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本是关押囚犯的重地,戒备森严,然而那群杀手却能够闯入天牢,没有惊动任何人。
除非那幕后之人对于天牢的位置和构造,以及巡查的时间点、交接的时间十分的了解。
这种戒备森严的天牢他们都能够在范昭容入狱几个时辰里面对范蔓蔓下手两次,那等范蔓蔓回到洛神殿之后呢。
怀胎十月,难道都要这样日日提心吊胆吗?
大人尚且受不了这样的煎熬,肚子里面脆弱的孩子呢?
男人缄默不语,垂下睫毛面无表情,旁人都在以为顾景淮这是对范蔓蔓大逆不道的话不满生气,只有范蔓蔓知道,他是在恨自己居然连女人孩子都护不住。
身为一个帝王,一个励精图治的帝王,这何其可笑?
范蔓蔓上前,葱嫩的手牵起顾景淮垂放在一侧,不自觉握紧的大手。
她垂眸,纤细浓密的睫毛翩跹,显得分外的温柔,她耐心地掰开男人的握成拳头的手,把自己纤细的手放进去,然后十指交握。
“陛下让臣妾出宫吧,这后宫……”
范蔓蔓是用商议的语气,眼中却带着认真。
顾景淮的薄唇抿平,几乎要成为一条直线。
漆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执拗,还有对着那群女人深深的厌恶和反感。
“朕可以护住你。”
对面的君鸿无声的笑了一下,抱臂靠在墙上面。
苏如许擦擦头上的冷汗,警告的看向后面跟进来的那群人。
狱卒赶紧捂住嘴巴摆摆手,又指指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什么都不会说,他现在是聋子。
“陛下。”范蔓蔓耐心地哄着顾景淮。
她看着四周的人,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这些,便拉着顾景淮朝着牢房更深处走去。
二人牵着手,沉默的走了很远,远到已经没有囚犯出现,这里的牢房都是空荡荡的。
“臣妾也想出去看看,看看陛下您的天下。”范蔓蔓转身,抱住顾景淮地腰身,把头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面。
“臣妾知道这不合规矩,可是臣妾、”范蔓蔓低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带着一丝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柔和,“臣妾想留住这个小生命,不想提心吊胆的活在这豺狼虎豹的后宫。”
“您不用觉得自责,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您给了臣妾光明正大的偏爱,这是臣妾从未想过的事情。”范蔓蔓的嘴角挂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顾景淮终于有了动作,修长的手抚摸着范蔓蔓的长发,目光幽深。
这一刻,他深深地觉得宫中那一群女人是有多么的碍眼。
像是贪得无厌的豺狼一样,觊觎着权势和地位,为此可以抛弃自己的良知,不择手段。
他不合时宜的想到端午节带着范蔓蔓出宫的那一天,她好像脱去所有的枷锁,笑容璀璨而明亮,像是夜空中的启明星,是夜色中最为瞩目的那颗明星,抬头便能够望见。
这后宫,对于别人来说,是金窟银窟,是天下权力财宝最集中的地方,对于范蔓蔓来说,只是一个牢笼似的。
范蔓蔓没有再说话,安静的趴在男人的怀中,呼吸着让自己安心的气息。
她知道自己的提议十分的冒险,哪个帝王会做到这样的程度。
皇宫的嫔妃又不是她一个,前朝那么多的皇妃,不是都挺过来了?
皇宫之中倾轧谋害本就是常态,怎滴别人就可以容忍,她偏要特立独行?
本就是扭曲的常态,若是顾景淮不对她如此喜爱的话,她当然可以咬牙容忍,一切吞到肚子里面。
恃宠而骄不外如此。
左右不过是提议一下罢了,顾景淮不同意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手拿穿梭如意门,范蔓蔓一点都不慌乱,她随时都可以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