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_妖界：十万大山
山阳城太守府大堂中，落针可闻，谁也没有打破现有的沉默。
坐在首位的钟离煌面沉如水，双手紧紧扶着太师椅，已在太师椅印下了清晰的指印。
谁都知道，此时的钟离煌很气愤，想钟离煌镇守边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玄煞谷爆发，越国朝廷都未曾通知一声就将山阳郡舍弃。
此时，钟离煌不会去想朝廷来不及等等原因，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是，他被舍弃了，他一心等待的援兵，永远不会来。
他被越国舍弃了，包括山阳郡近百万臣民，都被困在这小天地之中。
“小和尚夫君，他们脸色都好吓人……”羊玉小姑娘拉这本因小和尚的僧袍一觉，弱弱嘀咕道。
莫德钱长呼一口气，对着钟离煌躬身，道：“太守大人，玄煞谷毫无征兆爆发，朝廷的应对，该是不得已为之。山阳郡治下上百万百姓，还等着你来主持大局，发兵救援。”
“百万百姓？山阳城都遭阴兵围城十余日，若非府库充盈，早已城破。”
“治下三县又当如何？莫先生觉得如今还有百万？”钟离煌一脸苦涩。
“太守大人，唯山阳城墙符文严密，可挡邪气，不管治下还有多少人，能救多少是多少，请太守出兵。”莫德钱当然知道如今不可能还有百万人，但在他看来，郡守牧守一方，如今自该为治下臣民负责。
“发兵救援……”钟离煌很想将这儒生一拳打死，他现在后悔的是之前收纳了太多人逃入城内，有怎还会去救更多人。
城内如今已有二十余万人，救回来又如何？若能有救援，府库存粮还能坚持一月有余，自是不用担心。
可从本因和尚带来的消息看，如今山阳郡或更广泛的区域，都已是封印之地，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小秘境。
从被封印开始，就只能自给自足。可如何养活？是城外都已被邪气严重侵蚀，万物皆枯，再难耕种，而城中的田地，至多养活三万人，况二十万啊？
“钟施主，小僧来时偶遇本城地神，该神神威入狱，所过之处，邪气退避，步步落下，繁花似锦，随身蔓延，应可抵挡邪气。”
“施主发兵救援治下各县，汇聚更多人口，捣毁诸多繁杂神庙，避免祭祀分散，万众一心，单祭地灵扩大神域，应可庇护更多百姓。”
本因小和尚原是遇到云飞羽后，觉得云飞羽的来源应是此城，故而前来。
毕竟，本因小和尚也不会想到云飞羽是一个野神，而他的提议，就是为了先结善缘，已备来日将之渡入佛门，如此，地灵所辖，即是佛土，一步到位。
“……”钟离煌看向供奉院长老，不是说本城地神在玄煞谷爆发时就直接跑了吗？
山阳郡供奉院长老卓云是一名面容沧桑的老者，他看向本因小和尚，道：“大师有所不知，本城祭灵非缚地灵，乃皇室所封初代山阳郡王，年终已回神都参加终年祭，未曾返回。”
非缚地灵平时只是待在地脉灵眼吸收灵气，并非地脉灵眼所生，非缚地灵离开，带不走灵脉的灵气，神域自可依旧。
没有此类伪灵存于地脉灵眼，若祭祀长久，灵眼中的灵气结合众生灵愿，也有小概率能诞生地神。
只是，如今情况紧急，等再养出一个地神，城中二十万人或许已变成冢中枯骨。
“原来如此……”本因小和尚沉吟，对于本城祭灵已经离开，神域依旧，这他自可理解，他现在想的是，路上偶遇的地神不是山阳城的祭灵，那会来自何处？
“小法师所言，可是为真？”钟离煌摸着小胡子，眯着眼询问，他所问，自然是本因小和尚偶遇地灵之事。
钟离煌突然觉得，如今的小天地若只囊括山阳郡，若也当真有一个可挡邪气的地灵，那被封在一个小天地，也非坏事。
因为，如此一来，山阳郡，他就是最大的头头，他早已拥有统治基础，汇聚尚在的数十万人口，在这小天地完全可以建国称王，过把大王瘾，高高在上，似乎也不差。
毕竟，这个小天地可进不可出，并非完全封闭，并不存在毁灭的可能。
“阿弥陀佛，钟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羊玉女施主与小僧同行，也可为证。”本因小和尚起身，郑重说道。
本因心想，如今外界邪气弥漫，视线难辨，他一人之力，很难寻到偶遇的地灵。
如今钟离煌似乎有寻找的意向，山阳城还有数万军卒，寻找起来当会更为方便。
钟离煌看向羊玉小姑娘，此时羊玉小姑娘嘟着嘴，幽怨的看着本因小和尚，又是女施主了，她讨厌这个称呼。
“钟太守，我家夫君不骗人，那地灵是在京门盐厂遇到的。”羊玉心中虽有怨气，但也不想外人怀疑自家小和尚夫君。
“京门距山阳千余里，那一带绝不可能有地灵。”钟离煌苦笑摇头，他只觉得这两人太年轻，也有可能遇到的就是邪煞，被幻像迷惑了。
某些邪煞的灵智可不低，放长线钓大鱼的事情，做起来也是熟络无比。
“我家小和尚夫君没说谎，真的遇到了，他还在煮盐。”羊玉都快被气哭了，气呼呼的反驳道。
“羊姑娘，京门处在千里风川出口，玄煞谷爆发，京门一带首当其冲。煮盐就更无可能，京门外的盐泽受玄煞谷外泄邪气数百年的侵染，早已可不可用。”
莫德钱解释了钟离煌判断京门不会有地灵的原因，他实在见不得这小姑娘的凄苦模样。
“按照为师修改的制度施行吧。”云飞羽放下他修修改改后的制度，暂时试用的宋代的保甲制度，重新组织这些流民。
“师父，该以什么名义来发布政令？”张继点头后询问。
“以本君的名义吧，风信都用过，你丫的不会借鉴么？”
“师父，风信是以你老的名义，在奴役流民，地神可不管政务，以神名发布政令，不合规矩。”张继摇头，以神名奴役众生有先例，发布政令可不同。
“多大点事，建一个管理会什么的，以管理会的名义发布就是。”云飞羽挥挥手，这些麻烦事，他都不想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