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太后赏赐下来保护您的人,非是伺候您……”
卫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保护还是监视,亦或是两者都有?”
小宫女:……
小宫女一时语塞,她微微咬着发白的唇,“奴婢去为殿下请人来伺候,殿下不必因为和太后一时怄气而拿奴婢做筏子。”
太后狠辣无情,若是得知自己被殿下宠幸,定会认定是自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想到太后的手段,小宫女的脸白如纸。
饮的酒水里面被下了料,卫堰这会儿自然不想跟这小宫女废话,踢开房门便将她摔上床榻。
他横冲直撞,却只听到隐忍的闷哼之中,只有偶尔实在承受不出才会发出几声小猫似的哭泣声。
卫堰的动作顿了顿。
一声轻叹在房间里面响起来。
下面的动作温柔了些许。
旁人都羡慕他风光无限,一朝走运救下太后,太后感恩特求陛下封他为异姓王。
却不知他步步维艰。
生而在民妇家,却被精心培养着,纵使那些师傅们看似都是自己撞上来,但那么久,卫堰怎么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出来蹊跷呢。
阴差阳错救下太后,却不想已然主动走下太后布了二十多年的局。
太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将他真实的身份全盘托出。
他生来便是带着原罪,只有随着太后颠覆这天下,才能彻底掩埋见不得光的出身。
太后不可能让他再走出这局。
身为棋子,他也走不出这无解的局。
他只能暗地里将待自己如同亲子的养母好生安置,不叫人牵连到她的身上。
“殿下,民妇受太后所托,本不该说这话,但是……”
年迈的妇人抬起粗糙温暖的手掌抚着卫堰的脸颊,笑容温暖而恬静。
“民妇只希望您能平安。”
“你永远是阿娘的孩子,阿娘等着你回来。”
卫堰的喉咙滚动,酸涩难忍,他强迫着自己狠心,“阿娘,您保重,此去一别,怕是……”
母子相对而望,彼此心中都明了。
颀长的身影在漫天霞光中走远,身后一直有着一道温暖的目光守护着。
妇人头发已然微白,她身材矮小,却固执地守在门扉前,目送着自己的孩子离开。
卫堰从此便好似忘了这个抚养自己多年的民妇似的,人前他是定国王妃好不容易寻回的孩子。
也是太后亲自认下的义子。
府邸没有妾室,他只宠幸了那名母后派来保护他的小宫女。
床榻之间,他俯身笼盖在小宫女的身上,缱绻的桃花眼当中含着淡淡的冷光。
“对本王的事情这么感兴趣,还要跟母后探讨呢。”
“想要知道什么,直接问本王就是,何必舍近求远。”
“奴婢……”
卫堰冷笑一声,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少女的脸颊,却让身下的人忍不住轻轻颤抖。
他埋首在少女的脖间,温热的呼吸打在少女光滑的肌肤上面,如同情人般亲昵细语。
“那太后有没有跟你这个忠心耿耿的小眼线说过,她要给本王娶妻,你说,待日后本王有了王妃,你又该如何自处……”
小宫女睫毛轻缠,唰地一下白了脸色,但是她很快又恢复到平日的麻木和安静。
“奴婢只是个下人罢了,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主子们要打要杀,奴婢悉听尊便。”
苍凉的风从没有关严实的窗户一路吹到她早已千戳百孔的心底。
她这样的人,生来就被人践踏,连命都不是自己的。
还能有什么奢望呢。
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她连奢望都不敢希冀。
一株从石缝中顽强长出的杂草,不起眼,任何一个人都能够轻易地摧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