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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昱若有所思地看了北雪一眼,转头问郎中,“佟老先生,暂且治好怎么说?从内在调里又要怎么讲?”
郎中抬头顺了顺胡须,微微眯眼,沉声道:“暂且调理就是我刚才说的那样,服几副药暂且自然就没事了。但说不准哪时哪刻又犯同样的抽搐毛病;从身子内在调理,就要听我的,每隔十天就来诊脉,适情况添减药物,这个过程有些长,少则三五月,多则半年一载甚至更长的时间,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抬头犹豫着看向夏昱。
“老先生尽管说。”夏昱一直以晚辈自居,对这位郎中很是恭敬客气。
佟老先生便直言道:“这要花费不少的银子,不但所用药材都是贵的,而且服药时间也是相当的长。”
“这个……”夏昱顿了顿,“我们自然是想给孩子治好,但是不知道老先生所说的贵药能贵到什么程度?不知道我们家是否承担的起,还请老先生如实相告。”
郎中也不犹豫,手一抬,认真道:“每月至少要五两银子。”
“五两?”夏昱大惊失色,不由转头望向了北雪。
北雪与他对视一眼,略略想了下,又转头问郎中,“敢问老先生,按这个方法一定能治好孩子的病吗?”
“能!”郎中深深点头,捋着胡须道:“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又是信佛之人,哪能骗你们这些小辈。治这个病可是我祖传的方子,若不是看这孩子可怜,我是轻易不会救治的。”
夏昱一时就犹豫不决了。天下的父母没有不想自己的孩子健康的,可是每个月五两银子的药费,别说是自己付不起。就是爹娘同意救治,他们也是拿不出来这笔钱的。想到这,夏昱不由摇头。
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时,北雪一把拦了他,对郎中道:“佟老先生,请您把眼下孩子需要服的药开了。至于是不是调理阴阳不平的事,有待我们回家商量商量。到时候不管治与不救,等孩子稍稍好一些了,我们会带着孩子亲自登门感谢。”
“也好!”郎中很爽快地点头。就叫了刚才的小男童来,先是从自己的药箱里取了三粒小丸药,直接用水给轩儿送服了。并说道:“这三粒药可保孩子两个时辰内退烧。其它的药带回去先给孩子服着,不出三五日此病就可暂且好转。”说完便开始执笔写药方。
待三粒药丸服下,又提了男童包好的药材,夏昱这才抱起轩儿,等北雪付了诊费和药材钱之后,几个人又再次对佟老先生感谢了一番,才冒着大雪回了家中。
有个男人在身边北雪觉得好多了,虽然外面风大雪大,天黑难行。可是心里至少觉得是安全的。
夏昱抱着轩儿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顾一下北雪和夏贞。而夏贞似乎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扯着北雪的手,脚步轻快地跟在后面。
风雪之夜,几个人终于到了家门口。守在家门的夏骆望见身影早已奔了出来,“大哥,你们可回来了,爹娘都急坏了。”说着,欲伸手去接夏昱手中的轩儿。
“不用。”夏昱轻声拒绝,“再走几步就到家了,我抱着吧!”
其实夏昱是怕夏骆毛手毛脚的抱不好轩儿。要说这棉被包孩子可是一项技术活,抱得不好,除了大人孩子都不舒服之外,还容易用棉被将孩子的嘴巴堵住,那可不是小事儿。所以对于这件事儿,夏昱格外的小心。
“爹,娘!”夏骆第一个喊着报信儿,“大哥,大嫂他们回来了!”
门立马被推开了,是夏承恩迎了出来,后面紧跟着一脸紧张的薛氏,“感谢菩萨,终于回来了!”说着迎上前问夏昱,“大郎,轩儿怎么样?”
“还是老毛病。”夏昱兴致不高,快走几步将轩儿放到正室的大炕上,解开棉被发现轩儿已经睡着了。
后面北雪和夏贞抖了抖身上的雪花,也都相继走了进来。薛氏看了夏贞一眼,没说什么。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轩儿身上。正在她低头俯身用眼皮贴着轩儿的额头试温度时,夏季和高芳茹也是一身雪花地走了进来。
薛氏一见,又瞥了一眼炕里已经睡着的夏靖宇,脸色微沉,“二郎,你们两个卖了一天的糖葫芦,这大风大雪的卖给谁去?这么晚了才回家。”
夏季一听,脸色微变,很是不好意思。
高芳茹却笑道:“娘,糖葫芦早卖光了。这不是在街市上碰到了我舅舅,舅舅见我们临街卖货比较辛苦,非得拉着我们家里去吃晚饭。你也知道二郎贪酒,就和我舅舅喝了几杯,这不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夏季在一旁讨好地笑着,“娘,我们回来得有点晚。”转头又看夏昱和北雪等人也是刚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不由诧异,“大哥,你们这是怎么了?”
