鄣廊爸果然被牵扯了进去,不过,警察还没进门他就突发脑溢血被送进了医院。鄣廊赶到时鄣廊爸已经被送进抢救室了。
得康妈也没来,只有柳姨和公司的几个高层在门外苦等。
鄣廊紧张的手心里面都出汗了,他焦灼的在门外来回的徘徊。
“事态比预想的要严重的多啊,我们去找李明洋不顶用的,不如你亲自去一趟?或者亲自打个电话也行啊!”老赵在鄣廊身边小声说到。老栗他们去找李明洋帮忙时她既不拒绝也不承诺,只说上面查得紧不好办,又列举了其他几个行贿人所受的刑罚后对案件本身就不再多说。
“唉!这是知法犯法呀!------”鄣廊一身长叹。
“顾不了那么多了,先捞人要紧。再说了不是我们要行贿是当官的要索贿我们不行贿不行啊!环境就是这么个环境,你不行贿就办不成事的。况且这回不止是牵扯到董事长还有得康经理呀!一旦两个人都被抓了我们公司肯定会倒台的。打一个吧,李明洋在等你电话哩,只要她开了金口我们保准能逃过这一劫。”老栗附和到。
老王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呼哧呼哧唉唉,不好了不好了得康经理刚刚被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呼哧呼哧唉!------”
“快给李明洋打个电话吧!”老栗催促到。
“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得了所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打呢?难道你要大义灭亲见死不救吗?”老赵急到。
鄣廊额头上的汗出来了。
“打呀快打呀!”老栗说到。
“唉!唉!------”鄣廊连连叹气。
“路是弯的不能直着走呀!打一个吧!”老王也参合了进来。
鄣廊还在犹豫着,他心里知道这个电话一打他就永远都退不回来了。
电话响了是李明洋,鄣廊看了看犹豫着接还是不接。
“李明洋?啊!救世主来了快接呀!嘟------”老栗眼疾手快嘟的一声按下了接听按钮。
“------呃,是我,明洋姐你好------”鄣廊为难的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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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房间里安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卧室的门虚掩着,月榕躺在床上仔细倾听---老泰回来开门的声音,吃饭的声音,洗碗的声音,刷牙的声音,冲马桶的声音,最后是客房的关门声。月榕的眼泪流到了枕头上,以前两个人怄气分房睡,拖个十天半月的就会和好了,可这次老泰搬到客房虽说才五天,可月榕心里知道老泰的心已经走远了。他每天走的很早,回来的很晚,尽量避免和月榕见面,即便是迫不得已的说上几句话,也是惜字如金般的很客气和很疏远的“哦”“嗯”“好”“呵”的敷衍上一句。月榕悄悄的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她推开半扇窗户让冷风吹进来。婚姻让她失望,婚外情让她绝望。好多时候她都想从窗户上跳下去一了百了。可内心挣扎了无数次她还是没有跳下去。------自杀不是那么容易啊!
客厅里电话响了。是老泰的电话,他们家里没有座机。
月榕听见老泰趿拉着脱鞋走了出来不耐烦的说到,:“大半夜的烦死了,唉,你谁呀?呃?赵老师?不认识。哦!上培训课的那个哦!嗯想起来了,知道知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哦!周末一块去爬山?呃,和你呀?呵呵,呃!呃,对不起呀,周末我家里有事出不去。呵呵,下个周末也行?呃这个,这个嘛!只是我比较忙啊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哪!不如你找别人陪你去?呵呵随便我什么时候都行?哦,你很早就认识我了?是我高中时的学妹?还去我老家找过我呀?哦,呵呵呵呵,嗨!那好吧,既然这么熟那等我有时间了我们再联系,呵呵,好再见再见我也瞌睡了。”老泰索性关了机把手机又扔回了沙发上,他嘟囔着又回了客房继续睡觉去了。
外面星光黯淡没什么了看的。
月榕疲惫的坐在床边静静的发呆。“唉,你失望的生活可能正是别人所苦苦期望的。生活就是喜欢折磨人哪!我用尽全力仍然得不到心中要想的,往后的日子除了随波逐流我还能怎样?唉!”月榕心中幽怨的想。她蹑手蹑脚的走到衣柜旁边蹲下来,伸出手在柜与墙的缝隙里摸了摸摸出廖文远送的那个首饰盒来。轻轻的打开来,月榕在灯光下看了许久才合上。“这首饰居然是六和不要了的,唉!是该做个了断了。”她狠着心把首饰盒扔到了垃圾桶里,过了片刻又从垃圾桶里面捡起来。她打开来又看了一会儿,犹豫着站起来,把床头柜拖出来翻了个底朝天,用透明胶把盒子死死的粘在柜子底下。“唉!------从此以后,爱情和我再无关联。”她把柜子重新放回原位,光着脚爬上床蒙上厚厚的棉被,深呼吸放空心灵终于在挣扎了一个小时之后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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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和你怎么还在这里啊?外面的通知栏你没看见吗?”主任喊到。
“通知栏?呃没注意。我是又被罚款了吗?”六和沮丧的问到。
“不是,是抽调你们到后勤组帮忙刷漆。快点儿去,人家打电话催着哩。”
“刷漆?往哪里刷漆啊?”六和不解的问到。
“墙上、树上,明天省里领导来突击检查工作,后勤人手不够,公司要各部门抽调两个人过去帮忙,你快去吧,别人人家又来催。”主任解释到,为了统一美观,市里要求各单位各部门把路的两边蒙上绿色纱网,墙上和树上再统一刷成绿色。
“唉!去年不是刷过了嘛怎么又要刷?况且这大冷天刷了也干不了啊?还不如等春天了再刷。”六和嘟囔到。去年有领导来检查就说绿化面积不达标,市里为了能检查过关就规定每个单位都必须把本单位50米以内刷绿漆铺绿网,六和那次虽然没有参加但她是知道的---抽调刷漆的人都是各部门的落后分子。
“叫你去就去你管那么多干嘛?等你成了领导你再安排也不迟。快去吧!”主任黑着脸说到。
“呃,知道了。”六和蔫蔫的回到。她拖拖拉拉的到后勤部领了一桶绿漆和刷子,在自己的责任区范围内慢悠悠的刷起绿漆来。
寒风冷冽,六和冻的鼻涕都出来了。:“唉,大冬天的刷绿漆,这领导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脑残哪!”六和心里不停的抱怨着。眼瞅着日近中午,还有一大段的墙面未刷,六和心里不由得犯了愁。“唉,歇会儿再说。”她把小桶放在墙边,找了个砖头放在马路边坐了下来。却看见月榕一脸憔悴的走了过来。六和赶忙站了起来,:“咦,月榕,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不再家好好休息呢?”
