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风完成工作又马不停蹄从天津赶了回来,满身疲惫地下了火车,正准备赶去医院看儿子,管家来接,。
白长风激动得老泪纵横,为了儿子这事情,他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他醒来他也心安了,也总算是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容。
说不后悔是假的,就那么一个儿子,要真的有个万一,他不敢想后果。
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在大门口和同样是得知消息赶过来的女儿撞到了一块儿。
白娉婷看到父亲那激动的样子,也知道他是收到了消息,不过蓝依应该还在医院里面,她擅自做主瞒着父亲,让蓝依过来照顾她哥哥,要是父亲得知了真相,也不知道会不会怪她,她可不想撞到枪口上,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再不济就被骂一顿好了。
白长风急急忙忙地冲进了白连城的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已经睁开眼醒过来的儿子,还来不及激动,却看到了和白夫人站在一起的蓝依,当下顾不得冷静指着管家问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蓝依在百乐门可没少见白长风,不过没什么交集,她还是挺忌惮白长风这个人的,况且,白连城头上的伤还是他的‘功劳’。
白娉婷见状,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说,“爸,您先看看哥哥,她的事情我稍后再和您解释。”
白长风疑惑地点点头,奇怪地看了蓝依和白夫人一眼,这才坐在了白连城的床边。
“连城,你感觉怎么样了,还好吗?医生怎么说?”
护士刚来拿针水进来,看到那么多人围着白连城,出声赶人,白娉婷便示意让蓝依扶着白夫人先回去病房歇息。
蓝依顺从地点点头,有些眷恋地深看了一眼白连城,这才扶着白夫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她知道,白连城醒了之后,白家的人不可能再允许她出现在这个病房甚至是这个医院,这是他们的爱情,也是她蓝依的命,她没有资格怨恨,只能怪自己没有投胎在一个大的世家,丧失了和白连城并肩而立的资格。
白连城眼睁睁地看着蓝依又离开了,只是他昏迷了那么久,身子很虚弱,根本没有办法开口阻止她离开,他醒来之后一直昏昏沉沉的,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根本就没有力气,那些注射的药水更是让他坚持不了清醒。
白娉婷看着蓝依出去了,这才轻声说,“父亲,哥哥他身体还很虚弱,我们先出去,让护士给他打针,让他好好休息吧,我和您说一下最近的一些事情。”
白长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儿子一眼,便和白娉婷走了出去。
“说吧,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怎么在你哥哥的房间里,谁允许她来的?”白长风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板着脸沉声开口。
“父亲,您先别生气,是我亲自去找她来照顾哥哥的。”白娉婷知道白长风的性子,急躁易怒,她一说完便受到了重重的一声责骂。
“简直胡闹,你难道不知道你哥哥因为什么受伤的吗?你还去招惹那个舞女做什么,有没有脑子,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白娉婷低头认错,“父亲,您别生气,我错了。可是还有什么比哥哥能醒过来更重要,他昏迷那么多天,病情一点儿起色都没有,连医生都是天天摇头叹气的没辙了,蓝依跑过来偷看哥哥,岂料他真的有了反应,我这才生出了这个念头,事实证明,她真的叫醒了哥哥。”
白长风凝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白娉婷也不敢多说,管家站在一旁忍不住帮腔,“老爷,小姐也是为了少爷的病情着想,您就别生气了,少爷能醒来不是皆大欢喜吗?”
“也罢,只要连城没事就好,怎么说当初也是我太冲动了。你先在医院照看着,我先回洋行继续处理事情。”
“父亲,这次去天津还顺利吗?”
