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妮潘,姜听云回到房间的客厅里。
姜听云又拿了几条小酥鱼给太子,对它说道:“真没想到你在吸血魔族的二号人物面前还挺有面子。以后你要好好保养自己,在外貌上要有更高的追求,如果有一天墨纪拉要是想来追杀我,你可得跟她的黑猫求求情。”
太子一边吃着酥鱼,一边看也不看姜听云地,肥首轻点表示恩准。
告别了太子,姜听云穿过走廊,又来到了北面四层电梯的位置,想再看一看发现死尸的现场。
电梯的门打开着,用一个警示牌拦着禁止人员进入。死尸已经被抬走了,里面空荡荡的,地上只有斑斑的血迹还未擦干。
周围有两个工人在小声地议论肯定是女鬼在作怪,见到姜听云来了就散去了。
姜听云仔细地看了看现场,如果假设被害人是面向电梯门站立,刀子从背后拔出后,血喷射而出,那么地面上的血迹基本相符,看不出什么问题。
如果非要挑一些问题的话就是刀子周围的血迹分散的距离有点远,这一点也可能是凶手扔刀子时候用力甩出导致的。
人都杀了还要拿刀子发泄。难道凶手和死者之间有极大的愤恨?
这个时候,陈探长也从警察局回来了,想再看一下现场。
看到姜听云也在现场,陈探长上前打了个招呼,问道:“你对案子很有兴趣?”
姜听云道:“平常比较喜欢侦探类的小说,这事又发生在自己身边,想来看看。您那边有什么新线索吗?”
陈探长笑了笑,说道:“你也不用谦虚了,虽然你们是徐公子的朋友,我还是找南昌方面核实了你们的情况。听那边的警察局说你在南昌时曾协助他们破了不少案子。”
姜听云道:“那您肯定也知道我是南昌万寿宫的了,保一方百姓平安,在这一点上我们万寿宫和南昌警察局有共同的目标。”
陈探长道:“你对着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姜听云道:“首先当然不是女鬼在作怪。单从四楼电梯口没有任何可疑的脚印就可以判断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案。
至于犯罪的动机,从死者的首饰没有被拿走,只拿走了银元和纸币看,很可能不是图财害命,而是另有隐情。凶手敢拿银元和纸币是因为银元和纸币长得都一样,谁也分不清哪个是死者的,但是首饰不行。
昨天晚上所有人都说没有听到过声音,由此判断很可能是熟人作案。从酒店十点之后到发现被害人之间没有人进出来看,凶手应该还在酒店之中。
受害人手部有勒痕应该就是被杀的时候挣扎导致的。很可能是凶手将被害人骗到四楼电梯中,然后在死者同意的情况下从后面禁锢住双手,同时用毛巾一类的东西塞住被害人的口部,然后用刀从背后杀死了被害人。”
陈探长道:“和我想的一样。无论是塞在被害人口中的毛巾,还是带血的手套,套在鞋上的鞋套,甚至是可能染上血迹的衣服,昨天晚上都有足够的时间烧掉,然后用洗手间的马桶冲走。”
姜听云道:“现在整个案子最大的疑点在于刀把上没有指纹,但是门把手上却有各种清晰的指纹。就算凶手用没有染到血迹的一只手套去开门,门把手上的指纹也应该被弄得模糊了才对。对于门把手上的指纹您那边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吗?”
陈探长道:“也许是凶手第一次杀人,有点手忙脚乱吧。门把手上的指纹验过了,北边客人中,有李政恩、王家俊、李道清、陈萍四个人的。
这四个人有三个人都住在四楼,但是这三个人都是在电梯出故障前来到酒店的,所以把手上有指纹都不奇怪。而陈萍从刚才的询问中知道,她前天住过四楼,这点也得到了王蓉和朱艳艳,以及酒店经理的证实。现在只能说这四个人嫌疑最大。”
姜听云道:“陈萍不可能吧?一个女的怎么骗她把手束住,然后把嘴堵上?”
陈探长道:“这事情还真有可能。我联系了东亚花园歌舞厅的领班,了解了下情况。原来陈萍和洪凤喜居然都是双性恋,而且私交甚密,死者生前和陈萍租住在一间公寓内。
据说最近两个人还曾有过激烈的争吵。你还年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种事。反正陈萍的嫌疑不但不能说没有,反而还很大。”
姜听云道:“没吃过这种猪肉,也没见过这种猪跑,但是可以尝试理解。另外的几个人和死者之前有没有过接触?”
