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国师,南蛮地师好斗吗?”风宥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安危。
“只能说神通手段有高有低,好斗不好斗的还得手底下见真章。”天璺子一时也不好评判。
风宥会意地点点头:“多谢国师赐教!”
“镇水兽之事已经被我收服,在下这就送公子去人参娃娃出没的那片山林。”除了这一处的镇水兽,还有好几个与晋国江山社稷百姓安危有重大干系的天灵地宝要天璺子妥善安置。事情紧急,越早办好天璺子的心里就越安心。前段日子晋国一直被南蛮地师骚扰,许多山川灵地的风水宝物被憋走。破了风水的城池村镇不是旱来就是涝,天璺子是马不停蹄四处救火,但即便是不分昼夜的操劳,还是有很多事情急需处置。
“不必烦劳国师了,只请国师告诉去那地方的详细路径,现在浑身力气使不完,自己走着去就行了。”风宥婉言谢拒天璺子的好意,知道他事务缠身火烧眉毛,不然以天璺子堂堂国师之尊也不会一个人大半夜还辛苦奔波操劳。
“浑身的力气还是留着对付人参娃娃吧,在下有一件乾坤地理图法宝,用起来非常方便,就用它送公子一段吧。”天璺子大袖一卷,手中凭空出现一副尺许长古色古香的卷轴。天璺子双手打开卷轴,一道刺眼的金光一闪即逝。不知何种异兽之皮革所制的雪白细腻的兽皮卷上,活生生地呈现出了九州大地的微缩样貌。图上山势高低起伏,河流蜿蜒曲折,还能隐隐从中听到鸟鸣兽吼之声,看到江海翻滚之相,仿佛一幅小地图之上也有另一个微缩的九州世界一样。
风宥看得是啧啧称叹:“乾坤地理图图载乾坤,果然是一件好宝贝!”
在乾坤地理图上找到晋国天党山区,天璺子用手一点那里,以天党山为中心地图就放大一倍,连点数下,整个一尺宽三尺长的乾坤地理图上就只剩下被放大了数十倍的天党山区地图。天党山地已近从卷轴表面凸起了两寸来高,一切的地理形势都能从图上一览无余。天璺子仔细寻找人参娃娃的出没地点,最后在天党山地东南面一个毫不起眼的山谷里找到了它的踪迹。再在图上的无名山谷处用手点指了几下,山谷地图被不断放大,在山谷中找到了一块能落脚的平地。天璺子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虽然不知道天璺子要用这乾坤地理图做什么,但风宥含糊地答应道。
天璺子随即手掐剑指,念动咒语,最后大喝了一声“去”。只见那乾坤地理图从天璺子手中脱手飞出,正面朝下悬停在了风宥头顶的空中。风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静静地在原地等待。这时从乾坤地理图中生出一个不停旋转的黑色的漩涡,此漩涡越旋转越大越旋转越大,最终漩涡中的巨大吸力把风宥硬生生地从地上吸进了画里……
天璺子一伸手,隔空招物把乾坤地理图吸到了手中,缓缓合上卷轴,自言自语道:“晋国土地上的宝物,宁可送于此子也不能便宜了南蛮子!还有什么神算子,我一定要会会你。”言毕,天璺子化为一道鬼魅般的黑影融入了茫茫夜色……
再说风宥,被乾坤地理图的漩涡一裹,瞬间眼前一黑但知觉尚在。耳后风声响了几阵之后,脚下似乎轻飘飘地着地了。再睁眼风宥已经在一处山环林绕的山谷中了,暗叹一番乾坤地理图的神奇之后,抬腿往山谷深处走去。
黑幕笼罩薄雾轻飘,深山的夜冷寂醒脑。沿着脚下的一条小土路一直往里走,几经山重水复之后,在山谷阳面的半山腰上发现了一户人家。石砌泥筑的茅草屋里有昏暗的灯光闪烁,篱笆墙里面有犬吠之声。
风宥虽然知道人参娃娃就在附近,但想找到它却不是一件易事。于是风宥决定到这户人家问问情况,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外人闯入,看门狗满怀敌意地大声吠叫,惊动了房子的主人。从屋子里走出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青年汉子,只见他身壮如牛膀阔腰圆,重眉虎目方脸阔口,走到檐下停住了。见来人是一个年少的翩翩公子,问道:“这位客是……”
风宥走上前深施一礼,说出了自己早就变好的一套说辞:“在下乃是游学士子,踏勘山川时迷了路,深夜叨扰,还望主人莫要怪罪。”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从卫队营地带来的晋国国府发放的关文路引。这时候绝对不能说真话,山野之民多信神鬼,很可能会把少见多怪的人参娃娃当做神灵来膜拜祭祀。要是贸然说出自己是来采人参娃娃的,搞不好就会发生一场不必要的冲突。
“这个红铜大方印我认得,错不了。”壮汉不认文字只认大印,向旁边的屋子喊道:“爹,娘,家里来客人了。”随后十分热情地风宥迎进了屋里。
这家人家的房子建在一片山腰平地上,正房为三间北房,东房为厅堂,蓬门冲西开。
不一会儿旁边的屋子里也亮起了灯光,一个苍老而很有威严的声音问道:“儿啊,来的什么人啊?”
