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钱,穆项忠的脸拉下来,这丫头就是不懂事。“缺钱!缺钱!你最近从家里拿的还少吗?你大娘已经为此闹过不少次,你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女儿知道,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保证,真的是最后一次!”
“你又要钱做什么?皇上和皇后不是赏了孤幼院一大笔钱吗?还不够你用的?”
“女儿想小钱生大钱,为爹积攒一笔财富。伴君如伴虎,爹是五凤王朝的有功之臣,皇上却对爹如此的不信任,凭几份奏折就差点降罪于爹,所以,女儿打算,以防皇上日后为难爹为难我们一家,女儿提前做准备。”
穆项忠严肃的眼睛看向她,瞬间变得柔和,“难得你能居安思危,为父果真没有看错你!你的考虑也对,不过,告诉爹,你到底要做什么生意?”
“女儿想开几家铺子,卖的是女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护肤美容的,女儿会令用一个名字去做,万不会引人怀疑。”
“考虑得倒是周全。”
“女儿需要的不多,一百两。只是想凑个数,其他的前,凤麟世子都备好了。”
“哼哼,一百两怎么够?不要以为你是世子的义妹,就能厚着脸皮贪图利益。”穆项忠略一沉思,“给你一千两,既然是与人做生意,起步要迈好,抛头露面的事要凤麟和沈弘泽去做。”
“谢谢爹!女儿明白。”
伊浵把一大叠银票塞在宽宽的腰带中,兴高采烈地走出书房,径直穿过回廊,拐弯上楼。
却偏偏就在这拐弯处,迎面撞上一个人,“啊呀——”她的手臂上一阵滚烫,痛得她惊呼躲避,随即,一个汤盅落在了地上,摔得爆碎。
伊浵捂着烫伤的手臂躲到一边,抬头看着罪魁祸首,却是穆静怡。
她咯咯地娇笑嘲讽,“哎呀!烫着了?妹妹这莽撞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
她莽撞?还是她故意陷害?!手臂上痛得难受,伊浵强忍下怒火,刚从穆项忠手上拿到钱,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忍字头上一把刀,这笔帐她迟早收回来。
“不好意思,借过!”伊浵从旁经过。
穆静怡不满意自己被无视,厉声叫住她,“穆伊浵,你给我站住!”
“什么事?”
“没规没矩,你忘了爹说的话吗?我是嫡,你是庶,见面要行礼!”
她凭什么要对一个整天和自己过不去的人行屈膝礼?!而且,她们不过差了三四岁而已。
就是因为这个规矩,伊浵才每天都躲出去。
“给姐姐请安。”碍于自己揣着一大笔钱,她忍了。
俯视着屈膝跪在地上的伊浵,穆静怡心里的火气才消减了些,“你要逃脱赵元泰入宫选秀,无可厚非,但你知不知道五凤王朝的规矩?姐妹入宫,皇上只能封一个为妃?!”
伊浵兀自站起,“爹刚教训过了,让我做宫女。”
“哼,你满心诡计,让我如何相信?!”
“姐姐是在怕什么?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妹妹样样都比不上。”
“虽然妹妹才艺不佳,通过今晚滥竽充数的一舞,妹妹恐怕也成了名震京城的才女!”
才艺不佳?滥竽充数?伊浵不由气结,她的才艺如果真的拿出来,恐怕会吓死她!“封妃封嫔也是讲出身的,妹妹庶出,怎么攀得上皇家?!”
“妹妹弄了一个孤幼院,早已经让皇上刮目相看。就连皇后也对你赞不绝口。太子还亲自登门去送赏赐和圣旨,你高攀不起的皇家,可是给足了你面子。”
看样子,如果不给她一个满意的借口,穆静怡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放过她。
“姐姐,妹妹年幼,而皇帝已经年过半百,妹妹只喜欢年轻小生,不喜欢老头儿,所以,年长的姐姐可以百分百放心,妹妹绝不会成为姐姐的威胁。”
“虽然这个理由让我心里很不舒服,勉强算你有诚心。”穆静怡清冷一笑,又丢下一句警告才趾高气扬的离开。“记住,入宫那天不准佩戴任何首饰,不准穿红衣紫衣。”
“……”穿红衣和紫衣犯法吗?
算了,反正不想得宠,穿什么衣服也无所谓,可她也不能被刷下来呀。
看电视里,选宫女就和快男快女海选一样耶,如果她没有什么特色,还怎么被选上?
唉!真愁人,她只是想平安无事的活下去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她愁眉苦脸地上楼,就见无垠和无雷守在门口,“你们都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是,小姐。”
推门进入房内,秋云正在给她整理被褥,而翠儿则正在给她准备安神茶。
伊浵习惯性地走到内间的小书房,看了眼横梁,见阿斯兰果真在,顿时如临大敌。
“秋云,翠儿,你们都去厢房睡吧,不必陪我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小姐”
秋云和翠儿都退出去,顺便带上房门。
伊浵颓然坐到梳妆台前,撩开衣袖,“该死的穆静怡!”果真起了一个巴掌长的水泡,盘踞在手臂上,衣料摩挲,就痛痒难耐。
“别在上面闭目养神了,下来吧。”
阿斯兰仍是在横梁上,悠然闭着眼睛,不羁地翘着二郎腿,“我不在上面闭目养神,难道你允许我床上睡?”