陈探长道:“其他人也都不好说。李政恩是国民政府第五军军长李福林的孙子,是有钱的主,听说是各大歌舞厅的常客,也曾到过东亚花园歌舞厅,如果他和死者认识也很正常。
至于那个记者李道清,在之前也和死者有过接触。洪凤喜上周也曾住在璇宫酒店。李道清自己说是因为为报道住在璇宫酒店尤其是北面形形色色的人要收集材料,所以给洪凤喜一些钱后做过一次专访。我检查了一下,他确实有访谈的记录,但是访谈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交易我就不知道了。”
姜听云道:“都有杀人动机吗?”
陈探长道:“据王蓉和朱燕燕说,洪凤喜之前透露过她不想再当舞女了,他爱上了一个男人,会很快离开武汉,嫁到他乡。这点陈萍也证实了,她还说前些日子两人争吵就是因为她觉得那个男人靠不住。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看,这就有点像男女关系中的夺妻之恨了,所以和洪凤喜一直有暧昧关系的陈萍是有动机的。但是据三个人说那个男人一直让洪凤喜保密,所以身份查不出来。
另外这三个人都说过,洪凤喜想在离开武汉之前敲诈一些要脸面客人一些钱财和她的情郎共筑爱巢。无论李道清和洪凤喜有没有过不可描述的交易,但是只要曾经在一个屋子待过,就已经有了让洪凤喜敲诈他的理由。
还有就是三个人提到了洪凤喜的男性朋友有特殊爱好,如果李政恩和李道清就是她要等的客人,那么束手和堵住口部的事情就都合理了。
最后是李政恩,也有被敲诈的可能,而且这种军人家族出身的公子就算没被敲诈,无论做点什么其实都不算稀奇。如果有王家俊做帮凶的话,让地上没有可疑脚印也会简单很多。这几个人里我最怕的就是李政恩。如果真是他干的,恐怕得请示到汪主席那边才能给案子下定论了。”
陈探长的工作十分专业而细致,姜听云贊道:“不亏是国民政府首都的探长,调查做的很细,工作比南昌的专业多了。”
陈探长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外界的评价可不好,我们武汉警察的名声差的很。比如这个案子如果真是李公子干的,十有**就真要归结到女鬼身上了。这个锅还得我们背。”
姜听云道:“您也不容易呀。”
陈探长道:“嗨,这锅要是背了,离升职也不远了。现在这个乱世,凡事只能看开点了。”
姜听云道:“是呀,这世道活着都不易,死了都未必一了百了。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陈探长道“初步的报告出来了,死者衣服上的血迹都是死者本人的,衣服除了伤口位置的洞和衣领部有一些轻微的破损外没有发现其他情况。死者手腕上淤痕你是看到了的,另外从尸体表面上看,尸斑的数量较多,法医说也有窒息而死的可能,但是单从这一点上无法确定。具体情况要死者家属同意后才能做进一步的解剖鉴定。”
就在姜听云和陈探长谈话的时候,酒店的经理走了过来,对姜听云说是有一位叫史蒂夫的先生给他打电话,打不通房间里的电话就打到了前台,请他到前台去接下电话。
姜听云说道:“估计是找我去吃饭的。要不要一起老大兴园吃个午饭呀?”
陈探长说道:“不了,案子没有结果,我吃什么都不香。我一会还想再去问下几个有嫌疑的人。住在这个酒店的客人很多都大有身份,我必须尽快解决这个案子。另外这个酒店的经理皮埃尔是我的好朋友,这个案子不破,他这个酒店就是四面都打三折也未必有人敢住了。”
姜听云辞别陈探长,走到了前台。
姜听云拿起电话,说道:“史蒂夫牧师吗?”
史蒂夫在电话那边喊道:“人都齐了,快点来吧,就等你了。”
“这案子没有结果,我吃什么都不香。”姜听云盗用了陈华威的台词。
史蒂夫劝道:“你都想了一上午了,不差这一顿饭的时间。要我说一会我在长江边上找棵苹果树,下面给你支个椅子,你先睡一觉。”
姜听云道:“睡觉有用吗?”
史蒂夫道:“怎么没用?笛卡尔就是在河边睡觉想出来的笛卡尔坐标系,牛顿就是在树下睡觉被苹果砸到想出来万有引力定律。你试试没准有用呢。”
姜听云道:“人家笛卡尔是在躺在河边看星星,人家牛顿是在树下看书,两个人都不是睡觉。”
史蒂夫道:“都一样。我每次天好的时候坐在树下开始也是看书,没有一会准能睡着了。你别琢磨,先过来把饭吃了,没准一会回去就把案给破了。不耽误。”
姜听云想了想,反正自己待在这边也真是琢磨不出什么,索性吃饱了再说。
没想到史蒂夫又一次灵验了,老大兴园里的一道菜给他带来了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