白娉婷见他没有继续追究自己的自作主张,也安心了不少。
听见女儿那么关心自己,白长风自觉欣慰,可是事实却是让他忍不住叹气。
“这次的天津之行并没有很顺利,我们白家独自啃那单生意,财力支撑还是有困难的,娉婷啊,你和司原的婚事得抓紧了,你哥哥这么一出事差点耽搁了你的婚事,既然他没事,管家,你差不多就开始着手准备小姐的婚事吧,夫人的气色看着一般,你帮着她点,不然,找表小姐过来帮忙,我们白家的大小姐出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谅他聂家也不敢再推脱,只是不知道聂夫人给你们小两口选的日子到底如何了。”
“父亲,还是等哥哥身体康复了再说吧,或者,把哥哥和表姐的婚事也一起办了吧,表姐她这些天一直守着哥哥,她的心思大家都知道,哪家的小姐还能比表姐好。”
“这得看你哥哥的意思了,他太倔,这次我也不敢贸贸然就给他做主了,还有蓝依的事情,到时候再说吧,管家,我们走吧。”
目送两人离开,白娉婷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这一次父亲可能不会再擅自给她大哥做主婚事,不是搁置下来就是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娶蓝依,如果真的这样,那就让她给蓝依一份大礼吧。
她转身走进了白夫人的病房,只见蓝依正扶着她躺下休息,便不再打开门走进去,待蓝依走出门口想要往白连城的病房走的时候,白娉婷适时出现拦住了她。
“白小姐,求您让我进去看看连城吧,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我有些担心他。”
白娉婷冷哼一声,从随身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银票塞到哀求脸的蓝依手里。
“我哥哥有医生照顾,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之前商量好给你的银票,这笔钱的数目不小了,也够你用很长一段时间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哥哥面前,对你好,对他也好。”
蓝依看到手上的银票,连连摇头拒绝,上前塞回给了白娉婷,“小姐,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钱,我来照顾连城是我自愿的。”
“哼,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哥哥不是因为你,也不会躺了那么久,你也不希望他还因为你发生这种事情吧。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的身份和我哥哥的身份,那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个人,所以我劝你,早早地放开心,不要再痴心妄想。”
“我,”蓝依颤抖着身子,看着手上的银票,“大小姐,我真的不能要这个,我以后会远离你们白家,远离他,但求你让我进去再看看他好不好。”
“蓝依,识趣点,拿着银票赶紧走,不然不要说钱了,你的人都走不了,你是知道我父亲的脾气的,他连亲儿子都下手,你算什么东西。哼。”
说完,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推开她,径自进了白连城的病房。
蓝依被推开,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她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银票,眼泪哗啦啦流了下来,原来,一切也就这样了,也许有些感情就不应该开始,不开始就不会有这些伤害这些痛苦,在这个乱世,她本来能够苟且偷生就已经很幸运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爱情。
她撑着自己站了起来,深情地看了白连城所在的病房一眼,然后抹干眼泪挺直腰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白娉婷看到那个故作坚强的背影,看到了自己身上也有的固执,只是,她蓝依放弃的爱情,她白娉婷死也不会放弃。
陆南萱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她整个人又活了过来,早晨起来就在霖叔的陪同下走到花园散步。
她和许曼君闹了别扭,谁也不和谁说话,霖叔这个旁观者也不敢说话,只好陪着陆南萱到处走走散心,不过最后霖叔也被她打发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花园的石桌子上看着太阳慢慢升高。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和聂司原相处了,也许不相见是最好的,她现在倒是感到自己把蓝石轩弄进西嘉百货的决定可能是错误的,增加了两人尴尬相处的机会而已。
现在,陆南萱唯一的希冀就是雷欧和雷蒙能够尽快帮她查到苏南禹做的那些坏事,她要报仇,还有找弟弟,也要查出龙之戒的秘密,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压在面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知道白连城醒了过来,蓝玉吗,安心欢喜跑来了医院照顾他,可是白连城却不领情,看不到蓝依,他整个人又失去了该有的活力,脸色也差了许多。
白娉婷看不得他这个死样子,直接当作看不见,她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哪里管得了他的情绪。
后花园里,她把自己的计划和蓝玉全盘托出,蓝玉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娉婷,你疯了不成,为了聂司原你还真的是鬼迷心窍。那个陆南萱是什么背景至今没人清楚,怎么说她也不是好惹的,你赶紧的打消这个念头,她有那么多人帮她,你这样做根本就是往火坑里跳,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麻烦了。你是白家的千金大小姐,何必要和那种女人斤斤计较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