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个人情。”孙思邈面露感激。
周谨言挪谕道:“孙师可是欠我两个人情呢。”
“债多不压人,”孙思邈潇洒一摆手,“多少都行。”
中午在蔡国公府吃过玩,周谨言正要走人,便看到杜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周郎,周郎。”
周谨言回头,笑道:“杜二郎还有何事?”
“这个给你!”杜荷把手中一个木盒交给他,郑重道:“算是我们杜家送给周郎的人情。”
周谨言皱了皱眉头,推回道:“我给杜公治病乃是奉旨行|事,杜二郎无须如此!”
边上的孙思邈撇撇嘴,装作没有看到。
杜荷席间的时候,也知道孙思邈乃孙神医,既然他说的话,那还有假?
今天在人家面前,说周谨言第一,杜荷也不好意思见他,一把推回,扭过头去道:“周郎一定要手下,否则我会于心不安。”
说着就急匆匆的转头走了。
周谨言假装追了几步,孙思邈一把拉住他。
“得了,人家都走远了,你追什么追?”
周谨言正色道:“孙师,面子是要互相给的,你再这般,就等着下次我拆了你的台。”
孙思邈撇撇嘴,拉着他往外面走,“除了在你面前,我还真不怕谁拆台,老夫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实力。”
周谨言被他拉着出了蔡国公。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木盒。
孙思邈探头道:“刚出门,这就不装了?”
“你不懂,”周谨言头也不抬的说道:“我这不叫装,而是叫为人处事。”
盒子打开,周谨言把里面的两张房契拿了出来,一阵狐疑。
“这杜荷怎么会知道我需要铺子?还给了两个。”周谨言转头道:“是不是你说的?”
“没错,”孙思邈说道:“我不说你也迟早得说,两个铺子而已,看把你为难的。”
“谢了,”周谨言也不客气,把盒子装在怀里,笑眯眯的道:“杜荷真是个妙人,居然把安邑坊的两处商铺给我。”
“这小子确实不错,”孙思邈道:“这两个商铺可不是想买就能买来的,不过相对他家的富裕而言,也就是牛身上的一根|毛罢了。”
周谨言背负双手,悠悠道:“这叫九牛一毛。”
“九牛一毛?”孙思邈追上他,“什么九牛一毛,你这典故出自何处?”
回到府上,让周谨言开心的是,二弟周道务居然也回来了。
他接受了周绍范当父亲,自然也接受了周道务这个二弟。
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临川公主李孟姜。
“大哥。”
周道务见他回来,迎了上来,笑道:“我难得出宫来,就发现你不在,你这是去哪了?”
“给杜公治病,”周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着一边的临川公主打招呼道:“公主陪我二弟一起来的?”
李孟姜脸色一红,随即瞪他道:“少耍嘴皮子,我们这次过来可是有不好的消息告诉你。”
这李孟姜举手投足都有内媚劲往外散,周谨言心里暗赞了不得,怪不得能把二弟迷成这样。
“进屋坐。”
三人进了大厅,周谨言坐下道:“什么不好的消息,还需要你们来告诉我?”
李孟姜沉默下来。
周谨言不由看向周道务,“二弟,到底怎么回事?”
周道务脸色变了又变,长叹一声,说道:“大哥,我就怕我说这话,你不爱听。”
“有事说事,”周谨言敲了敲桌子,“自家兄弟,婆婆妈妈做甚?”
李孟姜道:“其实我们这次过来,是带有皇命的。”
见二人脸色肃穆,周谨言强忍不安,“什么皇命?”
李孟姜深深看了他一眼,小脑袋低垂了下去。
“你说。”他把目光看向二弟。
周道务迟疑道:“大哥,你能放弃长乐吗?”
见他脸色难看,周道务急道:“可以娶别的公主,任你挑选呢。”
“皇命,谁的话?”他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人影。
“是我母亲说的。”李孟姜抬起螓首,“周大哥,你愿意放弃五姐吗?”
周谨言闭着眼睛不语,手指在木桌上,一顿一顿的敲击着。
声音听在耳中,让周道务一阵心烦。
他忍不住道:“大哥,我知道让你放弃长乐很困难,可这里牵扯很多,皇后说了,她不会让长乐嫁给你。你又何苦而且这样对于父亲也是个为难事情,对于我们周府也”
周谨言缓缓抬头,眼中带着一丝血红。
“大哥。”周道务心里微颤,忍不住叫道。
“长乐换成她,我换成你,我的好二弟,你会如何去做?”周谨言缓缓说道。
“大哥!”
周道务羞意尚未散去,闻言却是如冷水浇身,凉了个彻底。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李孟姜娇|哼一声,“我可没有说喜欢你二弟,他做出什么选择,也与我无关。”
周谨言没理她,只是盯着周道务看。
周道务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孟姜撇撇嘴,把头扭到一边。
“临川,你能出去一下吗?”周道务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有些话要跟大哥说。”
“什么话不能当着我面说?”李孟姜皱了皱黛眉,“鬼鬼祟祟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走了出去。
“大哥!”李孟姜刚走出去,周道务的声音就大了起来,红着脸低吼道:“你真是我的好大哥啊,你说这话,当着她的面,你让我如何选择?”
周谨言淡淡道:“你喜欢她,就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可这牵连有多大,你知道吗?”
周道务铁青着脸,“你若是一意孤行,不仅得罪了长孙一派,更是把皇上皇后都得罪了,这对我们周家,对父亲,有什么影响,你知道吗?”
周谨言敲打的手指一停,“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是我的话,我没得选择,”周道务瞪大眼睛,近乎歇斯底里,“为了周家,我愿意牺牲一切,一个公主算什么?”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周谨言面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
周道务喘着粗气,“这么说,大哥你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