夏昱不想多说,只摇了摇头,“没事儿!”
薛氏却使劲地瞪了二儿子一眼,“轩儿犯了老毛病,你大哥上山了,你爹和你三弟出门迎他去了。你大嫂和你妹妹只好抱着轩儿去诊病。关键的时候,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你还有心思到你舅丈家喝酒!”
“哎哟,娘,我也不知道家里有事儿啊!”夏昱一脸愧疚地摊了手
高芳茹却不以为然,一副反正不是自己的儿子生病,幸灾乐祸的样子。
北雪就在夏昱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角。
夏昱明了,转身欲抱轩儿,“爹,娘。时辰不早了,大家都各自歇了吧。”
“大郎,今儿就让轩儿睡正屋吧,我年纪大了,觉轻。”她看了北雪一眼,“万一夜里轩儿有什么动静,我也听得到。”
话说得平静而又挑不出毛病,北雪不知道这是体谅她的辛苦,还是一种信不过。总之那目光往自己身上一瞟,她就有种怪怪的感觉。
夏昱也看了北雪一眼,可能也是因为念她身子单薄,今天一路劳累。现在脸色已经惨白。就对薛氏点点头,“娘,那辛苦您了!退烧的药已经服下了,郎中说大约两三个时辰内一定退烧,其它的药明早开始煎服。”
“知道,知道。”薛氏重重点头,“厨房的锅里热着饭菜呢,一会儿你们自己去端了吃。”又对北贞道:“你也和大哥大嫂一起吃一口,然后赶紧洗一洗这一身的灰土。”
“知道了,娘!”夏贞立在一侧,不时用目光瞟着北雪。
交待完之后,薛氏摆了摆手,大伙也就散了。
临出正屋时,北雪瞅了两眼依旧小脸烧得通红的轩儿,内心复杂不已。这才和夏昱还有夏贞一起去了厨房。晚饭是薛氏做的,要比平时丰盛一些。
同样是馒头,今日的细面多一些。除了一些酸黄瓜种和土豆煮的汤之外,还有一个蘑菇炒白菜片。
这几样菜可是北雪嫁过来之后第一次吃到。显然是平时都舍不得吃的东西。不过这东西也不是外面买的,显然都是秋天的时候放在土窖里保存下来的。至于那蘑菇,也多半是秋天采回来,放到坛子里腌了,或者直接晒干储存的。
吃过了饭,夏贞说了一声,就回自己的屋子了。
夏昱和北雪简单地洗了一下,也就躺到了床上。
听着外面如哭声一般呜呜咽咽的风声,两个人,躲在厚厚的棉被里挨着,靠着互相取暖,但却谁也不说话,四只眼睛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天花板。
隔着夏昱温热的胸膛,北雪能感觉到他在微微的叹气。
她转头看着夏昱,轻声道:“大郎,以前在京城给轩儿诊病的时候,郎中怎么说?”
夏昱转身搂住她,声音平淡,“京城的郎中都看遍了,都说轩儿这身子需要调理。但具体怎么个调理法没人说得清楚。时至今日,佟老先生是第一个说能治轩儿这病的郎中。”
“高手在民间。”北雪微笑,“大地方不一定就有高人。看佟老先生的样子,倒不像是要坑骗咱们钱财的,可能真的有能治好轩儿病的方子。”
“可是……”夏昱话到嘴边,突然顿住了。
北雪知道,他一定是想说可是那药费也太贵了。
她伸手握住夏昱有些粗糙的大手,眨着眼睛问:“大郎,你相不相信佟老先生能治好轩儿的病?”
“半信半疑吧!”
其实夏昱非常矛盾。突然遇到这么一个说能治好轩儿的病的郎中,做为父亲的夏昱自然是想试一试,可是那每个月五两银子的高额费用,却又是他负担不起的。
“既然有一半相信,那就是有一半希望。有一半希望,咱们就得治。”北雪话语沉着,掷地有声。
“治?”夏昱看着她,又为难地瘪了瘪嘴。他何曾不想治,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可眼下靠什么治,难道就靠自己每天上山打猎的微薄收入吗?
平时的日子里,穷一点苦一点,夏昱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是眼下孩子的病有希望了,他就开始觉得自己没本事,没出息,甚至有些窝囊了。现在想想当初真该听师傅的话,去试着博取个功名。若能如意,至少不用为孩子治病的钱发愁。
越想越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