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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我下来!”
范蔓蔓看着身下飞快略过的风景,忍不住开口。
顾景淮微微挑眉,“终于愿意好好跟我讲话了?”
范蔓蔓别开头,这么些天冷落顾景淮,她当然心里也不是表面看着的那么风轻云淡,只是有些事情是底线,她要让顾景淮吃吃苦头。
江山大业重要,可孩子的命更重要。
她不是要顾景淮做一个被情感迷昏头的昏君,只是要让他懂得有些东西一旦舍弃就再也无法重新获得。
轻轻地叹息在头顶响起来。
顾景淮直接带着范蔓蔓进了洛神殿,宫人们沉默地关门离开。
小心地将范蔓蔓放到床榻上面,顾景淮半蹲在范蔓蔓的面前,微微仰起头看着她。
“别再折磨我了,便是直接对着我破口大骂,拳打脚踢,也好过这难捱的冷战无视。”
他何时这般心口酸涩过,即便是打的南国节节败退,也无法让他心生欢喜。
范蔓蔓的眼睛一动,冷战伤的何止是他一个人。
顾景淮握住她白嫩柔软的小手,垂下头,落寞的语气中带着些挫败,“我不会哄人,苏如许说你给柔妃提供的话本思路里面,女人都是喜欢用银票叠成玫瑰的花,所以我熬了几个通宵,给你折了一百朵玫瑰。”
“你说九十九朵是长久,我送你一百朵的圆满。”
这个角度,范蔓蔓只看得见顾景淮乌黑的发顶,高大挺拔的男人如同迷茫的孩童一般半蹲在自己的面前,诉说着心语。
她心中有些淡淡的尴尬和不可忽视的感动。
原本是特意搜集了一些老套的梗给柔妃让她写出来吸引小姑娘,倒没有想到被顾景淮放在心上,认认真真地去看话本,小心翼翼地叠了玫瑰花送到自己的面前。
这段时间顾景淮忙着收拾太后魏王残党,忙着应付和南国的战事,还忙着讨好自己……
顾景淮抬眸,范蔓蔓便看到他深邃眼睛下一片乌黑,不分黑白昼夜的忙碌,即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抬起手微微摩挲着顾景淮的脸颊,范蔓蔓眼神有些复杂,心里却是被某种情绪充实着满满的。
“我希望,没有下次。”
“你知道,若是我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
顾景淮握住范蔓蔓的手,微微用力压着,不让她离开,声色有些沙哑,“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离开的。”
范蔓蔓不置可否地一笑。
……
心头仿佛大石一般压着的心事了却,顾景淮老老实实地攥着范蔓蔓的手没有放肆,难得睡了一回好觉。
醒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次日中午了。
宫殿里面仍旧是有些昏暗,帘子都被拉上,顾景淮恍惚之间竟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
“蔓蔓?”他下意识地开口,目光去寻找那个身影。
身旁那块空缺的地方早已没有余温,想到昨日她说得那句:“若是我想走,你是拦不住我的……”
顾景淮突然有些恐慌,直接赤着脚下了床,“蔓蔓!”
空荡的宫殿回荡着他孤独的呼唤。
“陛下。”
外面一直守着的苏如许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推门进来。
一进来,他就看到陛下衣衫不整地赤脚立在房中,像是有些落寞恐慌。
“哎哟我的陛下,您怎么能光着脚下来了,这若是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苏如许紧张地就要劝顾景淮坐到床沿给他穿鞋。
却不想顾景淮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力大的苏如许都忍不住吃痛地皱起脸。
“蔓蔓在哪里?”
苏如许何曾见过陛下这般模样,赶紧回答:“回陛下,娘娘去了玉清宫找柔妃娘娘玩呢。”
顾景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