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蔓蔓拿他们没有办法,这群暗卫也牢牢看护着她,不给她随意走动,只好翘着脚尖无力地望着顾景淮的方向,黛眉微蹙。
即使面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她也迫切的踮起脚尖想要寻找那个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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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厮杀直至明月高挂枝头,夏蝉渐渐高歌,方休。
血流成河,范蔓蔓面前一片血色,腥臭的味道顺着微凉的风肆意的招摇着,大地被血污染,红得发黑。
“呕——”范蔓蔓面色苍白,干呕了一声。
“主子!”流萤赶忙放下手中已然脏污的防狼棒,过来扶着范蔓蔓。
范蔓蔓摆摆手,朦胧的水眸中坚韧一闪而过,“不过是有些受不了这些味道罢了,本宫可是面不改色在实践课上做插管手术解剖兔子的人。”
说完她淡淡地垂下眼帘,很快抬起头对着流萤安抚的一笑。
浑身肃杀,衣袍染血的护卫们拿着武器处理战场,一批批的尸体被拖下去,有的是敌人,有的是他们的同僚。
方才还勾肩搭背,聊天笑骂的人一下子变成冷冰冰的尸体,身上是乱糟糟的伤口,眼睛瞪大,手里还拿着武器,仿佛上一秒还在浴血奋战。
车队的气氛低沉、肃穆,静谧的让人难以呼吸。
范蔓蔓慢慢地朝着车驾走过去,衣角拂过沾满血迹的土壤,她目光清冷,丝毫不在意衣裳沾到污血。
顺着熟悉的路线,找到醒目的车驾。
车驾前的男人身姿颀长,长身玉立,穿着一身玄衣,深邃的五官显得越发的无情凉薄,他眸中倒映着血光,手中的剑甚至都还在流血。
锋利的剑刃在月光下反射着透骨的寒光,猩红的鲜血顺着剑身蜿蜒下滑,滴在脚下的土地上。
他发丝微乱,夜风带着血气撩动他的碎发,拂过他紧抿着的薄唇。
范蔓蔓顿住脚步,目光专注。
男人若有所感的微微侧首,线条清晰俊朗,五官深邃宛若雕刻般分明,有棱有角,薄唇微抿,带着一丝从战场下走下来的锐气和犀利。
滚金玄袍在夜风中猎猎,他随意握住剑柄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冷意。
看见踏着月色而来的美人,他神情微敛,浑身的肃穆和杀伐之气收敛几分,“怎么过来了?等朕处理好过去找你。”
轻瞥一眼横尸遍野的脚下,顾景淮随手将手中的剑抛给一旁的东则将军。
东则将军手一扬,轻松地接住顾景淮抛过来的剑,漠然的看着陛下放着正事不处理,小心翼翼地牵着范昭容走了。
“愣着作甚?”东则转身,不再多留。
陛下能够潇洒的抛下这一堆事儿,他却不能、
卫堰敛眉,无声的扇动着手中的扇子,跟着东则将军身后走了,没有施舍一分余光在地上的尸体上面。
他身后的长风倒是淡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杀手尸体,很快便收回目光,步伐轻巧的跟上,像是猫一样的灵敏。
一片乌云飘过将月光遮掩大半,不远处的森林里知了叫得没完。
晚风突然变得有些热意,仿佛是被知了催的着急,匆匆掠过这片沉闷的土壤,红着脸大汗淋漓的擦过,奔赴远方。
那双收割无数人生命的大手突然牵起范蔓蔓带着热意的小手,凉意顺着指尖席卷,舒适地想让人惬意的小憩。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