精虫上脑的色胚,三句话不离床。伊浵白了眼横梁,“下来帮我上药,我手臂烫伤了。”
他挺得一怔,瞬间便到了她面前,眸光森冷地盯着她手臂上的水泡,“怎么回事?谁给你烫的?”
“还不是穆静怡?!”伊浵气得咬牙切齿,“怕我入宫抢了她的风头,故意烫伤我,这么大一片伤,恐怕十天半月都好不了。”
阿斯兰撕下脸上的易容面具,拉过她的手臂瞧了瞧,细美手臂上,水泡胀鼓鼓地,要爆开似地,他的心却莫名揪成一团。
是她受伤,他疼个什么劲儿呀?“穆伊浵,你真是笨!明知道她会害你,遇上她你就不知躲远点?”
口气这么恶劣,还戳她额头?他是嫌她伤得还不够重吗?“我哪知道她埋伏在楼梯拐角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以后,不准受伤。”
“我是要你帮我……”上药两个字她还没有说出口,便被他吻住。
伊浵圆睁着桃花瓣似地眼睛,眼底满是指责,这个大色狼,怎么动不动就吻她呀?在花园还没有吻够吗?现在她可是受伤了耶。
他却极其享受这个吻,微眯的眼睛里瞬间泛动出滚烫的火花,气息也变得粗重。
可她眼睛里的指责实在扫兴,他霸道抬手盖住她的眼睛,加深这个吻,另一只手则轻轻抚上她手臂上的伤口……
一早,伊浵睁开眼睛,就看到昨晚她穿过的舞衣散在床沿上,而她头上戴过的发簪珠花,则零星散在了地上。
赫然想起昨晚暧昧缠绵的一幕,她顿时双颊充血,背后是一堵宽阔滚烫的胸膛,壮硕的手臂就缠在她不萦一握地水蛇腰上。
为什么这家伙又……唉!罢了,出尔反尔已经是这恶狼的家常便饭,她认栽。
可是,这家伙不是伪装成镇远将军赵元泰了吗?早上他得去上朝呀!太阳都照进窗子了,他竟然还睡?这卧底做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她挪动了一下,一阵凛然的快意直冲脑门,让她忍不住轻吟出声——体内竟然有个异物?上帝,他一整晚就这样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觉的吗?
“伊浵,我们永远这样连接在一起,好不好?”他口气惺忪,呢喃着,不忘在她敏感地后颈上印下几个吻,有意无意地撩拨冲撞着她的身体,感觉到她不由自主的妥协迎合,他满足地低哑叹息,忍不住加快速度,“一睁开眼睛,怀中就有你,真好!”
“阿斯兰,你不是易容……易容成了赵元泰吗?你该去上早朝的。”
“别说这种扫兴的话,我的伊浵……”
她轻笑揶揄讥讽,“真好,大色魔,你竟然没有叫错名字?”
而这句讥讽换来的却是她一整天的羞赧疲乏。
她沐浴之后,才又想起昨晚被穆静怡烫伤的事,但是,手臂上却完好无暇,没有任何伤痕水泡。
是阿斯兰帮她疗伤的吗?他用了什么方法?
该不会是和他睡一夜,她的伤就能痊愈吧?
她回想昨晚的细节,试图分辨出烫伤在哪个环节愈合的,却怎么都想不到,满脑子里都是脸红心跳的激情画面。
呕——她还是拎着自己的脑袋去撞墙吧!明明说了不准喜欢他,却还一再沉沦。她真是越来越没骨气了。
昨晚,他狂野地吓人,一遍一遍不知餍足,似隐忍了许久突然爆发的火山,也把她完全点燃。
他一定认为她是个很虚伪的女人,或许,她的拒绝已经被他认定为欲拒还迎了,唉!真是困扰,剪不断,理还乱,该怎么办才好呢?
白天要出去见人,以免穆静怡怀疑,她还是把手臂包扎一下比较好。
“小姐,您要睡到几时呀?这都该用午膳了!”秋云在外面拍门板,“宫里来的徐姑姑还要教小姐规矩呢!”
徐姑姑还不是来和她的英俊老爹穆项忠私会的?伊浵把银票收在宽大的蝶袖中,确定妆容精致,无可挑剔,才拉开门,“一早有没有去过孤幼院,凤麟世子在那边吗?”
“奴婢去看过,世子并不在那边。”
“备车,去肃廉王府,我去找凤麟。”
秋云无奈提醒,“小姐,徐姑姑还在花厅里等着呢。”
“爹在家吗?”
“老爷在书房。”
伊浵摇头一笑,“那就让徐姑姑去我爹的书房吧,反正我是要入宫做宫女的,之前学得那些也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