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婳直接赶着车去了绣坊。
薛母见了她忙把她拉进屋子里,数落她:“怎么穿这么少?这要是被风吹病了得了风寒可怎么好?”
又是给她倒热茶,又是拿披风给她裹上。
薛婳将自个热乎乎的手递过去,“娘,你摸摸,我手热乎着呢。我一点儿也不冷,还有些热呢。”
薛母:“你就是仗着年轻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等以后老了病就全找上来了。”
“娘,您听我跟您说嘛。”
这时候,店里的侍女已经将她车上的几大袋子鸭绒拿了进来,薛婳打开其中一袋,“娘,你看,这是什么?”
薛母凑近一看,又抓了一把在手上,白色棉絮一样的,却比棉絮要蓬松柔软得多,她一时之间还真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鸭绒。”
她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做好的短款羽绒服,“这衣服就是用鸭绒做的,又轻又保暖,比棉袄要暖和多了,您不信穿上试试。”
在她的指示下,薛母先将身上的袄子脱了,没等她感觉到冷,羽绒服就被迅速裹到了身上。
穿上后,薛母发现果真如薛婳所说,羽绒服当真又轻又暖。
“娘,这下你信了吧?我身上穿的就是羽绒服,所以才不怕冷。”
薛婳紧跟着拿出事先画好的一册羽绒服设计图,给她讲解了一番。
“娘,这次回去我看见薛清他们给鸭子拔毛,想着那么多鸭毛丢了可惜,就将那比较细小轻软的绒毛挑拣出来,做了一床被子,结果那被子盖上后特别暖和,还很轻,跟羽毛似的。
“我就想着,这鸭子绒毛既然可以做被子,那能不能也做成衣裳呢?就带着薛秀试了下,做出来后穿在身上,比棉袄可要暖和多了,还轻便。不过薛清的手艺跟您是不能比的,所以我把剩下的鸭绒都带来了。现在天冷,正是将羽绒服推出去的好时机。”
薛母得了这样一种新奇的衣服材料,高兴不已,立刻就投入了羽绒服的制作中。
薛婳少不得叮嘱一声:“娘,这东西是鸭绒的事您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别告诉其他人,咱们得保密。”
薛母嗔道:“娘是那不知分寸的人吗?行了,你就别操心了。”
其实薛婳也不是很担心别人知道,毕竟她现在拿出来的鸭绒,是经过清洁术以及离心阵处理过的,又投入炼器炉内脱了水,和原本的样子大不相同,是真正的洁白如雪,轻盈如絮,没有丝毫异味。
即便别人知道这是鸭绒,又怎么样?根本就没有条件得到和她一样品质的鸭绒。
鸭绒这东西,毕竟是从鸭子身上弄下来的,一个处理不好,细菌、污渍以及异味是少不了的。
当然,能少一个人知道就更好了。
薛母专门负责带绣娘,制作衣物,销售则是乔娘子全权负责,薛婳找到她,跟她商讨了下羽绒服的销售策略。
得知薛婳又搞出了一种稀罕东西,乔娘子很是兴奋,“这个羽绒服,别人都没有,就我们一家有,而且鸭绒又极难弄到,价格得定得高些。”
薛婳点点头,“不仅价格要高,而且只接受定制,还要限定数量,一个月最多卖六件。”
“行,我心里有数了。”
当赵记新推出的三款饮食大受欢迎,当金缕衣的羽绒服在上流圈子传开来时,薛婳已经不在城内了,而是来到了清水镇。
也就是她曾经带着薛曜去卖绣品的那个镇子。
她这次是来邀请一位建筑大师出山的。
说来也巧,这位建筑大师她曾经还见过,就是那位周记杂货铺的老板,周傲。
这位可是个牛人,大祈许多有名的建筑都是在他的设计和指导下建成的,比如皇都里的大悲寺,天雍书院,玉京城的大石桥等等。
鬼哭林已经被陈添买了下来,才花了一百两,几乎是白菜价,甚至官府还额外将周围的大片土地都圈进去,半卖半送给了他。
总面积超过数顷的土地,就这样被薛婳收入囊中了,于土地的所有者——官府,是甩掉了一个大麻烦,于薛婳,却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现在地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开发了。
建筑上的事薛婳并不懂,那么大一片地的开发自然也不是靠着她那半吊子的设计水平就能搞定的,肯定得请个专业的人才行。
薛婳直接到天下当铺去买了和建筑师有关的情报,得到了一份建筑师名单,其中不乏有人是风水师。
在这个时代,还真有不少风水大师懂得建筑,毕竟这个时代并没有专门的建筑师一说,建筑师很多时候就是由风水师来兼任的。
薛婳之所以会选中周傲,还是因为他过往那金灿灿的履历。
这一位,堪称建筑大师,若是能请到他担任学校的总建筑师,到时候建出来的学校,必定能够符合她的设想。
只不过资料上也提到,周傲现在基本已经“金盆洗手”,不再接活儿了。
薛婳想过来试一试。
杂货铺只留了一扇门,薛婳进去的时候,周傲正坐在火盆后头烤荸荠,铺子里货架上的东西摆放得很随意,品种也不甚齐全,和上次她来时一样,老板的经营态度依然是如此的不上心。
即便有客人来了,周傲也没招呼一声,自顾自翻捡着火盆里的荸荠。
这时候不过刚入冬,远没到烧火盆的时候,周傲就用起来了,可见他十分怕冷。
他的那只大黄狗就趴在火盆边,和它的主人一样懒洋洋的。
薛婳也没急着去和他老人家谈话,而是在铺子里逛了一圈,上次来,她在这里足足发现了三样蕴含紫气的东西,小小一个杂货铺可谓是“卧虎藏龙”,这一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发现什么好东西。
结果令她失望了。
铺子里的摆设和她之前来时基本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货架上的灰尘更厚了,可见生意有多冷清。
薛婳意思意思地拿了两样东西,走到柜台那边结账。
“老板,这两样东西多少钱?”
周傲瞥了一眼,“五两。”
薛婳:“……”
就一根木勺和一柄木梳而已啊!看材质也不是多么稀奇,上面更没有紫气,居然就要五两银子?
上次那几样东西好歹还蕴含紫气呢!
等等,这铺子里的东西不会都这么贵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上次他开出高价,也许根本不是因为那些东西来历不凡,而只是因为他就是这么任性罢了。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薛婳又过去拿了一双筷子,重新问了一遍价,结果这次更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