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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幼年灵异(三)(1 / 1)

陈婆一字一顿回答,“生,死,门。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我听得一楞一楞。

她又开口了,这一回没等我问,流畅地讲了一大段。

“你刚刚拿起来的那个东西,叫做金刚结。

那是当年我在嘎丽修行的时候,,仁波切留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

但是我从没有佩戴过它,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仁波切留给我金刚结的时候说:它的主人不是你,有一天,自会有主人领走它。

日子一天天过去,啊,让我算算,快有90年了吧。

金刚结慢慢烂掉,一碰就化作了粉尘。

粉尘坍塌,散开,突然又重新慢慢凝聚在一起,变成了你刚刚看到它的样子。

我曾试图拿过,但每次都只捏到空气。

“也就是说,它也是鬼魂?”好嘛,这一大段流畅的话,只叫我越来越糊涂,“还有陈奶奶,咖喱是什么?仁波切是谁?你说90年?那你,今年多少岁……”

陈婆闭起眼睛。

我突然意识到,她已经岁数很大了,跟我这一来二去的,肯定非常疲倦。

果然,她闭着眼睛缓缓道,“孩子,真的,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我这才起身,颇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还有一大堆疑问啊陈奶奶。

她长长吐纳,“……明天再说吧。

“你到底是不是开了我的天眼啊?我要是一直见到——那个——那些个家伙怎么办?”

她还是那疲倦而不紧不慢的语调,“……能躲开,就躲开。

挖咔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一时没了头绪,她又不愿意睁开眼睛再多说一个字的样子。

倒是三色猫丝丝,绕着我的腿转来转去,很留恋我的意思。

我穿好鞋,拿起背包。

背包里有个东西是我原本就想送陈婆的。

这时刚打开背包盖子,丝丝突然紧张的嗷唔一声,全身的毛都竖起来,整个猫进入战斗状态,牙尖嘴利地朝背包嘶吼。

陈婆总算睁开眼睛,看看丝丝,看看我,又看看我的包,像是明白了什么,有气无力问道,“你那里装了什么?”

我拿出那东西,丝丝随着我的动作弹跳了几步,脊背耸得像弓一样,像是对这个东西又惧又恨。

“这是一个鬼魂给我的东西。

陈婆眯起眼睛。

“事情是这样的。

”我心里高兴,趁机重新坐下。

真好,又有理由待下去了。

其实早在昨天看到冰窖里的那些白色人影之前,我还有一次看到过人影。

不过那次不是陌生人。

那是我大伯。

正好趁此机会把祖屋的故事跟大家说一说。

我爷爷排行最小,老三。

老大也就是爷爷的大哥,膝下无子,而二哥在很年轻的时候就随军去了青海,唯独我爷爷生了二个儿子一个女儿,我爸爸就是爷爷的小儿子。

所以太爷爷就做了主,把长孙过继给了老大,从此我的大伯成了堂伯。

太爷爷是很勤劳且宅心仁厚的人,很早就挣下了几方田地,盖起了几方宅子。

其中一间在山坡上,北面面山,南面面水,周围旷达,不用很懂风水的人都知道肯定是吉屋。

按传统,太爷爷把这间最大、最方正也最顺眼的宅子给了最早成家的长子也就是我大爷。

另一间在低一点的山坳里,背面不是山,而是一个陡坎,后来人们把陡坎削平变成路,宅子的屋顶刚刚与路平齐,看起来很奇怪,象是缩在地洞里的房子一样。

好在我爷爷不以为杵,笑嘻嘻住下。

素来爱风雅(想来我父亲就是遗传于此)的他在屋后种起一片竹林,把宅子和路基做了天然分割,风来时竹林婆娑,树影斑驳,倒是比大宅子屋后那一面光秃秃的山墙更美些。

这宅子还有奇怪的地方。

屋后陡坎倒算了,屋前十米开外,也是一个陡坎。

本来只是一个缓坡,解放后开梯田,人们把缓坡削平,愣是把路变成了稻田。

这还没完,因为把屋前的路改成了田,所以屋坪成了路的一部分,上下坡改道在宅子的左右侧,也即是说,这宅子从南面看过去,就像是建在一个巨大的台阶上那样,前后都是90度的陡坎山壁,左右是一个躺倒的s形,左边的路通往山上,右边的路通往山下。

