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刚才你怎么不直接同意了?弄到后面多不好,又要人家破费那么多!”
面对萧瑶不止一次的抱怨,胡峰深感要将其塑造成心目中的小妖任重而道远。不过这样也好,太容易的事他还真就不屑为之。
细细给她说明缘由,解释清那老者话中的深意,萧瑶听完也是一阵后怕!
“可恶,那个坏老头!还以为他是好心呢,想不到竟藏着如此歹意!瑶瑶决定了,今天不走了,你要跟瑶瑶一起去他那里吃霸王餐!”说完眼神直直的看着胡峰。
真是个天真的孩子,这个世上哪来免费的饭菜!就说这一顿吧,明面上自己是一分没出,但那只是在教萧瑶今后行走江湖,碰到这类事的解决办法而已。私底下,他可是花了近千两金子呀!那么多的江湖人物,还有对店家的名声补偿……这就是一笔亏本的买卖,也亏得他名头镇得住场面!
原本胡峰可不花费一文钱,老板也会乐得配合。可这个人情就这般欠下便有些不值了!在这个江湖中,金银易赚,人情难还。胡峰又怎么可能为这么一点“小钱”而欠下他人一个人情呢!
再去几次也好,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还可以顺道将老板做的顺水人情给了了。想到此,胡峰点头同意了。
一连在那名为食为天的客栈吃了三顿酒菜,萧瑶满意之极,这才南下而来。
见她那一脸的满足像,胡峰又开始教导起她来。
“满意了!”
“那是当然。哥哥是没有见到他们店里的那些个伙记,一见到瑶瑶就差没哭了!”
“唉!可怜的孩子,天真的娃啊!”
“什么?”
听胡峰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意思是说自己好像吃了大亏。可萧瑶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便缠着胡峰问个究竟。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也就罢了,却还是一副得了大便宜的样子……你不可怜谁可怜,你不天真谁天真?”
她还是听不明白,可胡峰说了这些后便是怎么也不肯说了。
“哥哥,你就告诉瑶瑶好不好?”
萧瑶摇着胡峰的手撒娇道,这是对付胡峰的不二法门。
又是这一招!胡峰发现这丫头最近老是用这一手,但他偏偏对此招很受用!反正只要她一使这招,他便乐此不疲的中招。尽管脸上露出不耐的神色,但他还是顺着坡下来了。
“你一次能吃人家多少东西?但你每去一次,他人见你吃饭不给钱定会相询,那前几些天发生的事便又入得这人之耳!且不说那事的对错,只因掌柜的一句话,这些听闻此事之人便只会传颂客栈的公正与信誉!再加上掌柜、小二的等人一番推波助澜……所以,你每去一次,他们名气便会增长一分。”
萧瑶本聪慧之人,只是经历不足。经胡峰这么一说,她才蓦然发现那些店小二儿的诡异之处来!
她本也奇怪,这些小二看似对她苦着脸,但招呼自己较之他人更殷勤。她还道是对方怕自己再闹事,如今才发现根本不是想象中那回事!自己本意是去做煞神的,不知不觉成了他们的“财神奶奶”了。
“那个店可欠下瑶瑶你好大的人情啊!”
萧瑶本就气不顺,偏生胡峰还在那里好死不死的来了这么一句,气不往他身上撒还往哪出!
“哼,都怪你!”
她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胡峰的头上来。
“你可是瑶瑶的哥,不说提醒也就罢了,还在那看笑话!这下完了,还没入江湖,先把名声弄没了!瑶瑶没脸见人了,你这个坏人,瑶瑶不和你好了!你离瑶瑶远一点!”
胡峰皱了皱眉头,这丫头当真了?可是不像啊!他有些吃不准。
“瑶瑶,瑶瑶……”
“不想理你,也不准你叫瑶瑶了!瑶瑶还奇怪呢,你平常吃得那么多,身体又那么的好,但后来几次叫你一起去,你不是不饿,就是肚子不舒服,原来是早就看清了!你不去丢人,却不管瑶瑶跳进火坑……只可怜瑶瑶没人疼,丢脸丢到外公家去了!”
听到少女如此回答,胡峰放下心来,只要还说话就好。胡峰也有他的难处,非是他不想去,而是他这一去,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他也是江湖中成名人士,不比萧瑶。这再去那酒楼吃酒不付帐,那可就意味着挑衅了!‘人的名树得影’,这店家到时就是不想与已为敌也不行了。
食为天客栈的东家沈青云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之人。虽然这些年开起了客栈,但也还是江湖中的一号人物。
胡峰兄妹第一次去时他不去理会,那是他给胡峰面子不与计较。知道不知道的人也都会认为是店主大气,不与晚生后辈一般见识!可若是胡峰接二连三的去那可就是找碴了!店主再退那江湖便只会传言说他沈青云怕了胡峰。
之前不理,这是东家的礼到了。若他还去吃白食,那正如胡峰之前教萧瑶的剑道时所言“礼到不退,至死方休!”
