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国公爷喝醉后的结果。其实国公爷是真的爱许馨柔,只要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全都送去了静雨阁,即使他那颗心被许馨柔践踏的碎成一瓣又一瓣的,他也毫不在乎。”
柳姨娘说出的话,没有嫉妒,语气里更多的是悲凉。
“那个许馨柔的心是石头做的?爹爹为她做了那么多,还这么冷血无情。”云灼音为定国公感到不平,气道。
“灼音,有些事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柳姨娘握紧女儿的手,“其实现在想来,当年那就是一个局,针对许家的一个局,当时许馨柔的父亲时任户部尚书,掌管整个国库的银子。
或许她早看明白了这一点,才远着你爹,若是她争她抢,老国公是不会放过她的,只会让你爹夹在中间为难。
而且只要她出了错,老国公就会趁机收拾她爹,这么好的一个人质在手,户部尚书只会处处受限,也正是如此,许馨柔甘愿当一个透明人,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
即使她后来生了云灼华,娘俩不是住在静雨阁不出来,就是住在桃林不回来,连娘家几乎都未回过。因此,你爹才想尽办法去补偿她,奈何她…命短。”
“那她若是一直无所出,老国公会让她一直待在正妻的位置上?”云灼音道。
“呵,自然不会,其实想想就知道,苏氏本就是定国公府内定的正妻,只是因为国公爷喜欢上了许馨柔,老国公才将计就计利用了这份喜欢,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不管许馨柔后来死没死,老国公在世期间,都会把苏氏扶到国公夫人的位置上。”
“那为何府里的人一直叫她二夫人?她甘愿?”
“她不甘愿又如何,老国公去世后,国公爷就下了令。没了靠山,那就只能忍着。”
云灼音细想着,理顺她听到的这段往事,疑惑道:“姨娘,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
“你别忘了,你姨娘之前可是伺候在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我今日告诉你这么多,是想告诉你,你别看二夫人表面很和善,对谁都好,其实这样的人,对谁都下得去手,而且你的婚事是握在她手里的,你以后说话行事要谨慎小心。”
柳姨娘嘱咐着,声音中透着无奈,身为妾,她能为女儿做的太少了,“今日说的事别透露出去了。”
“是,姨娘。我明白。”
翌日,皇上免了早朝,定国公就一大早的走到静雨阁,在院子里一坐就是半个时辰,也不让人去叫灼华。
一夜未眠,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许馨柔的身影,他想起了过往的那些点点滴滴;想起了他和整个国公府对她的亏欠;
想起了在桃林里她的笑容,才知道她想起来是那么好看;想起了因他一句喜欢,误了她终身
昨日对灼华的气,也早已烟消云散。
胥凝醒来后,得知定国公坐在院中已半个多时辰了,便匆匆洗漱完出去。
“爹爹,你怎么这么早过来,也不叫醒我?”胥凝学作灼华的样子,佯装生气道。
“爹爹睡不着,就想过来看看你,看你睡得香就没叫醒你。”定国公解释道,声音有着一宿未睡得干哑。
“爹爹还没吃早膳吧,那陪华儿一起用,可好?”胥凝撒娇道,声音清甜。
突然,胥凝双膝着地,跪在定国公面前,“昨日女儿贸然行事,未和爹爹商量,向皇上讨了圣旨,还请爹爹责罚。”
“你啊,你”
定国公用手指敲了敲她脑袋,叹气道,“唉,起来吧!还知道先一步认错,下回可不许再这样了,就罚你陪爹爹吃早膳。”
“是,我就知道爹爹对华儿最好了。我这不是想在爹爹身边多待几年嘛。”胥凝嘴唇一抿,讨好道。
“胡说什么呢,哪能一直待在爹的身边,你娘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和你爹定亲了。”定国公说着,语气里有着嗔怪和思念。
“爹爹。”
“好了,不说那些了。如今你得了这么一道圣旨也好,至少婚事不会被人拿捏。下次做什么之前找爹商量商量,你知不知道你昨日被皇上当刀使了?”
