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汤浩天跟山中二人起床,梳洗完毕,山中带着汤浩天走到餐厅,老者跟田中已经坐在了餐桌旁,见到两人,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千美跟桃子阿姨正在厨房紧张的忙碌着,不一会早餐已经准备好,端了上了。
日本的传统饮食是早餐也吃米饭,山中家这种传统的家族自然也不例外,早餐是米饭,味增汤跟炸鸡块。
餐桌上,千美仍旧是生着闷气,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在给众人盛饭的时候,山中的饭明显比别人的要多上那么一点,盘中的炸鸡块也是多上了那么两三块,老人看在眼中,虽然没说话,嘴角上却是挂着一丝笑容。
众人吃过晚饭,千美跟桃子两人收拾好碗筷,千美提起书包跟大家打了声招呼上学去了。
“田中,给那两名员工打电话,告诉他们咱们休息一个礼拜,你等会把装修停业的牌子也挂到外面去。你们也放假一个礼拜,好好歇息一下吧。”老人吩咐了一声,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准备离去,田中夫妻答应着离开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去停车场迎迎他们去。”汤浩天起身,掏出手机,对着老者跟山中说道。
“恩,我在客厅隔壁的客房等你们,一郎,你过来帮我准备一下。”老人对山中说道,山中答应一声,搀扶着老人向客房走去。
汤浩天拿着手机一路小跑来打山下的停车场,焦急地看着手表,原来半个小时之前,刘明已经通过电话跟他联系过了,大意是说他们很就要达到了,让汤浩天做好准备。
就在此时,两辆车从远处的公路上疾驶而来,前面的是一辆白色救护车,后面跟着一辆黑色的悍马吉普。
两辆车问问地停在了停车场,救护车的前门打开,司机跟一名医生走了下来,打开后门,一名护士走出车厢,刘明跟樊叶子也赶忙从吉普车上下来,去帮助那名医生将万凌的担架抬了下来,汤浩天看到,也赶忙过去帮忙,从那医生的手中接过担架,跟刘明两人朝着万凌往山上走去,叶子等人也跟在担架两侧。
汤浩天在路上向刘明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一行人不一会就达到了山中家的宅院。
众人走进客房,山中跟老者已经等在那里,汤浩天跟那名医生小心翼翼地万凌放倒在已经准备好的床铺之上。
“无关的人都出去吧,医生跟护士也先回避一下。”老者说道。
汤浩天转身朝刘明一挥手,刘明便带着医生跟护士走了出去。老者先是在身边的一只银盆中净了净手,而后打开了包扎着万凌伤口的绷带打了开来,万凌仍处在昏迷之中,受伤的手臂肿的好似大腿粗细,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黑紫色,往外流着紫色的脓血。
老者不慌不忙地仔细观察了伤口,又将手搭在了万凌的脉门之上,闭起双眼,另外一只手微微地捻着雪白的山羊胡,过了许久,老者收回了为万凌诊脉的手,却仍是闭着眼睛仿佛若有所思。
“老先生,凌子他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了?”叶子脸上憔悴的很,重重的黑眼圈,嘴唇也有些苍白,看得出,在万凌受伤的这些天里,她为了照顾万凌,几乎都没有怎么休息,此时见老者半天不言语,叶子显然有些焦急,终于按捺不住,向老者发问道。
老者没有回答,仍然捻着胡须思考着,汤浩天深知其中奥妙,拍了拍叶子的肩膀,冲她做出一个收声的动作,示意她不要说话,耐心等待。
“告诉那医生跟护士回去吧,这个毒我能治,让这位伤者在我这里恢复好了再回去就可以,最多用不了四天,他就能完全康复。”老者对着汤浩天说道。
汤浩天听到此处仿佛得了圣旨一般,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赶忙出去向医生护士传达了这一消息,让他们先回去,并且命令刘明继续守在门外。
汤浩天回来的时候,老人正在戴医用的一次性胶皮手套,然后让山中打开了放在一旁的一个牛皮制成的包袱,里面银光闪闪,是各种各样银制的手术用具,指示山中拿出一只锋利的小刀,点燃一支蜡烛,把那小刀的刀锋用火焰烤了烤,又用酒精棉球仔细的擦拭,消毒。
