哭,也没有说话。

“你爷爷算到了你的一线生机,所以固执保持着这所道观的一砖一瓦,尽力讨好山神,用道观和自己的毕生修为,求得了你现在的平安。”

“喻臻,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若你向善,他救你便是大功德;若你平庸,他一生修为白费;若你作恶,他死后永不入轮回。”

“B市是此地龙脉所在,走吧,该离开了,你的路在那里。”

微凉的声音响在头顶,却又像是响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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