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幽深地眸子里满是诡秘的黑云翻涌,喷薄而出的怒意任谁都能够一览无余。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
“陛下息怒!”
群臣们已经很久见到陛下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了,惊骇之下齐声跪下。
陛下自登基以来,情绪控制地越发精妙,谁也瞧不出陛下笑容底下的真实想法,他可以谈笑间让人被抄没家产,也可以不动声色间拿下一座城池。
甚少有如此鲜明的狠戾凶恶。
“息怒?”
顾景淮嗤笑一声,随手将桌案上面的水壶抛掷出去。
底下的群臣们听到水壶滚落在台阶上面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脑袋,瞬间齐齐地打个寒战,连忙噤声,头低的恨不得钻进地中。
顾景淮起身绕过桌案,衣袍拂过台阶。
太后默不作声地看着,保养得当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佛珠,眼中光芒明明暗暗。
靴子落在台阶上面声音富有节奏,不急不缓,像是走在人的心头,让人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单独跪在大殿上面的官员额角的汗水慢慢地沿着他的脸颊往下面流淌,最后汇聚在下巴上面缓缓地落下。
嘀嗒——
汗珠溅在地砖上面。
一双金丝暗绣以黑为底的靴子落在男人的面前,随即那只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头上,将他踩落尘埃。
“啊!”那官员的头猛的跟坚硬的地板相接触。
声音大的整个宫殿里面的人都能够听见。
让人怀疑他的头是不是被磕破了……
顾景淮的薄唇微微扬起,他环顾四周,似笑非笑地眼神让跟他眼神接触的大臣们心里都是一个咯噔,赶忙重新垂下头,不敢再看。
“朕让你说,怎么又不说了,嗯?”
“方才在底下不是很能说吗?既然这么想说,朕给你机会怎么不把握?”
“臣、臣……”
脚下传来细小的哀鸣,伴随着痛苦地呻吟,像是疼痛到已经说不出来话一般。
身姿颀长的帝王像是已经不耐烦了,他脚下一个用力,将好不容易挣扎着露出一点缝隙的男人又死死地踩到地砖上面。
“既然不想说,那这张嘴留着也没用了。”
顾景淮漫不经心地对着傅琰的方向招招手。
“去,把这位大人待下去好好招待,另外,看看这位大人平时靠着这张嘴都得了什么,不该得的东西也该物归原主才是。”
说完之后,顾景淮便嫌恶地移开脚,再也不看那瘫在地上头都抬不起来、模样凄惨、面死如灰的男人。
男人张了张嘴,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挽留陛下,他想争辩说方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
方才那么吵,陛下怎么可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一定是陛下搞错了。
但是他张了张嘴,鲜血就从嘴里流露出来。
“咳咳——”
他费力地咳嗽着,抹了一把嘴角流露出来的鲜血,眼露希冀地看着陛下伟岸的背影,想要张口狡辩,却直接地被一粒花生打肿哑穴,再也无法出声。
男人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猛的转头,就看到一侧一脸阴郁身着玄衣的慎刑司指挥使傅琰大人。
他的瞳孔地猛的收缩,张开嘴巴。
不——
不要——
落到这个可怕的男人手中,比死还可怕!
他想要逃离,逃离这个男人。
却最终只能像是个死狗一样地被傅琰拖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