“他中的是伊贺忍者最常用的毒药,这是他们使用一种只生长在故乡伊贺市的山中的草药调和而成的,不过这种草药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濒临绝迹,而我也只是在一些家传的古书上才见过,不过这种毒药的解药配方却是使用常见的药品制成的,我们甲贺流的书籍中也记载了这种毒药与解药的制作方法。”老者一面向众人解释着,一面将基层医用棉垫在万凌的伤口下面,同时扭头让山中去叫田中过来。
原来,甲贺与伊贺两家忍者流派之间,并不像人们口中流传的,或者是各个影视剧中杜撰的那般血海深仇的关系,两者祖出同缘,多有亲戚与通婚的关系。
甲贺与伊贺这两个阵营并没有特别的敌对关系,反而还有许多合作行为。最有名的就是德川家康的「伊贺越え」事件。
当时德川家康被盟友织田信长邀去作客,而来自东海地方的德川家康也顺便趁机会进行关西旅游。结果织田信长突然遭到部下谋反而自杀身亡,而德川家康也就瞬间失去了地主的保护。由於当时德川家康身边只带了三十几个人,无法帮织田信长报仇,因此他自决定先逃回自己的领地。
然而,当时局势混乱,本来安全的路线也变得非常危险,而德川家康身边的武士中,有人因为逃得慢而被暴民杀死。在危急存亡之时,德川家康的手下伊贺上忍服部正成率领自己手下的伊贺忍者,并和甲贺忍者联手暗中帮德川家康一行人开路。
途中行经伊贺国时,服部正成和伊贺当地的有力人士交涉,以保德川家康能安全通过伊贺国,最后德川家康终於平安无事回到自己的领地内。而「伊贺越え」也就成为伊贺忍者和甲贺忍者联手合作的著名事件。
山中听到老者的吩咐便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而老者则是拿过刚才的那只小刀,小心翼翼地在万凌的伤口附近黑紫色的皮肤上,沿着血管的走向,划了数道刀口出来,那黑红色的脓血一下子就淌了出来,滴落在伤口下方的棉花上。
老者将小刀放入身旁的一只盛满酒精的银质小杯中,一种拿着一叠医用棉花,另一只手开始从那几处刀口中将黑紫色的脓血挤了出来,老者边挤着,边用沾了消毒酒精的棉花擦拭着伤口,在昏迷中的万凌,似乎也感觉到了疼痛,时不时地眉头紧皱着。
叶子的眼中早已经噙满了泪水,看到万凌如此痛苦,她只有扭过头去,不忍再看。
而汤浩天则是净了手之后,也带上了一副胶皮手套,在一旁给老者打着下手。
手术进行了大约进行了半个小时,直到挤出的鲜血变成正常的鲜红色,老者这才停手。而此时老者的头上早已经是大汗淋漓。
“还好治疗的及时,毒性没有扩散到骨头。”老者一面拿了一叠干净的医用棉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一面感叹道。
而后,老人又在身旁的一只红油漆的葫芦之中倒出一粒褐色的丹药,放到身旁托盘中的一只木碗之中,到了些许的开水进去,又从牛皮包中取出一只银制的杵臼,消过毒之后将那粒药丸捣碎,与那开水混合在一起,用医用棉沾了,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万凌的伤口之上,又重新包扎好。
不一会,门开了,田中走了进来。
“老爷,您叫我有什么吩咐?”田中用手推了推鼻梁上那只夸张的眼睛,冲老者恭敬地问道。
老人起身,来到田中身旁,让田中附耳过来,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而后掏出钥匙递给田中。
“速去速回!”老人转身回到万凌身旁,对田中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田中接受了命令赶忙小跑着离去了。
“一郎,你去拿几只银盘过来,冲洗干净,我自有用处。”老人望着田中离去的背影,又抬脸对站在门口的信一郎说道。
信一郎答应一声,转身离去,而老人则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面喝着水,一面闭着双眼搭住万凌的脉门,继续诊察着他的伤情。
不一会,田中先生回来了,由于是一路跑着来回,所以他的脸颊有些温红,但是气息却丝毫没有紊乱,他的手中提了一只油纸包,大概有拳头大小,又细绳捆了,双手托着小心翼翼的交给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