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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得偿所愿(1 / 1)

1972年,2月13曰,赶在除夕的头一天。邵氏片场,随着楚元一声高喊:“《半斤八两》正式杀青!”剧组人员齐声欢呼,这部戏拍的确实累,投资大,时间紧,关键是来至邵氏高层的压力,邵宜夫和方宜华都亲自来过片场好几次。现在终于结束了,虽说还有后期要做,不过跟剧组人员没什么关系,剪接,配乐这些都是其他人的事。其他的人在松了口气之余,也开始在想之后的路。其他一些打杂的幕后,还有摄影一类的人,倒没怎么担心这个问题,这个剧组做完了,还可以去其他的剧组,混口饭吃很简单。尤其是现在邵氏的大片场制度,电影就和流水线下来的一样,质量虽然不敢保证,数量那是却对没问题的。

刘若愚看见赵雅之闷闷不乐,心里奇怪,“阿之,怎么了!看你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如果说剧组里最心里没底的,那就非赵雅之莫属了。因为她仅仅和邵氏签了一个部头约,也就是说,现在《半斤八两》拍完了,赵雅之和邵氏就再无关系了。现在的邵氏还是很牛气的,就算到了1973年赵雅之参加港姐竞选并得了第四名殿军,无线都照样没给什么出头的机会。到了1975年,才进入演艺圈,初为无线制作中心的一名幕后人员。一直到1976年,许贯文的喜剧电影代表作《半斤八两》,邀请赵雅之出演女主角,成为香港年度票房冠军。1977年,赵雅之签约吴羽森电影《发钱寒》女主角,成为年度票房2连冠女影星。1978年,赵雅芝主演电影《剥错大牙拆错骨》,连续第三部电影票房大卖,这才开始红了起来。但现在的她来说,什么都还没有发生,航空公司也辞职了,而邵氏这边好像也没和她签约的打算,这么没着没落的,心里难免失落,又是个小女孩子,遮不住心事!赵雅之郁郁道:“电影拍完了,可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也许明天我就要去找新工作了。”

刘若愚听得哈哈大笑,赵雅之气的一扭头,娇嗔道:“你还笑,人家都烦死了!”

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刘若愚摆摆手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作为这部戏的编剧,没人比我更了解《半斤八两》有多优秀。等它上映之后,会让所有人大吃一惊,而你也会一戏而红。到时候会有许多人来找你演电影的,那时候你就该发愁怎么选剧本了。”

赵雅之想了想不确定道:“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刘若愚看她不信,又说:“这么着吧,如果这部电影上映后还是没人来找你演戏。那时候,我专门写剧本让你来演,好不好!”

赵雅之道:“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刘若愚急了:“阿之你信我吧,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啊!”

赵雅之直直的看了刘若愚一会儿,突然噗嗤一笑,转身往外走。

刘若愚急忙和楚元打了声招呼就随着赵雅之出了片场。自从拿到赵母的尚方宝剑后,用的是炉火纯青,不管早晚,风雨无阻!坚持送到家才算数。为此,赵雅之开始还不太乐意,可不得不说人是个习惯性的生物,半个月坚持下来,相处得也就很自然了。

来到片场门口,刘若愚道:“这么早回家么?要不找个地方逛逛,然后吃了晚饭在回家!”

赵雅之想了想,点头同意。“去哪儿?”

刘若愚征询道:“要不去铜锣湾吧?哪里人多热闹,好吃好玩的也不少!”

看见赵雅之点头,刘若愚就拦下辆计程车。殷勤的开了车门,先请赵雅之上车,然后也没脸没皮的也挤上后座,赵雅之白了他一眼,到是没说什么。

......

铜锣湾是香港最繁忙的购物和饮食区,也是香港不夜市区之一。入夜后,铜锣湾避风塘显得热闹而繁忙,只见船只灯火通明,穿唐装衫裤的艇妹摇橹,接送游客往来于海鲜艇、酒吧艇及歌艇其间。游客在船上品尝海鲜的同时,也可一边观赏海港夜景,一边领略舢舨风光,别有风味。所以夜游避风塘是游客晚上观光的理想安排。此外铜锣湾有许多很好的中西菜馆。

短短几个小时,刘若愚彻底悲剧了!被赵雅之拉着,一间一间的店铺逛过去,东西没买多少,但架不住人家兴致高啊!要不是眼见天色已黑,借口肚子饿了,这才把赵雅之哄到一海鲜艇上吃饭。

