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洛熠一双脏兮兮的手紧紧的抓着铁栏杆,他发髻混乱双眸戒备的看着她。
他今日落魄到这幅田地,不过是听了那人的意见,没想到他进来都这么多天了,那人却没有行动,还不成要放弃他了吗?。
卫嫣然看着他那副模样,唇角微微一抿,“洛大人在想什么?等着凌家的人来救你吗?他们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有时间来管你。”
清晰的看到后者飞快的缩了缩瞳孔,卫嫣然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的猜测是对的,整件事的幕后黑手都是庆阳伯府。
她漫不经心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指,轻轻叹了一声,“忘了告诉大人,大人徇私舞弊的事情爆出来之后,不知怎的就牵扯到了庆阳伯府身上。”
见洛熠虽低着脑袋,可全副精力都落在了自己身上,卫嫣然故意用一种看笑话的语气道:“你为了替他们办事,几乎赔上了自己的一切,到头来都得到了什么,不过是由丧家之犬一般被人抛弃而已!”
哆嗦着唇,洛熠整个人就像是被电击了一般颤抖着,他抬起一双赤红的眸子,狠狠的咬着牙,“你是又想骗我。”
他们答应过他的,等太子登基就让自己的官位更上一层,更何况洛华彤已经成为了六皇子的正妃,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六皇子也一定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绝望的眼底深处顿时生起一丝希望,卫嫣然见了却不由得冷笑一声,“我劝大人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庆阳伯府已彻底弃了你,至于六皇子,为了避嫌他也不可能帮你。”
他帮庆阳伯府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六皇子是站在太子对立面的,他自己选择了太子,六皇子又怎么可能费力不讨好的站出来帮他,如果是真救了他,他到时候再站在太子那一方,岂不是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精明如他,可不会干这等子蠢事。
眼看着洛熠心中的信念正在崩塌,卫嫣然突然重重的抓上了栏杆,双眸带着逼人的气势紧紧的盯着他,“你听好了,现在能救你的只有靖国公府,你若说出真相我便保你平安。”
洛熠明显愣了愣,转而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可笑,我坑害了秦夜南,你们反倒过来帮我,岂不是笑话?卫嫣然,莫要在这里哄骗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种时候倒是硬气起来了,卫嫣然心头滑过一丝鄙夷,慢吞吞的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荷包,那荷包看起来玲珑小巧,就像是小孩子佩戴的一样,“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他们想想吧?”
飞快的从卫嫣然手上抢过那荷包,洛熠仔细的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后又不信邪的将荷包打开露出了里头的肉干等物,“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这下子他算是彻底慌了,粗重的喘着呼吸双眸,惊讶地看着他。
男人啊,都是些喜新厌旧的东西。想当年宜春伯府落没,多亏沈如霜嫁给他,洛熠才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而过了短短不过几十年,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便彻底磨尽,他更是在外头养了外室。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的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吗?若我将这件事告诉沈如霜,你觉得后果会如何?”以沈如霜的性子,一定会上门打杀那女人将这件事闹大,到时候毁了名声的洛熠可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们。”男人就像是被说中了心中的软肋,立马原地跪下来祈求着卫嫣然。
女子微微闭了闭眼眸,不想去看他这幅恶心的模样,一来他负沈如霜,二来他也无法光明正大的照顾那女子,同时负了两个女人,他又在此时装什么深情。
缓缓从地上站起来,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面无表情的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话,在我离开之前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毕竟没有你的指证我们也一样能够找到真相。”
说完后,她便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见洛熠还是没有选择开口说话,卫嫣然不耐的皱了皱眉,踏出了第一步。
轻巧的脚步声在格外安静的监牢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洛熠下意识的抖了下身子,见卫嫣然已经背过了身准备离开,连忙慌乱的叫住了她,“等等,我……我答应你的条件就是了,但是你要保证救我出去,并且不能伤害他们。”
“好。”
……
从大理寺出来后,卫嫣然便回了靖国公府,她悠闲地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抬眸若有所思的看着蹲在地上刨花的某人,“你是什么时候将那对母子接出来的?还顺利拿到了那孩子的贴身荷包。”
有了一勺水浇在了花儿上,秦夜南微微勾了勾唇角,转头然后用食指抵在嘴唇上,“佛曰,不可说。”
这有什么难的,那女子之所以看上洛熠也纯粹是看上了他的家财而已,听到洛熠进了大牢,便连夜收拾包袱想要逃走,若秦夜南的人再晚一步去,他们可就真的要跑了。
还有那荷包,他只不过是用几个新奇的玩意儿哄了那孩子高兴,便将荷包成功的哄骗过来了。
卫嫣然顿时无语的对天翻了一个白眼,臭男人,还敢跟她装深沉。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朝中有靖国公和十二皇子帮着他,他想做什么只吩咐便是了。
“唔……”净了手,然后从地上站起来,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当然是为洛熠求情了,我可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答应了他要救他出来就一定会做到。”
当然他只答应了救他出来,并没有说保他性命不是吗?秦夜南无奈的耸了耸肩。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的诸位大人鼓足了劲儿为洛熠求情,皇帝负着手看着下方的臣子,面上带着一抹深不可测,过了好几天后,方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将洛熠释放了。
只是虽然让他从牢里出来了,却让禁军围了宜春伯府,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