小时候我还经常独自玩冲锋的游戏,一口气从左侧上坡的顶端跑下来,穿过屋坪,一直冲到右侧下坡底点的池塘边。

一路鸡飞狗跳的特别带劲。

也许是太爷爷觉得既把好一些的大屋子给了大儿、又把长孙过继给了大儿,因此亏欠了小儿——也就是我爷爷,所以直到病逝,他都跟着我爷爷住。

他的钱财,自然也补贴我爷爷更多。

想来那时的太爷爷一定觉得这样的安排天衣无缝。

事实是,在他在世期间,确实皆大欢喜。

变故都发生在他去世后。

他去世那一年,大伯尚小,文革正如火如荼的三反五反。

大爷因为年轻时做过牛贩,被盖上“走资派”和“盗用社会主义资产”的帽子,天天被批斗,所以大伯又反过来经常寄养在我爷爷家。

虽说大伯是我爷爷的亲生儿子,可说也奇怪,这孩子从过继那天开始,就对我爷爷奶奶,也就是他的亲生父母非常排斥。

爷爷奶奶本来就疼大伯,又因为大伯受了大爷牵连,小小年纪就得“寄人篱下”——这四个字也真是讽刺——因此更加对大伯偏爱有加。

按我爸爸和姑姑回忆起来,他们印象里自己从来都没有受到过公平待遇。

有好吃的,自然是大伯先吃,有新东西,也自然是大伯先玩。

连公社里组织看个演出,爷爷奶奶也带大伯而不带爸爸,更不用谈姑姑了。

所以,大伯名义上过继给了大爷,但实际受到爷爷奶奶的待遇,比一般宠儿还要多很多倍。

渐渐的,大伯的脾气性格非常刁钻尖刻。

他愤懑,主要因为感觉自己从小就被过继了;他狂妄,主要因为从小到大大家都是这么让着他过来的;他爱怨天尤人:成绩不好,那是因为流离失所,找不到工作,那是因为家庭出身不干净;他埋怨周边所有环境所有人,就是不埋怨自己的懒惰和小心眼。

他还爱攻击别人,有事无事总找爸爸和姑姑的麻烦,告各种小黑状;他不喜欢爷爷奶奶,总觉得自己被亲生父母嫌弃,后天再怎么弥补都没用;他也不喜欢大爷大奶,因为童年充斥着各种批斗和不安。

十八九岁的时候,他离家出走了。

据爸爸说他那时想做红卫兵没做成,大串联人家都不收他,所以跟了几个小地痞,组织了个什么队伍,号称“革命”,到处打砸抢去了。

他走之前,大爷的家已经被抄了,说是作为公共财产充给公社。

大爷反抗无力,没法子,夫妻两个索性也住到爷爷的祖屋来。

大伯这一次出走,成了大爷背上最后一根稻草。

他受不了命运多桀,受不了不公平——说起来,大伯的怨天忧人还真像是得了大爷真传——文革结束前的那年,大爷大奶相继过世。

再过几年,爸爸妈妈结婚,又过几年,我出生了。

我们一家六口——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姑姑和我,都住在那个山坳祖屋里。

5岁的时候,大伯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可带着暴风骤雨回来的。

差不多十几年的漂泊,让大伯变得戾气更重。

他先是把爷爷奶奶(那时姑姑住校)赶到西厢房——也就是我见到太爷爷鬼魂的那个房间——把爸妈和我赶到西偏房,自己霸占了整个东厢房和东偏房,每天闭门不出不知捣什么鬼;他这一闭门,大家烧饭吃饭都得从屋外绕,麻烦到极点。

紧接着,他向村里提出,因为自己是大爷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太爷爷的嫡长孙,理应要回祖屋;而村里早已把山腰那间大屋分配给了别人,岂是轻易能答应的。