青年壮汉给风宥倒上茶水,走到门口回答说:“是位游学的先生。”
风宥抿了两口茶,就见北房里走出来了一个头发有些灰白的中年人。父子天性,要是时光倒溯二三十年,那这位父亲就差不多和儿子一摸一样,一样的身板儿一样的相貌。
此人厉声大骂:“回去!”骂声如洪钟,把风宥吓一跳。看着那一脸委屈相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进窝里悄悄趴伏下来看门狗,风宥才知道说的不是自己。
走到厅堂门口,从儿子手中接过了风宥的关文仔细辨读。儿子不认识字,但身为里正的老子却识几个字,但关文上没写风宥的真实身份,所以里正确认了风宥的士子身份无误。再看屋中锦衣玉饰的少年,暗自猜想是风宥是某个富贵人家外出游学的少爷。
一父一子进屋来向风宥施礼,风宥也起身还礼。那中年人说道:“敝人文封是五掌沟的里正,犬子文宏是五掌沟文氏的族长。赵国国府有令:凡游学士子所到之处一律免金就食。我们这小小的五掌沟中尚未来得及修建官舍,小先生今夜就在我家将就一宿,明日我便派人送小先生出山。”
风宥拱手道:“在下游学士子牧赐,多谢里正!”三人就坐饮茶,家中勤快的女人们早就忙忙乎乎开始做饭了。
“五掌沟,这个名字挺奇怪的,难道是因为人参有五匹叶故而得名的吗?早就听说天党郡盛产人参,不知五掌沟中有没有?”风宥抿了一口茶,言语间把话题往人参上引。
文封道:“不愧是读书人,一看就能看明白事儿。不错,五掌沟是因为盛产人参而得名,五掌沟所有的百姓也都是参农。我们平时狩猎耕作,一到采参时节就进山挖参。”
风宥问道:“天党人参药力非凡,几个时辰前喝了两口参汤后,我到现在还一直精力充沛头脑清醒,请问里正大人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吗?大晚上睡不着觉也是一种痛苦。”
文封和文宏略微一惊,不禁面面相觑。文封问道:“小先生在什么地方喝得参汤,那人参又是多少年份的?”
“在下游历山川,在天党山中迷路,有加之水土不服暑热致病昏倒在了山中。有一位带着三尺幼童的白胡子老丈救了我,那老丈和幼童在给我灌下参汤后就不见了,他们说那人参已有上百年的药龄,药效强劲,还说我今后几天都别想睡觉了。”风宥开始编故事,编着编着就引出了人参娃娃。
闻此言文封微微皱眉沉默不语,文宏却异常激动地问道:“那个娃娃长什么样子?”见儿子如此莽撞口无遮拦,文封本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风宥继续编:“那娃娃三尺多高,白白胖胖,身穿红围兜,我当时晕晕乎乎的,也没看太清楚。”说完风宥低头喝茶,眼神却悄悄打量着这对父子。
文宏听了两眼放光:“白白胖胖穿红围兜,是人参娃娃没错。要是采到它,这辈子吃喝不愁了。”
沉默许久的文封骂道:“你小子吃撑了,那东西是灵物,从来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怎么采啊?!”又以一种狐疑的眼光看着风宥,问道:“小先生真的是游学士子?不会是和前些日子那些人是一拨儿的吧?”
风宥反问道:“哪些人?”
文封道:“半月前我们五掌沟来了一帮奇怪的人,他们有的瞎眼有的耳聋,说是来采参的。给了我们些钱财后就住在了我们家里,他们在大山里转了有了半个月后就离开了,也没看到他们采到什么人参。”
“后来又来了一个……”文宏想要继续补充,被文封强行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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