“避风塘炒蟹、椒盐懒尿虾、炒花蛤、炒西兰花,再来一个蛤蛎汤。”征求了赵雅之意见后点了四菜一汤,又给两人要了饮料。避风塘一直以来都是本地渔民的庇护港,数百渔村居民仍保留着以渔船为家的传统生活方式。内里停泊满渔船的避风塘旁边,是一幢幢的新式大楼,新旧小区互相辉映,形成强烈对比。傍晚时分,万千闪烁的灯火倒映在水面上,别有一番浪漫的景致。二人边吃边聊,刘若愚超水平发挥,妙语如珠,引得赵雅之时而娇笑,时而轻嗔薄怒,气氛也渐渐热烈!

这时,一艘歌艇慢慢划了过来。赵雅之以手支颐听了一会儿,眼珠转了转,突然说道:“阿愚,你答应给我写的歌呢?不会是忘了吧。”

刘若愚愣了愣,“怎么会,不是我吹牛,随时都可以写给你。”

赵雅之戏谑道:“那好啊!你现在就写吧。”

“现在?”刘若愚疑惑。

赵雅之轻笑“当然了,怎么样?是不是写不出来啦!”

“怎么可能。”刘若愚信心满满,看看夜色朦胧、灯火阑珊、美人如画如诗!心头一下火热。当下转头向歌艇喊话,问人借了把吉他过来,试了试音,好久没摆弄过这玩意儿,手有点生了。找好了感觉,对赵雅之说,“这里太吵,我直接唱给你听好了!”接着就开始弹了起来,一段过门之后

“我和你男和女

都逃不过爱情

谁愿意有勇气

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你说的不只你

还包括我自己

该不该再继续

该不该有回应

让爱一步一步靠近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

难以抗拒喔

人最怕就是动了情

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

却陷入爱里

我和你男和女

都逃不过爱情

谁愿意有勇气

不顾一切付出真心

你说的不只你

还包括我自己

该不该再继续

该不该有回应

让爱一步一步靠近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却如此害怕看你的眼睛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不敢相信我的情不自禁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

不知结果是悲伤还是喜

有那么一点点动心

一点点迟疑

害怕爱过以后还要失去

难以抗拒喔

人最怕就是动了情

虽然不想不看也不听

却陷入爱里

我和你男和女

都逃不过爱情

也许应该放心

让爱一步步靠近”

曲终词罢,十七岁的少年,刚过变声期,又不嗜烟酒,声音也是悦耳动听!大家听到结束,不由全都鼓起掌来,刘若愚大方一笑,又把吉他还给歌艇的人,道声谢谢!这才回到座位坐下,只见赵雅之面似红霞,双眸含水,娇怯怯似羞还喜!想笑不敢笑,欲羞又无处躲的样子,心里不由怜到极致!壮着胆子伸手握住赵雅之搁在桌上的小手,赵雅之抽了抽,看刘若愚神色恳切,心里一软,也就随他了。刘若愚柔声道:“阿之,我对你的心意相信你也明白!从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希望能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果非要有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

赵雅之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一下好像多了些什么。看着刘若愚,眼前的男子,是那么的优秀,就算父母双亡,一样努力上进,自信开朗。不论是写小说,还是写剧本、唱歌,都是那么的出色!有心想答应吧,可身为女孩子的矜持却没法说出口。刘若愚看她欲言又止,又说:“阿之,在我眼里,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会不会有颜色。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赵雅之看了看刘若愚,终于鼓起勇气点了点头。刘若愚刹那间一阵狂喜,觉得自己胸膛都快炸了开来,二世为人从来没有如今天这般开心满足过。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由咧开嘴傻笑,握着赵雅之的手轻轻用力,恨不得一世都不放开。赵雅之看着他的呆样,终于笑出了声。二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觉眉目皆可传情。此时无声胜有声!

半晌,终于从迷失中醒来的二人,在侍应和周围客人的哄笑声中落荒而逃。刘若愚少不得挨了几下二指禅,不过这时候就算是身上痛那也是甜在心。看看手表,时间已是不早了,刘若愚招手叫了计程车送赵雅之回家,二人在车上都没说话,只是两只手一直都没放开,无言的暧昧在车厢里弥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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