可惜萧瑶还不算是江湖中人,这些事她不会懂的!胡峰即使有心解释给她听,她也不可能明白这类复杂的事,一如之前跟她说的他对天道的理解!更何况他也不是那种爱解释的人。若非关爱她,就他平常的性子话都不会多说。
有些事情,还是要随着本人经验的积累才会渐渐明白。
“坏人,想说什么?”
“没什么!”
胡峰有心解说一番,但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无奈地回复了声。人生本就有着太多不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事。像他对萧瑶的那份亲情,便是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只能归结为缘分!而这也是他自认为道者的原因之一——他相信缘分。
少女听得如此回答更是生气,鼓着腮帮跟胡峰赌气。
“帮瑶瑶做件事,瑶瑶便理你!”
胡峰不明所以,有些奇怪的看着少女。不知他想要自己干什么。
“一路上你没少说要放火烧人家的铺子,瑶瑶要和你一起去放把火!”
胡峰第一反应就是发愣。诧异地看着这个清纯的大眼睛丫头,之前还真看不出来她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想不到这丫头被逼急了还真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干了!真不愧是他“胡屠”的妹妹,胡峰突然想到。
这个世间有一个“胡屠”就够了,胡峰可不想自己这个宝贝妹妹成为一个“女屠”。
“瑶瑶,你之前不是说要有原则吗?”
“只是去放火而已,跟瑶瑶的原则不相违!你不会还想顺道杀人吧!哥哥,可说好了,不准杀人!我们只放火。”
还好,她善良的本性还是在的,只不过是被逼急了有些词不达意罢了。但这事也是不能干的啊!
“杀人放火,古来有之。哪有分开之理!”
“不管,瑶瑶就是要你去放火,就是不让你杀人,就是要你分开干!”
“不干!”
“不干瑶瑶便再也不理你!”
“放火也会烧死人的!”
“笨蛋,瑶瑶怎么会认你这么个大笨蛋做哥哥!你不会先通知那些人离开吗?”
果然是个“聪明”的办法!人家知道是你要放火,他们能答应吗?胡峰哭笑不得。
“这事本就我们有错在先!”
俗话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这店可就是他们的脸。烧了这家在胡峰眼中不值“几个”钱的店,也就是万儿八千两金子的事。可人家看得上这点金子?他们这张脸可会因此没处放了,这样一来双方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想到这么一个地儿,也不知其中牵扯了多少人,胡峰便有些头痛。他虽是不惧这些人联手,但没事谁想给自己添堵!再说这事寻根究底本是已方理亏,所以他不得不打消萧瑶这个疯狂的想法。
萧瑶听得也有些发愣了,这真是那个坏人说出的话?不过想想胡峰这次说得对,确实是已方有错在先!
要不是他要吃什么“霸王餐”,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想到这里,萧瑶更觉委屈:明明是他做错了,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自己!
“算了,这也非店家的不是,说来说去还是你的错!都怪你,大坏蛋!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惹事,瑶瑶遭殃!不说了,不想了,越说越想越生气!自打瑶瑶跟着你这个坏人,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瑶瑶今后还是老实的习女红算了,将来随便找个人家嫁了也就是了!你这个坏哥哥……”
胡峰本以为萧瑶是在做戏,可看这“小妖”的架势还真有假戏真做之意,胡峰只能放下逗她的心思好生开导她。
“瑶瑶,没事的!”
“真的?”
“真的,你这丫头!有贫道在你什么时候吃过亏。明知贫道会给你解决,还有什么好哭!不用这样看着贫道,贫道只是想让你明白江湖险恶,又怎么会叫你受伤害!你今后终究是在独自闯荡江湖,要是有小心便会吃大亏!”
“怎么解决?瑶瑶的名声都没了!”
“闯荡江湖,行事狠辣固然必要,但那是双方有些解不开的节才会如此!要知道这些江湖人物,哪个没些过命交情的朋友!‘仗义每多屠狗辈’这话你总听过吧,说得就是我们这类武林人士。也因此江湖是最为信奉的一句话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贫道这么说你明白吗?”
萧瑶摇头。
胡峰想这些事还需她自己多看看方能明白。现在跟她说,她不明白也对!只是他还是有着那么一此幻想:指不定她能明白呢!
“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你只要知道这件事过去了,没事的!”
“真的?”
“真的!”
“那要是真有事呢?”
“那就是他们自寻死路了!”
萧瑶打了个冷颤。她下意识的扯着少年的衣角小声叫了句“哥哥”,胡峰这才反应过来。笑了笑,他那一身煞气顿时一扫而空。
“没事,贫道说笑的!这事到此为止,若真如你所想,贫道便依你前言去烧了他那家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