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颂宇才是最合适她的那个人。”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一个得不到、遥不可及的东西，你追逐等待了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精力和汗水消磨在其中，可是真正来到身边的那一刻，期待值却没那么高。
可是这话听到萧晓牧嘴里可就是不一样的味道了，她怎么觉得，谢堇宸这是失落地在发牢骚呢？
“谢堇宸，如果不甘心，你大可以抢回来。”反正这种失去的感觉不是一两次了。
一开始可能还有她霸道的性格作祟，这种让自己爱的男人去别的女人身边的话，打死她都说不出来。
可是再硬的心，多敲几下也会出现裂痕，她再怎么满腔热情，被泼了一次次冷水之后，也会累的。
“不会，这样挺好的。”
“你可真伟大。”谢堇宸的话萧晓牧听着就觉得是对命运无可奈何的妥协，好像她只是一个折中。
脸上火辣的痛感真实地提醒着自己，她最爱的男人，最信任的男人，为了别的女人，让她痛了。
“赶紧走，我妈要回来了。”萧晓牧摆弄着睡袍上的草莓，低着头不去看男人。
谢堇宸低头望着掌心，仿佛萧晓牧脸上的冷痛和热度都传递到了他的手中。
他发誓不让她疼，发誓不让她哭，可是他一样都没有做到，反而一步步伤害她。
可是要怎么放手，当崇子的身影，像是一个个透明的泡泡一样漂浮在脑海里，平静却足够侵占了他的全部。
而萧晓牧的出现，就像一个彩色的泡泡，打乱了脑海里原本的寂静，到处碰撞飞舞，最后真的一点点，将透明的泡泡挤破消灭，最后他的世界里，只能看到她的色彩。
萧晓牧之前和孙太太冲撞的伤痕还留有一些淡淡的瘀痕，可是白皙的脸上，最突兀的，还是方才印上去的巴掌印。
谢明骏虽然对他严格，可是从来没有动过手打他，后来去了谢家，他活得小心翼翼，养父母也一向对他和颜悦色的。
他没有挨过巴掌，不知道那样的疼，可是，一定会很疼……
谢堇宸抬起手想抚摸萧晓牧脸上的那片红印，萧晓牧却提前把脸埋到了膝盖里。
手掌尴尬地落在萧晓牧的发顶，正好对着头顶的那个旋儿。
“你赶紧走吧！我求你了！”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出来，没过几秒谢堇从萧晓牧未合拢的大腿缝隙中，看到粉色的床单上逐渐落下了湿印。
“晓牧，你能不能听我说完！”谢堇宸很烦女人哭，可是萧晓牧哭的时候，他只会觉得有一种疼痛在蔓延。
“不听不听！反正你心里认定的东西我又不能改变什么！”
“我认定什么了？”只不过是萧晓牧死咬着不肯说实话，尤其还是跟林御时一起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有什么事情不能找他？
萧晓牧和林御时之间有秘密，也许在过去，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越想谢堇宸就觉得膈应。
“好，就算我认定了什么，我就认定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想知道你的一切难道不应该？”
“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你和谢瑶、孙柔柔、景立她们剪不清理还乱的时候我追着问你什么了！你真当自己是天皇老子能主宰一切！”
萧晓牧越喊声音越委屈，泪珠滴答得更凶了。
“我没有不让你问！”因为在乎，才会多问，才会恨不得她在自己面前时透明的，什么都知道，才能什么都抓住。
谢堇宸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孙柔柔发给自己的语音。
是不是他谢堇宸身上让萧晓牧在乎的，不过就那么多，一个.x，多也不多，少也不少。
“我懒得问！”萧晓牧甩了一句，从旁边拽了几张纸巾抹着鼻涕。
桃花史那么多，她问得过来吗她！
“懒得问？”谢堇宸的声线陡然转冷，“晓牧，你在乎我有多少？”
“鬼知道！”萧晓牧把擦完鼻涕的纸随手往地毯上一甩，头依旧是埋着的。
“晓牧，我们之间非要这么闹？”
“谁愿意跟你闹！我没那么闲工夫！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在你心里，无论是景立还是崇子也好，我连个屁都不是！”
“你为什么一定要比较？说要一起走到最后的是谁？”
“不知道！”萧晓牧顿了几秒接着补充，“狗说的！”
“……”这话茬子转得谢堇宸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萧彦衡说这几天萧彦君按时上下班，这个点儿，确实是快回来了。
“晓牧，我们能不能不吵了？”
谢堇宸捧着萧晓牧的脑袋瓜，硬是将她从膝盖里拉了出来。
“我也不想……”萧晓牧闭紧了双眼，又挤出两滴泪珠，谢堇宸心疼地吻上去，含住，略咸涩的味道化开在唇齿间。
脸上还是那么疼。
她在谢堇宸面前一直努力做一个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就happy的人，可是太疼了，给再多甜的也还是痛。
“晓牧，我们不是说好要结婚的？”谢堇宸的声音淡淡的，但是带了十足的耐心，“最近事情确实有点儿多，我说过景立的事情会处理好，就会处理好。只要你信我，任何时候我都能到你身边，可是你为什么非要拿林御时来恶心我？”
“你想多了！”萧晓牧冷冷地把男人的手拂开，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间弥漫上一种绝望，“说到这个，谢堇宸，那天你会那么晚才去警察局，是因为景立是那天自杀的吧，颂宇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个。”不是疑问句，没有任何情绪的陈述句。
一点儿吃醋的味道都听不出来。
“……”谢堇宸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话。
“所以堵车什么的，还有我帮你找好的借口，公司有事，都是鬼扯！因为你心里景立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景立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算我真的被关个十天八天的，你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是不是！”
“不是！”如果真的不在乎，他就不会连楼都没有上，吃尽了颂宇的白眼也要赶到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