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荣的眸中略过一丝欣喜,但是瞟向莫未秧时那丝欣喜瞬间冻结。
“天佑我不管你在恒天怎么翻江倒海,但是来到家里你至少应该尊重一下我和你左姨的感受吧。”他端起面前的茶吹了吹,然后抿了一口。
“你们的感受?夏国荣一些话我不想当面说出来,你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吗?”当年你把这个女人带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天佑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死咬着不放呢?再说当时只不过是形势所迫,你弟弟明芷当时已经过了上学的年龄,难道你希望你的亲兄弟顶着私生子的帽子被老师同学指指点点?”夏国荣胸膛起伏。
夏天佑嗤笑着看着夏国荣,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把他当做当年那个幼稚的小孩子,他知道以夏国荣的手段夏明芷的户籍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再说他有大把的钱堵住媒体的嘴巴。
“别说了国荣,想想以前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我就心酸。”左彩凤抽出桌上的纸巾擦着眼泪,夏天佑冷冷的看着她,这个女人进入夏家这么久靠的就是这张会演戏的脸。
初到夏家,这个女人摩挲着母亲去世的照片眼含泪花,可怜楚楚,悲痛哭泣,如弱柳扶风。她卑躬屈膝的放低身段和夏家的佣人混成一片,全然没有点夫人的架子,在夏国荣面前她温柔可人柔情似水,并且对夏天佑假意嘘寒问暖,俨然一副娇妻慈母的形象。
“够了,你不用再演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你最好给我收敛一点,如果让我抓住把柄,夏国荣也罩不住你。”两道目光如冰刃嗖嗖的射向左彩凤。
尽管她伪装了那么多年,可是终究在得知老爷子医嘱的时候露出了狐狸尾巴,那场让他险些丧命的追杀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孽子!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吗?”夏国荣将茶杯摔了出去,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可惜了上等的云雾茶。
“天佑你就少说两句吧,国荣你要当心身体。你们爷俩为了一个外人吵成这样也不嫌丢了身份。”左彩凤蹲下身子为夏国荣一下一下轻柔的顺着胸膛。
“身份?你也配提身份二字,你是个戏子,他夏国荣都敢领进门,我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你说我也就罢了,竟然敢把火点燃在她的身上,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你…….我不过是为你好。”左彩凤咬着嘴唇,眼眸里全是亮晶晶的泪花,好一个梨花带雨的娇弱之姿。她嘤嘤的伏在夏国荣的胸口哭泣,全身颤抖着,仿佛是心碎无比。
躲在夏天佑身后的莫未秧偷眼瞄去,左彩凤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只是岁月斑驳了这张美人脸,尽管保养的不错,可是那因悲悲戚戚所皱起的眉头泄露了她的实际年龄,果然是英雄暮年,美人迟暮啊,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会猜度夏国荣的心境,所以才会懂得怎么表演才能入木三分。
“混账东西!苏云曦才是我们夏家指定的儿媳妇,你不要忘了两家的约定。即使你自己想任性而为,可是你将恒天房产未来的发展置于何地?你是不是觉得你翅膀硬了可以独自翱翔了?告诉你吧臭小子你嫩着呢!光是你引进的度假村项目早已经让你挪不动脚板了,这个沼泽你单靠自己的力量是无法挣脱的,你就等死吧!”夏国荣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辱,怒火中烧忍不住言辞犀利。
“我自己的事情会处理好。”夏天佑握着莫未秧的手指转身离去,来之前他已经料到夏国荣一定会言辞过激,而左彩凤也一定会添油加醋,只是当他真的面对这一切时竟然有点于心不忍,他不喜欢莫未秧被动的陷于尴尬的境地。
“这么快就走啊,我送送你们。”左彩凤连忙起身,温柔的能溢出水的声音透漏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三人无声的走着铺满鹅软石的花园小道。夏天佑突然停了下来,左彩凤没刹得住脚一头撞在了他坚硬的背上,头冒金星,鼻子疼的劲,眼睛里不自觉的就蓄满了泪水,这次可真是疼的。
“左阿姨,我要另外提醒你一句,秦乾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被栽他身上,到时候夏国荣恐怕不仅不会念及你们多年的夫妻情分还会落井下石。”夏天佑拉着莫未秧走远了。
左彩凤惊愕的站在花园,小风冷飕飕的吹着,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的如此单薄,可是心里的寒气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是怎么发现自己与秦乾的勾当的?难道自己和秦乾做的不够隐秘?这个夏天佑似乎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她要多花点心思了。
“哥,怎么不吃了晚饭再走?”夏明芷单手用指尖转着篮球走了过来,他带着一顶嘻哈帽将浓浓的眼眉遮住,高领的运动衣遮住嘴巴,只露出一双纯洁而明净的眸子,只是莫未秧竟然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就是想不起来。她狐疑的盯着夏明芷。
“呵呵,这个是你新女友吗?嗨,美女是不是觉得我比我哥帅?”他痞痞的笑着,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莫未秧不自然的收回眼光。
“又胡闹,好好的跟我回公司不好吗?整天在外面游逛。”夏天佑敲了敲他的脑袋。
“哎呀哥,你怎么变得跟那两人一样唠叨呢,有吃有玩还有个会挣钱的哥哥,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我还是及时行乐的好。”他用力一扔,球滚向花园。
“真拿你没办法,那我们走了。”
“嗯,有好玩的地方带上我啊。”
莫未秧没想到两兄弟竟然差别这么大,一个青年才俊,一个却玩世不恭,一个声势显赫,一个却声名狼藉。没想到夏明芷在夏天佑光环所投射的阴影下却活得怡然自得,要么是心胸豁达,要么就是心机太深,真不知道他究竟是属于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