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报告,金锵把粮草给丢了,把刘显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就是军心,是取得战役胜利的基本保证,在一定程度上决定战争的胜负。金锵此次失利将给整个战争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给攻打都都山寨蒙上一层阴影。愤怒之余,刘显赶快给万历皇帝写了一份奏折,详细报告了金锵丢失粮草的经过,上报朝廷要求给予处分;又写信给四川巡抚曾省吾,贵州巡抚张左相,让他们征调粮草迅速运到都都前线,以保证前方战争的急需。
就在这时,在都都山寨卧底的阿宝送回了第一个情报,内容很简单,说:松风带领五千余人到了都都山寨,已经与山寨的匪人合为一体,由总坛主松风统一指挥。可以断定,他们也是日月神教的教徒,入教时间虽较短但是松风亲自发展的,与九丝山的匪徒是一伙的。九丝山之战不是他们不去救援,而是路上遇到暴风雨,泥石流阻挡,道路艰难,不得不又折回。前几天,松风带领五千人马上了山寨,两股人马汇为一处,加上都都山寨的一万多人,总计兵力达到二万余人。上山后,松风又重新布置了一番:都都山寨住扎五千人,山寨周围分了六个分山寨,每个寨子分兵三千人。他们还带去了大批的粮草武器,也更换了装备,还有了几门红衣大炮,士气大增。山寨粮食储备充足,加上原来山上的储存,估计可以供应这些人一年以上的开销。一时间,匪徒人强马壮,斗志昂扬,与官府作对的劲头更足了。
刘显对敌情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既然都都山寨的人也是日月神教的教徒,又与松风汇合到一处与朝廷作对,那就是一个案件,不存在地方报不报案的问题,也没有不彻底铲除的道理。况且,朝廷也已经明确下达旨意,命令刘显全班人马攻打都都山寨,要求彻底歼灭山上的匪徒,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刘显把王宝祥、郭庆、吴鲧、韩似甫、任继祖等将领叫过来,开了一个临时的军事会议,研究布置向都都山寨进军。刘显首先进一步分析了敌情,传达了朝廷的旨意,表达了坚决攻打都都山寨的决心。经过热烈讨论,会议决定,兵分五路,分别由刘显、王宝祥带领一队人马,带领五万人,剩下由郭庆等四人各带一队,每队两至三万人。全部十四万人马即日向都都山寨进军,彻底荡平都都山寨,剿灭僰人,平息四川的暴乱。刘显向他们下达命令,务求斩草除根,决不留情,杀光烧净,不留祸害。
在张居正的严令之下,曾省吾离开成都,也带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都都山寨奔来。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曾省吾这一路竞走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让刘显等人望眼欲穿,一时无法形成包围圈发起战役总攻。他又接到朝廷的旨意,让刘显带领的十四万军从正面包围都都山寨,令曾省吾带领五万人马从后边包抄,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朝廷下了死命令,让他们决不能放跑一个人。
并不是曾省吾消极怠工,故意慢行。令曾省吾也想不到是,他们走的根本就不是路。为的是避开人们的视野,防止惊动都都山寨的匪徒,出其不意,使他们措手不及。官军走的路线除了原始森林,就是茫茫的草地,途中还要翻越几座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大雪山,其难度可想而知。草地上沼泽遍布,人马不小心就会陷进沼泽,再无生还之理。茫茫雪山上,山岩陡峭,冰雪皑皑,空气稀薄,大部分人高原反应十分剧烈,有许多士兵因此而丧失年轻的生命。历经千难万险,这五万兵马终于走到了都都山寨的后侧。
曾省吾忙命令前军停止前进,原地扎寨休息,注意隐蔽,不许暴露目标。这时,天已近黄昏,太阳已经落在地平线以下,西边的天空尚存着一些光芒,天边燃烧着灿烂的晚霞。曾省吾走进帐篷赶快吃了一点饭,对亲兵说:“传令各营的营官,布置好警卫后,到中军大帐来开会。”亲兵答应,传令去了。
中军大帐开始忙活起来,布置会议场所,把地图铺好,点上松油火炬。等一切安排停当,各营官都陆续来齐,分别站立在大帐的两边。
曾省吾升帐,帐内一片肃穆,静的连呼吸的声音都能听到。他看到手下的将领到齐,清清嗓子说:“大家一路辛苦了,我们能够走到这里,历经千辛万苦,可以说是出生入死,很不容易啊?按理说我应该让大家睡个好觉,好好休整一下,但是不行啊?兄弟们!大敌当前,我们一路奔袭就是为了消灭敌人。要休息回到成都后再好好的休息。我保证等平定僰人叛乱后,给大家放一个月的假,让大家痛痛快快玩一阵子。”下边,各营官仿佛看到了放假时痛快玩耍、拥香抱玉,令人向往,都会心地笑了,会场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