“我又没病有什么可休息的。”月榕冷冰冰的回到。
“没病多休息几天也是好的呀!这么冷的天你过来干嘛啊?不会是想找廖文远吵架吧?”六和有点儿担心。
“不是。我是来办公室拿我的职称证的。”
“职称证?你拿它干嘛啊?”
“我在外面找兼职做,人家老板想看我的职称证原件。我把它锁在我的抽屉里了。”
“找兼职?月榕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了?工作这么繁重,你身体又这么虚,你不在家好好休养反省,你做哪门子兼职啊?你有这么缺钱吗?”
“不是缺钱不缺钱的问题哪。唉,你想我爱情亦走远,当官又无望。我的后半生就只剩下赚钱这一件事可以做了啊。六和,你要是知道谁找兼职记得介绍我呀。”月榕幽怨的说到。
“月榕,你的生活里就只有当官和赚钱这两件事情吗?”
“难道还有其他的吗?”月榕冷漠的反问到。
“唉!------随便你了。”六和叹到。
月榕往前走了几步,六和忽然又喊到,:“等一下月榕。”
“什么事?”月榕停下脚步头微微的往后侧了一下脸。
“铁成钢注册的公司正在找会计哩,听说可以兼职,不过铁成钢那个人不好,坑蒙拐骗的那公司搞不好会是个皮包公司,我都不敢招惹他的。”
“我管他骗人不骗人哩!只要开工资就行,他工资怎么结算啊?”月榕把脸扭了过来问到。
“两月一开。”
“好,我去。”月榕说完就向前走了。
六和愣愣的看着月榕背影心里难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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鄣廊坐在病床旁边满面愁苦的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爸爸。妈妈去了,爸爸又病成这个样子,公司上下一团糟没有一件顺心事呀。唉!
“熬了一夜了休息去吧。”柳姨进来说到,她刚从得康那边过来。
“我不累。得康怎么样了。”
“没事,有他妈照顾呢,你放心好了,快点儿去睡一会儿,你忘了你今天还得请市里的领导吃饭吗!”柳姨说到。李明洋开了金口,行贿的事也不再追究了,卷宗上的批的的‘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等等等等’。但李明洋说了需要有她作陪,请相关领导吃个饭犒劳犒劳。鄣廊不能推脱只好应允了下来。
“唉!你年纪也这么大了还是我来看护吧!”鄣廊疲倦的说到。虽然抢救及时,但结果却不尽人意。手术都一天了爸爸还没有苏醒过来,这让鄣廊无法接受。
“我来吧!”遂远边说边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
“你怎么来了?”鄣廊很吃惊。
“我们还是朋友关系嘛怎么不能来啊?难道只能你帮我不能我帮你啊?放心的休息吧这里有我呢。”遂远利落的把桌子上的杂物收拾了干净。
柳姨识趣的走了。
“我,呃,遂远,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家里有护工的。”鄣廊感动之余觉的很不妥。
“你不放心我呀?”遂远直愣愣的看着鄣廊问到。
“呃不不不,你做事我怎么会不放心呢,我是怕你太辛苦了嘛。”
“放心就赶紧休息去,别耽搁了正事。”
“呵,呃,那,那辛苦你了遂远,改天我请你吃饭。”
“好。快去吧。”
鄣廊穿上外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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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和一进房间就看见地上堆满了各种食品。
“咿呀?妈怎么回事呀?买这么多吃的是准备备荒备斋啊?”六和从桌子上撕了一个鸡腿边吃边问到。
“呵呵呵,是鄣廊让人送的。说他这个星期太忙回不来了,怕你又去地摊上胡吃,特意叫人给你买的‘干粮。’”东风走进来接口到。她上回和老范闹别扭回来住,一个星期不到就坐不下了,刚好儿子感了冒她借了这个理由就名正言顺的回去了。和老范相安无事的过了几个月,今天又因为儿子的教育问题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扯到了以前的事情上,老范居然挖苦说‘呵呵呵脸皮够厚哦,我上次没有去请你你怎么就回来了?”东风气的把饭碗一撂又回来了。
“哦呀他不回来了呀!唉!’畏罪潜逃‘他上次的问题还没有交代清楚哩呀!”六和小声嘟嘟到。
“什么畏罪潜逃啊?”东风问到。
“呵呵呵没什么,我乱说的呵呵呵。”六和笑到。
“段六和是在这里住吗?”门口有人高声喊到。
“呃?哦在哩在哩我就是,找我什么事啊?”六和说着就跑了出去。
门口一个送快递的小哥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裹递了过来,:“有你的快递,签收一下。”
“我的快递?呃呵呵,我没有买东西啊?”六和很怀疑。
“啊?你看看这地址电话名称是不是你的?”
“哦,不错,是我的。嗯,那我签收了啊呵呵呵。”六和笑眯眯的签了快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