所以大伯提出,他要山坳的小屋——不是住哦,是全部归属。

按说,这都属于胡搅蛮缠。

无论怎么排,爷爷奶奶还在世呢,怎么能把唯一的祖屋归属到大伯头上去呢?可是要命的是,爷爷奶奶的负疚感又来了。

他们居然答应了大伯的要求,并劝服爸爸妈妈,全家一起离开了那个山坳,从此让大伯独霸祖屋。

妈妈本来就是县城长大的孩子,乐得不住在山坳坳里,兴高采烈离开;爸爸因为从小的阴影,感觉自己没有和大伯(特别是成年的大伯)共处一屋檐之下的信心,也就兴高采烈的同意了。

抱歉抱歉,扯了这么大一段老黄历,你一定不耐烦了吧。

我也不想啰嗦,但不说这么大一段,就讲不清楚后面的事情。

说来奇怪,大伯不喜欢所有的人,偏偏就喜欢我。

他不爱干农活,田荒着不管,倒常常拿干草给我编个蚂蚱之类的小玩意儿。

他乐意陪着我一起爬树戏水撩猫逗狗,还特特地在屋后搭一个木架子,敲敲打打当作假想敌,似模似样教我武功。

他教我深呼吸,用他的话说起来,“最厉害的武功高手,不用呼吸。

但他没有逻辑系统,现在想起来,为什么陈婆总觉得我学过吐纳,缘由大概在此。

大伯那三招两式,虽然没说出什么逻辑,却教会了我最初的吐纳方法。

作为一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不干正事,天天的和小侄女混在一起玩,爷爷奶奶对他头痛到极点。

所以等真正搬到城里住,他俩既如释重负,又操心不已,每到我寒暑假,都借口陪我回乡下玩,带着我一起跟大伯住上几个月。

大伯一直没结婚,那房子在我们离开后,被他荒废得不成样子。

不过他每次见我,都雀跃不已,带着我“练武功”、满山跑。

爸爸妈妈一开始表示担心,怕大伯把我带坏;见我功课依旧优异、性格依旧沉稳,又渐渐的放心了。

鱼刺事件发生后没几天,我照例回乡下度寒假。

因为知道了陈婆、生日、喉咙里种下的小秘密,我见到大伯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已然变成了“江湖中人”,有神秘的骄傲感。

也就是这次寒假,我突然发现大伯老了。

算起来,他也不过是四十多岁,却已经两鬓斑白,常年抽烟让他咳嗽不止,老态龙钟。

我见他这样,心情也闷闷的,总想法设法哄他笑。

真的,懒或不懒,赖或不赖,糟心不糟心,他都是那个愿意陪我玩乐、带给我无数欢乐的大伯。

那天,我见他在屋外坐着抽烟,主动要求表演武功。

大伯笑笑的,看我表演。

我还拿那木头架子当假想敌,拳打脚踢之间故意露出许多破绽,自己弄疼自己或是被架子绊倒,跌跌撞撞逗他开心。

大伯笑得喘不上气,“你个死丫头,故意气我吧?教你的都忘记啦?”

我“嗯”一声,“忘记了,所以你要重新教我一遍。

大伯凝视我,半晌没有说话。

屋后的竹林沙沙作响,微风凉凉的穿过我的头发。

忽而他苦笑一下,冬日阳光下,他的笑格外凄凉。

“丫头,怕是没机会了。

不知怎的我心里大力一痛。

痛得厉害,差点没让我双腿发软跌倒在地。

大伯站起身,拍一拍身上的土,“丫头,跟我来。

我跟着他,走进了好多年没走进过的东厢房。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踏进陈婆房间的那个刹那,惊得说不出话来的原因。

大伯霸占的东厢房,除了一床一柜一桌以外,空无一物;东偏房更夸张,什么都没有。

和我后来看到的陈婆的家,如出一辙。

犹记得当时大伯对我说,“不要乱动。

我还觉得滑稽呢。

乱动?那也要有东西给我动啊。

现在想来,那只是尚未开“天眼”的我的幼稚念头。

我只觉得,既空成这样,还要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挤成一团,把十多岁的姑姑赶到学校住宿,当真过分。

可纵如此,我一点也不生大伯的气。

他见我老老实实站在房里,乖乖的果然一动不动,就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从打开柜子到合上柜子,一共用了不到三秒钟,像贼一样敏捷。

好神秘。

大伯把那个东西放到桌上。

我定睛一看,哈一声,兴高采烈起来。

居然是一个木头玩具。

两个小人儿手握着手面对面坐着,十分趣致。

大伯当真不学无术,好好的农活不干,跟小孩似的还玩玩具呢。

他咳嗽一通,喘息不已,干瘦的手指对小人儿拨弄了一下,像是触动了什么关窍,那两个小人儿居然动了起来!