“知道啊。不给他当刀使,他会轻易给我圣旨?没事的,不过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罢了。”胥凝无所谓的道。
“华儿,你还是太年轻,伴君如伴虎啊,你昨日这一出,得罪的人可不少。尤其是那个贺知倾,你把人家贬得”定国公都说不下去了。
“谁让他没事去挑衅大哥,想让大哥出丑,还想放暗箭伤大哥,我不整他整谁?”一会儿功夫,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早点,
胥凝笑道,“况且我就是一个小女子,说了些不知轻重的话,那些贵公子们应该不至于记恨我吧,那也太没有度量了。”
“他挑衅我,大哥只有办法收拾他,你怎么能插手呢,贺知倾他就是个记仇的小人,你这回是真得罪他了。”
云兮若从外面走进来,就听见妹妹为他打抱不平,嗔怪道,“以后遇到他,绕道走。”
“诶,大哥,你也过来了,还没吃早膳吧!快来和我们一起吃。”胥凝开心的笑着,看向乐仪,“乐仪,再添一副碗筷。”
“是,小姐。”
“我就知道你又没听进去我的话。”云兮若道。
“你放心吧,大哥,我有分寸的。”三人在屋内吃着早膳,其乐融融。
屋外房顶上趴着的人,一直注视着胥凝,一举一动都没放过,尤其是那张没戴面纱的脸。
“对了,大哥从未教过你箭术之事,你是从何处学的?”云兮若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头紧锁,忽然问道。
定国公也想知道,停下手中筷,看着胥凝。
“没向人学,我也不会啊!”胥凝眼珠一转,解释道。
“那你昨日”
“昨日那是胡诌的,闲来无事,在桃林看过一本有关箭术的书。况且当时爹不是说了嘛,皇上偏爱四皇子。只要顾虑两位皇子就行,其他人呵呵。”胥凝随口胡诌着,
看两人没想再问,又夹了一个小包子吃着,“而且,皇上又不是真的想听我分析什么箭法,他需要的是有人替他打压那群心高气傲的公子们,我这个小女子正合适。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选上我?”
“皇上向为父问过你的事,为父说了一些,可能皇上记住了,便想试试你。”定国公说道。
“难怪”
胥凝沉吟片刻,看着定国公眉间一片愁思,开怀道,“爹,你放心吧,没事。一会儿宫里应该会派人送来圣旨,爹,我是不是要去准备准备啊?”
“是,你好好沐浴装扮一番,等着接圣旨。”定国公和云兮若一道起身,准备离开。
“好,那我去了。爹,你们慢走。”
容王府内
“主子,今晨一早,定国公就去了云小姐的院子,坐了半个多时辰,那位女子才出来,属下确认过那位女子的容貌是云小姐无疑,连红斑的位置都一模一样。而且看她和定国公、云世子相谈很是自在,不像是装出来的。”夜筝禀告道。
“定国公和云兮若一大早去她院子做什么?”君洛桑正夹着一个春卷放入碗中,微微抬眸,疑惑道。
“不知,或许是因为昨日荷花宴上的事吧!二人吃了早膳才离开。”
“继续盯着,看看她有没有可能是易了容。”
君洛桑吩咐道,“今日让夜尘陪我出去,你就好好盯着她,不要遗漏任何蛛丝马迹。”
“是,主子,你今日是要”
夜筝发现主子今日穿了一件绯色中衣,外套白色长袍,红白相间,显得气色极好,面容红润,万千银丝,一半绾成小髻,套上白玉冠,一半散披身后,潇洒翩飞。
“父皇不是让我陪安陵玄好好玩玩嘛!今日出门玩。你一会儿去让夜尘安排好今日的行程,一定要保证安陵玄玩得满意。”冷淡的语气里荡漾着一抹意有所指的浅笑。
“是,属下这就去办。”
巳时,德福公公亲自带着圣旨来到定国公府。
府内前院跪了一地,德福公公高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定国公之女云氏灼华,贤良淑德,秉性持重,机敏聪慧,端庄大方,深得朕之喜爱,特赐其婚事自主之权,任何人无权干涉。钦此”
“臣女云灼华,领旨谢恩。”
“云小姐,恭喜啊!这是皇上特赐给你的玉佩,凭此玉佩可出入宫门。皇上说,让你无事时进宫陪他和皇后娘娘解解闷子,后面这些也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给你的,快收下吧。”
胥凝心里犯嘀咕:这,这是不是玩大发了?
胥凝不知该不该接这块玉佩,侧头询问定国公。定国公只微微点了点头,这种时候不接也得接。
“多谢德福公公。”
胥凝双手接过那块如山重的玉佩,嫣然一笑,“德福公公一路辛苦,进去坐坐,喝杯茶吧。”
“不了,咱家还得回去向皇上复命呢!这茶改日再喝。”一双眸子笑不见了影,俯身低语道,“皇上现在可盼着云小姐进宫陪他聊天呢!”
胥凝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浅浅一笑,“承蒙皇上抬爱。”
完了,真玩大发了,灼华,你快醒来吧!我哪儿应付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