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不见不见(1 / 1)

魔界一隅,仙雾缭绕,雾气氤氲。

有参天古木郁郁葱葱层层围之,中有木屋一间。

木屋不知何种木材建制而成,颜色碧绿,犹如美玉。木屋漂浮于地上,距离地表一人多高的位置,下方是蒙蒙的雾气。

有不知哪里生长的藤花攀上屋檐,莹蓝的小花散发着幽淡的清香,闻之不腻,反而提神。蓝绿相间,不觉眼花反倒相得益彰。

门前不远处有条溪流,汩汩而流,屋后甚至还有个小温泉,一人泡,绰绰有余,两人泡,便显拥挤。

屋内暗而能明视,亮而不刺眼,布局清雅大方。与木屋同样材质的桌椅木床,触之温良,舒适无比,于细微之处尽显着低调的奢华和布置者的用心。

细细观察,却发觉这屋内器具齐全,却唯独没有镜子。按理说不管这屋子是住男还是住女,铜镜都是必不可少的,再不修复边幅的人,出个门都要对镜理衣,更况论这屋子的主人还是女的。

“姑娘,该吃药了。”

侍女恭恭敬敬的端着一碗散发着浓浓臭味的黑汁等着我喝下。

我恹恹瞥了她一眼,将视线移回窗外的树叶上,方才数了多少个叶子了?哦,是第九千七百八十六个了。

“放桌上吧,一会再喝。”

侍女却似没听见般依然站在我跟前,扰的我都无法安心数叶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喝的,早间吃的有些涨,这会喝不下。”我无奈向她保证。

闻言她迟疑了一会,才将黑汁放到桌上,依然站在我一旁,大有我不喝她就不走的意思。

如此下来,我更是没了心情,一举一动都像被人监视一样,虽然我根本就是被监视着。

“你出去!”我向她发火。

她不动。

“你出去!”我朝她发怒。

她依然不动。

诶哟,非要和我犟,我那牛脾气也上来了,攒了几天的怒火开始爆发,“到底你是姑娘还是我是姑娘!”

侍女困惑,“自然姑娘才是姑娘。”

我被气笑了,“那姑娘发话你怎么不听?出去!不然我就把药倒了!”

“姑娘还是赶紧把药喝了吧,误了时辰就不好了。就算姑娘把药倒了,奴婢不过再下去重熬一碗就是了,受苦的还是姑娘。”她又恢复了冰冷机械的嗓音。

“而且,”她突然抬起头,直直看着我的眼睛,眸中有怒意被压抑,“还请姑娘不要辜负魔君的一片心意。”

我本来被气的都快要炸了,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气一下子就消了。

我冷笑着端起那碗药,“好好好,我听你的话。”

那侍女眼睛一亮,以为我就要喝下。

“所以还请你再去重熬一碗吧,”我当着她的面将药倒在地上,不顾那乌黑的汁水弄脏了碧玉般的木材,“我就喜欢受苦,我就喜欢辜负你们魔君的心意。”

“你!”她气急,“你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是魔君的……”

我挑衅的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继续刺她,管你魔君的心头肉还是心头血,我就倒了怎么了。

门口却传来一阵清冷威严的嗓音打断了侍女的话,“多嘴!下去!”

那侍女一愣,瞬间恢复恭敬的样子,道了声“是”,便下去了,看得我目瞪口呆又有些惋惜。

尉迟走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在我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悠闲的品着。

我本来等着他来兴师问罪,却没想他只是喝茶,什么话也没说。

最后还是我憋不住了,问他,“为什么救我?”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半晌,“那你当初为什么又要救我?”

我一愣,想了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千余年前,他一身是血五脏尽碎的昏死在仙岛上,却还是凭着一口气,竭尽全力的活着,那份坚韧让我忍不住出手想救他,却不料惹出这么多事端。

我也给自己拖了把椅子,施施然坐下,“不过是想试试自己的医术练练手,不巧你自己就撞上了。”

“哦。”他淡淡应了一声,过了一会道,“我也不过是凑巧想用你的元神就顺手把你捡了回来。”

捡回来!我是狗么!掀桌!

当然我没有掀桌,只是脸上挂着假到不行的笑,冷嘲热讽,“啊,那就对不起了,我的元神都毁的差不多了,就剩一片叶子了。”

“无妨,我能给你养回来。”

“……”

“还不敢照镜子?你如今恢复的已经很好了。”

“不要你多管!”

初初被尉迟捡回来时因元气大伤仅剩一片叶子,一刻如百年,整个人衰老的不像样子。

当我看到镜中的人头发枯白如同枯草毫无光泽,当我看到镜中人干瘪满是皱纹的脸,当我看到自己如鹰爪般的手,我将镜子摔了,将屋内一切能摔的东西都踩了个稀烂。

头几天我拒绝吃饭拒绝喝药,远离一切能照出我面貌的东西,包括水。

后来……被尉迟这个无赖用法术固定住,每日按时来给我灌药。

他说,“你不喝可以,我却有一百种方法叫你喝的生不如死。”

我信他说道做到,跟一个魔讲道理,那还不如对牛弹琴,便乖乖喝了药,直到今日,又作死的开始犯病。

不过同尉迟说个话功夫,方才的侍女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汁上来。

“姑娘,喝药了。”

我别别扭扭的接过来,不时的看几眼尉迟,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走?

他却厚着脸皮喝茶,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般。

我只得捏着鼻子,大口大口,咕咚咕咚的将药喝掉,末了侍女递来一盘蜜饯,我立刻抓了一把塞入嘴中,还没品出味就囫囵吞枣咽了下去。

其实尉迟说我如今已恢复差不多我是知道的,不知何时再喝药时我不再紧闭双眼,有一次我偷偷将眼露出一条缝,从那黑亮的能当镜子照的药汁中看见自己的脸已不再是风干的橘子皮,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弹性。

见我喝完药,尉迟起身,走了。

我又目瞪口呆了,敢情这是来监督我喝药的啊!

没错这里是魔界,尉迟的地盘,将我捡回来后,他特意辟了一个清净的地方给我,屋外层层参天古木,实则是个个阵法,没有他的手令,无人能入内。

按理说这魔界的地盘我该感动不适才是,毕竟我曾经也是个仙家人,可我伤的实在是太重了,身上那点所谓的仙气早就销失的无影无踪,是以并没有所谓的魔气入体反噬什么的,这就同但年的尉迟是一样的,伤得太重身上魔气若有若无,才能逃到九重天外的仙岛上。

一个冗长的下午觉之后,醒来神清气爽,虽然我也不知在魔界感到神清气爽是好还是坏。

“姑娘,谷外有个自称枫蓝的人,说有极其重要之事,一定要见你。”侍女低眉垂手,态度恭敬。

方才的好心情如到手的鸭子,呼啦呼啦的飞走,我这些天刻意不去想那些人那些事,却偏偏有人不令我安生。

“不见不见。”我生气道,“以后这种事情不用告诉我了,你自己处理就行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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