它们动作缓慢,上勾手下踩脚,你来我往一招一式有模有样。

我乐得哈哈大笑,连连拍手,“好可爱!”

大伯喘息甫定,不甚连贯说道,“看……看下去,很多……后面……很快……很快。

可不是。

我目不转睛。

只见两个小人儿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越来越严丝合隼滴水不漏,俨然两个武林高手过招,好不精彩。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终于一套打完,两个小人儿的动作嘎然而止,恢复了最初的面对面手握手姿势。

大伯拿起木偶,递过来,“机关在这里。

丫头,这个送给你。

我自然是喜欢到极点。

可就在打算伸手去接的时候,心里又是一下剧痛。

不。

不行。

我抬头看着大伯,摇头道,“我不要。

“为什么?”

“我不要。

”我十分坚定,肯定,以及确定,“我不要娃娃教我武功。

我要你教我武功。

大伯愣住了。

他眨巴着眼睛,像是第一天认识我那样细细打量我,好半天,才淡淡一笑道,“也好。

也好。

从此后,我没再进过大伯的房间。

更悲伤的是,寒假过完回城后,我也没再见过活着的大伯。

学期还没结束的一天夜里,我在梦中见到了他。

就像当年见到太爷爷一样,他不知从何出现,亦不知从何消失,一团人形的雾靠近我,停一会儿,轻轻放一个东西在我床头。

大伯?

我发不出声音,只在心里发问:大伯,你怎么来了?

大伯没有说话。

他像是想要伸出手爱抚我的脸庞,却又像被什么东西催着拉着,快速的往后退去,渐渐消失。

我又急又怕,终于大叫一声醒来。

扭头就看到那个木头玩偶,面容如昨,静静地坐在我床头。

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停不下来的一声一声嚎叫。

爸爸妈妈从隔壁赶来,抱起我,“怎么啦怎么啦?”

我急得哭,“大伯,大伯!”

爸爸一愣,脸色铁青。

说来也巧,家里刚刚装了电话,还是最早的那种“叮铃铃”震天价响的老式电话,这会子大半夜的,突然跳将起来铃声大作,把我们三个都吓傻了。

还是爸爸最先反应过来,赶过去接。

“村长……是……哦……啊……什么时候……哦……我知道了……”

片刻后他挂点电话,回转身,轻轻道,“大哥走了,刚刚在村诊所里咽的气。

妈妈知道我同大伯的感情,不由得一把抱紧我,一下一下拍我脊背。

我右手抓起木偶,攥紧。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大伯这一辈子,像是一个幻觉,从没快乐过,也从没被人理解过。

爸爸给我端来一杯水,又对妈妈说,“让丫头休息吧,我们俩得商量后事。

他递水给我,我左手还被妈妈抓着,右手握着木偶,没法子,只得把木偶放下再去接水杯。

忽然之间,我意识到一件事情。

怎么爸爸觉得我的右手是空的吗?

我没有放下木偶,反而端着它,平举到他俩面前。

爸爸以为我要接水杯,直接就把水杯塞了过来,眼见就要撞到木偶,我倏地收回手,好没叫他把水杯跌在床上。

“你干嘛?”他吓一跳。

爸爸妈妈,你们看不到吗?

我重新把木偶托到眼前。

不可思议,明明有触感实实在在,他们却看不见。

妈妈紧张起来,“丫头,你干嘛盯着自己手掌看?”

我的心怦怦狂跳。

相比梦中的木偶真实出现在床头,更叫我吃惊的是,爸爸妈妈看不见这真实的木偶。

大伯的一生,从此在我看来变得更加神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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