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脚步声停在了自己身后,江行知没有回头而是苦笑着张了张嘴。“你来了。”他声音中带着一抹平静,丝毫没有前几次所见的那般疯狂,可卫嫣然依旧没有放下戒心,反而心头警铃大作。
通常这种异常安静的人往往就是在憋什么大招,江行知莫不是又想出了什么对付她的法子,所以才会在这里装模作样,好让她放下戒心吧。
“嫣然,你我好久没有这么静下心来聊聊天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秦夜南和夏家对我处处打压,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京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他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颓废,看样子倒是不似多假。
卫嫣然默默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随后垂下了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到底在想什么。
叹了一口气后,江行知便慢慢转过了身,他看着卫嫣然的目光温和有礼,就像回到了从前一样。
他这副样子倒是叫卫嫣然不好再发作,而且她目中清晰的划过了一抹恍惚,看起来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他今日恰好穿了一身白衫,就像从前在书院中一样。
那时他也是这样站在自己面前,然后温和地对自己说着话,也或许就是因为他这副儒雅温和的样子,自己才会默默将他放在心中吧。
可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却将这幅美好的画面全部打碎了。
是了,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她已嫁为人妇,不能在与江行知这般亲近了。卫嫣然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因为垂着脑袋便没有看到他目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你今日找我出来到底所谓何事。”他猜到她不会见他,便让一个小乞丐给她传信,这才将他她骗了出来。
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企图从他脸上找到什么破绽,然而江行知却是一副坦率大方的模样,任由她随意审视。
他慢慢抬眸看着他,复杂的目中带着一抹苍凉,他唇角微勾,“若是我用自己的名义叫你出来,你或许连见都不肯见我,所以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嫣然,你莫要怪我。”
他们所站的地方本就人群喧闹,卫嫣然不想与他传出什么闲话来,便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
恰在这时,江行知提议道:“这里人多眼杂,不如我们去下面说话吧。”他所指的地方乃是一处人际偏少之地,就算他想动手手脚也万万不可能,卫嫣然犹豫了会儿便点头答应了。
二人前后脚来到了河边的岸滩上,江行知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壶酒,打开塞子然后仰头痛饮了一口,“我知道我这一生做了许多错事,付了你也付了夏莹,现在我所面对的一切都将是我的报应。”
清冽的酒水顺着唇边缓缓抹入了衣领中,江行知就像是察觉不到似的,又狠狠灌了一口,“你嫁给秦夜南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或许今天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嫣然,祝你以后幸福。”
他虽然面上笑着,可眼中却充满了满满的苦涩,甚至还滑下了一滴泪珠,卫嫣然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似是解脱又似是惆怅。
“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我之间不必再说,若没有别的事我便回去了。”江行知这个人只会耍手段,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再相信,所以不管他是真情流露也好,心怀算计也罢,她卫嫣然不奉陪了。
就在女子准备转身离去时,江行知却突然叫住了她,“嫣然,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就当是为我饯别,如何?”他手中又变出了一壶酒,然后递到了卫嫣然面前,目光殷切地看着她,像是想让她与他痛饮一杯。
狐狸尾巴终于忍不住露出来了吗?他父母难道没有教过他,陌生人的东西最好不要随便碰触吗?
她又不知道这酒里是否加了什么别的东西,江行知莫不是以为说几句好话便能哄得自己心花怒放,回心转意吧?
女子嘴角带着一抹讥诮的笑容,在前者期待的目光下缓缓摇了摇头,“你我之间早就断的一干二净了,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也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今生今世我都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瓜葛。”
她此话说的决绝,在话音落下后,压在她心口的一座大石就像是突然粉碎了一般,让她的心情瞬间轻松了起来。
因为和他的事情,她忙了秦夜南那么久,心中本就觉得过意不去,现在好不容易能将这件事完美解决,她也再也不用背着包袱生活了。
女子重重地吐出了一口压在心头的浊气,看了他一眼后便甩袖准备离开,然而江行知却又大声叫了一遍她的名字,“卫嫣然。”
这一次,女子没有回头,而是迈开坚定的步伐,快速向前走去。
“我知道你们想要对付柳氏,我手中有她的把柄,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吗?”卫嫣然走出三步距离后,江行知便急切的迈开步子抓住了她的手。
卫嫣然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恶心之感,她连忙回头想要甩开他,没想到刚一转头一阵白色的粉末却向她飞了过来,紧接着她便人事不省的倒了下去。
“嫣然,你还是大意了,与我见面怎么能一个人出来呢?即便我要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我们可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要一直在一起。”他接住女子柔软的身体,然后顺手一抄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嫣然,你是我的。”
江行知唇边渐渐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抱着女子来到了巷口,那里正停着一辆马车,他略微松了一口气,将卫嫣然塞进马车后,便亲自充当车夫驾马离来了。
他已经想好了,京城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要,然而卫嫣然他却一定要带走,他不介意她是不是嫁过人,也不介意她心中有没有自己,就算她再不乐意他也要将她拴在身边,永远也不能离开。
这个女人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道劫,他迈不过去也忘不掉她,所以便只能死心塌地的栽在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