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两天的功夫,两箱子方便面都吃光了,我和小猫的关系铁,他最不爱吃方便面,再说我下班早,就蹭他的方便面吃,小猫的方便面基本上都没动,吃他几包也没有意见。
没了夜宵,小光可就受不了了,每天下班都去串门蹭方便面吃,可时间一长谁也不愿意再给他,就连小猫都骂他比猪吃的都多,省省粮食吧!
也就是发方便面后的十多天时间里,大家都吃光了,老板也就没有再发给大家,饿着肚子睡觉是常事,小光也只好忍着。
在这么强大的工作压力下,终于有人坚持不住了,那是两个刚满十四岁出头的小姑娘,原本应该处在上学期的他们,没想到也来遭这罪,干活时都哭了,临近晚上下班,她们的眼泪很柔弱可怜,在老板的眼里,那不算可怜,对她们可怜那是对自己挣的钱手软,等我下班走出车间门口那一刻,还看见老板在他俩身后指指点点,可怜的娃啊!
两天后的一个中午,正是吃饭的功夫,两位小姑娘的家长风风仆仆的从河南老家来到了厂里接自己的孩子,老板也说了不少好话,等我吃完饭到车间干活时,还看到老板正给她俩上政治课,都是些什么要给她俩减活的话,工资一年涨五千的老话了。
该走的始终要走,哪两个小女孩还是没有留下,坐在车间里大家的脸上和心里都不好受,弱的都走了,下一个轮到谁就说不定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到了春意盎然的三月份,天气也暖喝了很多,已经加班将近一个月了,大家始终都没有走出厂门半步,可以说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看着车间窗外那温暖的春光,万物生长靠太阳啊,可惜也!可悲也!痛哉也!我们员工竟然没有一分钟的时间走出去晒晒这温暖的阳光!
这就是老板和小猫说的‘风刮不着雨淋不着’。
这也就应了那句至理名言————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却打开了一扇天窗!
是风刮不着雨淋不着了,晒阳光的权利却被剥夺了,是老板狠心剥夺的!每天就那张凳子,一坐就是一整天,屁股上都能磨出水泡来了!然而,风暴就此而来,小光也和老板发生了严重的矛盾。
晚饭后,小光回屋‘咣当’一声把门给关上了:“妈那个逼,我不干了!”
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今个老板干活时说了他几句难听话。我看小光一脸怒气像是认真的,就感觉事大了。
小光平时嬉皮笑脸,我和小猫平时都爱骂他‘瓜蛋子’,就算过分点也没有见他发过火,他本名王春光,小猫开玩笑说:“王是王八蛋的王,春是春药的春,光是光棍的光。”
小猫骂他这话都没生气,老板说什么话激他了。也不敢在自己屋里呆的会大了,就叮嘱了小光几句安慰的话,到车间干活去了。
有十来分钟,员工就差小光一个就都到齐,老板就问我小光咋回事?我说也不知道。老板把大烫的熨斗往烫台上一摔,二话没说就下了楼。
五六分钟,老板上来喊我下去,这定是小光把事情闹大了,老板自己都搞不定了,小光是我找来的人,出了事还得我亲自出面,难道小光真不想干了?
来到我们的寝室屋,小光已经在收拾自己的包袱铺盖,我问他是怎么回事,小光就扔过来一句话;“不想干了!”
“小光,你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老板问。
小光的嘴也直,直接说:“你今个凭啥说我啊?都不说,光说我?”
老板就火了:“你看你今个都干的啥事?啊?一上午往厕所里跑五六趟,哪一次不是十来分钟?”
小光狡辩:“我上个厕所咋着了,上个厕所都不让上啊?”
“我看你都不是带个干活的样,我那盒烟往窗台上一放,你吸个一两根我也都不说了,我就一会没在的功夫,都下去大半盒了,我不说你两句我说谁去?”老板的脸十分难看。
几句话,我什么都明白了,小光这个烟民合着偷老板的烟吸,被老板说了几句就不干了,在老板面前我还得帮着老板说话,就说小光的一些不是:“你就不应该拿老板的烟吸,你那熊烟瘾也该戒了,你这个时候走能去哪,再找工作不净是瞎折腾吗,小猫咱仨人给一块不是挺好的吗!”
听了我的话,小光停止住了手里继续收拾铺盖,坐在了床上,头朝地一脸忧郁。
老板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了,多少年的老经验了,什么刁钻出洋相的员工没有见过,他也是从我们这个年龄走过来的,一看小光有些犹豫,他说话上马上做了缓和,
其实我也不想让小光走,他要是走了以后会少很多乐趣,再加上老板这个借坡下驴的一说,看小光还有些想干的意思,老板就先把我给支走了。
走向去车间的路上,我想起小猫以前说的话,给老板闹一次老板就涨工资,这提前把我支走什么意思?难道要给小光涨工资?
说起小光的工资,从心底说真有点少,这样的工作下来一年才给一万五,平时再花点,今年能带回家一个整数就不错了,再加上小光有烟瘾和酒瘾,这一年就够呛了,新员工的工资就是低!
到车间干活不到五六分钟,小光和老板都上来了,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晚上下班已经很晚了,鼎峰超市还想做这一档子生意还没有关门,我就自掏腰包到超市买了四瓶啤酒,一些火腿,酒鬼花生,和一些零食。把小猫也拉到屋里,反正已经是很晚了也不差这一会,三人边吃边喝就开始乱谈。
小猫喝一口啤酒问道:“小光,今个你跟老板咋回事?他说给你涨工资某?”
小光的白酒早就变成了好几个空瓶子,几天没喝酒了,当下一口气就把酒瓶里的酒喝掉大半瓶,从他嘴里蹦出几个难听的字:“涨个鸭子耶,一毛钱都没长!”
我还是那几句话叮嘱他,让他好好干,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不是有很大的把握,小光的脾气是属驴的,他亲爹的话他都不听,其他人再怎么亲也没有他爹亲,别人说的话很难改变的思想,我俩是五六年的小学中学同学了,原先我的话他还勉强能听着,自从他在广州干了一两年回来后,整个人都开始变了,吃喝嫖抽每样他都是高手。再加上年轻气盛,自己心里的主见和观点别人很难改变,原因就是他自由惯了!
这是他第一次和老板闹矛盾,但愿以后不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四瓶子啤酒小光喝了两瓶,零食也吃的差不多了,困意上来还是早早睡觉吧。
春季到来,春雨霏霏,正直服装换季,几天后棉袄的料子就下去了,小服装厂里连续加班两个月后,终于停当了几日,员工们终于有机会休息休息了,已经连续加班六十多个日夜了,平时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困意,这一放假大家都乐坏了,还那有什么心思去补觉啊。
急二八荒把好几天的衣服都给洗了,员工们都找老板要了工资,开始自己一天的疯狂!
几百块钱,没一上午的功夫都花光了,在厂里坐久了,疯了一天腿都跑断了,三人像打仗败了的兵,回到了自己屋里倒头就睡。
第二天老板喊大家起床干活,员工们都很奇怪,裁剪室不是没有裁布料吗?干什么活?
出去一看才知道,老板从附近别的厂里拉来了料子,员工们表面还得干活,背地里都那个气呀,妈的!好不容易自个厂里停当几天,死老板有从别的厂里拉料,真不打算给员工们一个喘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