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人比魏金宝要小心谨慎得多,竟然没再开口。
他是怕自己也像魏金宝一样不由自主地说出真话么?
这样的话,更加说明他心里有鬼。
所以,这件事不仅是魏金宝污蔑阿曜这么简单,这个姓张的也在里面插了一脚。
“魏金宝,你故意污蔑同学,可知错?”张监院目光沉沉地盯着魏金宝。
这个魏金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主动将真相说了出来,如此,就怪不得他将他撇出去了。
魏金宝:“我没错!”
真话符的效果还没过,他心里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出来了。
张监院脸色一黑,“竟然死不悔改,你跟我来!”
带着魏金宝走了。
似乎是要单独训斥他一顿。
原地看热闹的众人渐渐散了,薛婳对叶茂道:“今天多亏了叶同学及时派人去通知我,我做了麻辣酱大骨,不知道叶同学有没有兴趣到我家去尝一尝?”
叶茂一口应下:“那必须有啊!薛姐姐,我对您的厨艺可是垂涎已久了。”
薛婳被逗笑了,感觉这小子在她面前,比在“赵小仙”面前要活泼多了。
可能在他看来,“赵小仙”是他爹娘一辈的人,而薛婳——薛曜的姐姐,却是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同龄人吧。
酱大骨辣而不燥,肉质入味,拿在手里大口咬下去,满嘴的肉,别提多爽了。
叶茂在薛家这顿饭吃的异常满足,完了薛婳又装了一些酱大骨给他带回去。
自上次拍卖后,辣椒就已经传播开了,所以薛家用辣椒来卤制食物,也算不得稀奇。
是夜。
薛婳来到了刺史府,张莹的院子。
来到床边,她设下一个隔音阵,可以保证这里面的任何动静都传不出去。
张莹感觉脸上被拍了下,迷糊醒来,就看见床边坐了个人,她吓了一跳,尖叫出声:“你是谁?来人啊!”
薛婳拿出一颗绿色莹润的珠子,那珠子在黑夜里散发出莹莹的光芒,正是夜光珠。
张莹也因此看清了她的面容,震惊了:“怎么是你!”
薛婳一张真话符拍过去:“学院里我弟弟薛曜被冤枉的事,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先前她在审问魏鸿光时,魏鸿光就说过他的靠山是张家,后来她便到天下当铺去买了一份魏家和张家的情报。
魏鸿光的妻子,是张家庶出的五房的庶女。
张家原本不过是小官之家,因张贵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升官封侯,步步高升,但因为底蕴太浅,也没有多少钱财,又想摆出排场来,所以张家就想出了一个招,通过联姻来攫取大量的财富,好供养自家的富贵日子。
联姻的对象,多是富商。
张家有权,富商有钱,两方一拍即合。
魏家便是这么搭上的张家,这些年没少借着亲戚的名义往张家孝敬钱财。
魏家开办的那家惠幼局,这么些年都没有被查封,当真是无人察觉魏鸿光干的那些龌龊事吗?不见得,只不过顾忌魏家后头的张家罢了。
再加上先前凤池县一直被蔡阔把持着,而整个全州的长官,同样是出自张家的张舜,即便老百姓想要伸冤,也无处可伸。
现在凤池县县令换成了头铁的朱洪达,风气霎时变得清明许多。
魏金宝是魏家的人,而那个张监院也姓张,再结合魏金宝说出来的真相,很容易就能猜到阿曜被冤枉一事,和张家脱不了关系。
而张家跟她有仇的,除了张莹还有谁?
之前跟张莹的见面不欢而散,薛婳就提防着张莹会对自家出手,回去后给家里每个人都画了防御符,装在小布袋子里,让他们贴身戴在身上。
又暗中安排人随时守着绣坊那边。
但是她没想到,最先出事的居然是阿曜这边。
面对薛婳的质问,张莹自然不会说真话,但在真话符的效力下,她根本无法隐瞒:“没错。”
张莹:!!!
她看着薛婳的眼神隐隐带上了畏惧,再想到先前她那样大声喊叫,居然一个人都没出现,她终于意识到,这个薛婳好像不只是她以为的农女那么简单。
她害怕地往床里侧缩去,结果却被薛婳一把扯了过去。
“你要做什么!”张莹色厉内荏地叫道。
平时她有侍卫奴仆环卫身侧,就算遇到了什么危险,也是别人顶上去,但这一次,她面前却没有任何人替她挡着。
张莹如何能不惊慌?
薛婳朝她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掐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丢了颗药丸,又迅速在她喉咙上点了下,迫使她将药丸咽下去。
她一系列动作都太快,而且张莹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明目张胆,根本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大惊失色:“你给我吃了什么?!”
她张嘴想要将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给呕出来,却根本没用。
张莹目光射向薛婳,透着怨毒。
薛婳好心地给她解惑:“我喂你吃下去的,是一颗能让人肝肠寸断的毒药,而且解药只有我才有,每个月都得服下一颗解药,否则,你的肝肠就会寸寸断裂,生不如死。”
张莹心口猛地一紧,盯着薛婳的脸,想看出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可惜越看她心里就越沉。
薛婳那一脸平静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
“薛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下毒!你信不信——”
话说到一半,惊觉自己此刻随时会命丧薛婳之手,张莹不得不将后半段威胁的话咽下去。
“信不信什么?让你那个刺史爹把我抓起来?用我的家人威胁我?相信我,在那之前,我只要轻轻一个动作,就能让你当场暴毙。”
薛婳指尖出现了一根短笛,白玉一般的材质,其实是用骨头制成。
她随意吹了下笛子,张莹痛呼出声,在床上打起了滚。
“啊!不要——”
薛婳施施然停了下来。
张莹又恨又怕地瞪着她,痛苦的余韵让她说不出话来。
“现在,可相信我说的话了?”
张莹哪里敢不信!
这个贱人,不知道做了什么,刚才她一吹那个笛子,她就痛得不得了!
“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再故意来找我的麻烦,我就会按时给你解药,否则——”
薛婳唇角一勾,笑得像个反派魔女,“死对你来说都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