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外面的脚步声离去了。躲在角落垃圾桶后面的詹旃跟牧塔塔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听到那个小混混得意地在她们不远处喝叫了一声后。
两个女生都是面色苍白,看着对方眼睛里的惊惧害怕,不用猜也知道彼此的心里是同样的想法:糟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尽管在夜色的掩护下,不易被觉察到,但是那种从心脏里泛出来的冷却是只有自己才知道深寒,几近要将自己冻伤。
她们忍住了那股燥乱人心的寒意,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僵在了那里不肯动弹。心里不断地向着诸天神佛求教,可眼睛里慢慢浮现了绝望的意味。
随着那个小混混的叫喊,其余的两个人都停止了自己的动作,迅速地围拢了上来,就像女生们被恐惧逼入死角的心。
就在牧塔塔与詹旃都是手心出汗,战战兢兢,只以为她们已经被发现的时候。那些脚步停在了离她们不过三步距离的位置,那里也放着一个垃圾桶。
如此近的距离,以至于她们只要稍微动一动头颅,眼睛瞟一瞟,就能看到三个距离她们最近的那个小混混的身影!
牧塔塔跟詹旃都不由自主地摒住了自己的呼吸,仿佛这样做也可以让她们更加融入夜色,甚至能得以透明。两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身子往里面藏了藏。
虽然她们从一开始就已经与墙壁做了零距离接触,但是并不妨碍她们为了寻找安全感而再次努力地贴合住墙面,只恨不得能融进里面,哪里还顾得上那墙壁上滑腻而难闻的气味。
“是耗子,老大……”那个起先大叫的小混混指着垃圾桶边正在四处穿梭的老鼠,恭恭敬敬的说,脸上却有几分谄媚。
领头混混看着正在往扔掉的蛋糕盒子里钻的老鼠,有几分明白了:原来是耗子想吃蛋糕屑咬塑料的声音。明显是松了一口气。朝着两个手下摆了摆手,便率先走了出去。
等到那三个家伙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之后,牧塔塔与詹旃却犹自心悸不已,僵硬着身子不敢稍动。像是两个被恐惧所铸成的雕塑。
最先动起来的是牧塔塔,她动了动已经有些酸涩的小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不再重蹈覆辙,碰到任何引起响动的东西。轻手轻脚地往巷子口走去。
詹旃聂聂地不敢动弹,发现牧塔塔的动作后,脸都吓白了,直拉着她一个劲儿地摇手。牧塔塔竖着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示意詹旃放开自己的衣摆。
詹旃自然不肯地,压低了声音,尽可能地小一些,哀求道:“塔塔,别去!你忘了刚才么?”牧塔塔便有些犹豫了。
刚刚牧塔塔本来是打算直接冲出去,跟那些小混混们来个鱼死网破的。就在她的半个身子都要离开巷子口了,可詹旃又一次把她给拽住了。
满脸都是眼泪蹲着哭泣的詹旃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看着牧塔塔即将要消失的背影,胡乱擦了擦眼角,就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把她拉回来,一边压低声音言词恳切地说:
“塔塔,你先听我的好不好?我有办法救天鹅的!”
牧塔塔半信半疑地看着詹旃,但是,事关骆天鹅,毕竟还是心下紧张,便顺从地被詹旃给拉了回来。
詹旃看她总算是没有冲出去,勉强定了定神,说:“他们那么多人,你一个人这样跑出去,肯定救不回天鹅的……”
还没等詹旃说完,牧塔塔就抚开她的手,要往外跑说:“不管能不能救到天鹅,但是我不能坐视不理!”
情急之下,詹旃也顾不得许多,一边使了吃奶的劲儿拉住她,一边连珠带炮地说:“你听我说完!要是我们能出去的话,那就可以去报警了!!”
看牧塔塔倔强而决绝的表情,詹旃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一股脑地把所有地话都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等他们带着天鹅走的时候,我们一个人跟着他们,一个人就去报警!!”
这句话才真正发挥了作用,牧塔塔终于偏过头看她,迟疑地问她,说:“可要是跟丢了怎么办……”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天鹅就真的会出事的!”詹旃打断了她的踌躇不定,斩钉截铁道,“现在我们两个人要是不同心协力,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这一次牧塔塔是真的左右摇摆不定了,她不敢用骆天鹅的安危冒险。要是自己冲出去的话,能救回天鹅,她一定会这样做的!
但是,如果按照詹旃的方法真的可以保证天鹅有惊无险的话,那自己的冲动岂不是会害了天鹅?她可以不在乎自己,也她必须要在乎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