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就决堤般洒在衣襟上。她所谓的坚强,就那么不堪一击地把脆弱暴露在了空气中。被暗藏在不知名处的无数只眼睛窥探着,触碰着。
如同,她被烈火烹油的血管脉路,岌岌可危着要被摧毁。
她攀爬楼梯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坐在了楼梯上抱着膝盖大哭起来……
回到家里,妈妈没有在家。桌子上放着钱,还有一张字条:你出去吃饭。或者,自己在家热剩饭剩菜。
牧塔塔将纸条揉碎扔在垃圾桶里。打开冰箱寻找食物。
家里的电话铃声大声吵起来。让她觉得有些烦躁。任由它不停地吵闹,将饭菜端出来拿去热。打开电视机。坐在沙发上,寻找值得一看的节目。
看吧,牧塔塔。你还是可以一个人过得很好。她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电话铃声依然是不依不饶地叫喊着。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得不到安抚就会一直哭闹。终于是妥协,皱着眉头,接起电话。
“喂?!”
“塔塔!你没事吧?”
是天鹅的声音。
“没事啊!怎么了?”压下心底又要翻涌的情绪,努力让声音一如平常。
“嗯……真的没事吗?”
“真的没事啊!”
“那就好,”骆天鹅迟疑了许久,还是说,“下午到学校再说吧!”
“嗯。”挂上电话。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热好饭菜,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突然,就泪盈于睫。有水滴落入了碗里。苦涩得失去了对食物的兴趣。
仿佛在瞬间被抽空了所有能量,牧塔塔颓然倒在了沙发上,被宽大的椅背埋没了她单薄瘦弱的身影。只听见,电视里千篇一律的单调音律。和不甚明了的,如同受伤般疼痛的呜咽。
塔塔,你没事吧?
骆天鹅推了推写着字句的小本到同桌面前。
下午上课,牧塔塔很晚才到学校。那个时候,已经开课10分钟。自然是被老师大大训斥了一番。
牧塔塔回到座位上,转过头来给她一个笑容,就如同往天一样听着课。
骆天鹅心里担忧,又不敢开口说话,只能写了纸条去问。
牧塔塔接过小本看了,然后并不写字。只是又偏过头来,对着她笑了笑,像是无事发生般的安宁。然后,将小本还给了她。
看着好友一副不想多说的表情。骆天鹅终于是按下了满腹心事,勉强将注意了转到了讲台上,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看看牧塔塔。
对不起,天鹅。真的再不想去管那些事情了。就像他们从前没出现吧。牧塔塔想要的,不过是从前的生活。
牧塔塔心里这样想着,黯然的情绪被死死地压住,决不让它们有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这短短的一些日子。她变得太不像自己了。那一些喜怒哀乐都是借来的,应该全部还回去了……
那么,就从今天开始,把那些不属于牧塔塔的东西都通通还回去吧!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骆天鹅立刻想要拉住牧塔塔问个明白。
牧塔塔似乎是早料到了她的想法,借口要去WC,急匆匆跑掉了。
詹旃走到骆天鹅面前,对着她叹气:“唉,塔塔想逃避这件事情呢!”
骆天鹅点点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无奈:“我怕她又压抑情绪,咬自己的手……”
“啊?”詹旃大惊,“咬自己?”
骆天鹅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掩饰道:“没有啊,我是说,‘要自己难受’!”
詹旃半信半疑,没有再追问。两个人都盯着教室门口,目不转睛。
看看手表,还有30秒上课,走回教室刚好打铃。
牧塔塔计算着时间,慢悠悠走回教室。
如她所算,在她踏进教室门口的同时,上课铃声约好似的响起来。
躲开天鹅的眼神,她拿出课本,专心致志地听起课来。一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刻苦好学生模样。
骆天鹅无计可施,只得顺着她的意思,不去烦她。
一直到下午放学,牧塔塔都想尽了办法躲开骆天鹅,不给她任何发问的间隙。
到了下课铃声打响,立刻脚底抹油跑到了办公室去。说是为了交检讨,避了开去。
骆天鹅和詹旃不泄气地在教室里等着她,最后从别的同学嘴里知道,牧塔塔早就不在办公室了。心里小小地难受起来,跟着詹旃到了学校门口。
“今天又放学晚了?”简霁微笑依旧,没有半分等待的脾气。
“不是,”没等骆天鹅说话,詹旃答道,“等塔塔呢。可是,她却偷偷跑掉了。”
被骆天鹅嗔怪地拉了拉手,才发现失言般,歉意地对着她吐了吐舌头。显得相当活泼娇俏。
闻言,站在一旁的代笙叹了口气,语气里的难过失望任谁都听得出。历年只是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头,并没说话,便走进了门卫室。
简霁却微微意外地看了一眼詹旃,发现对方正偷眼瞥着历年和代笙。没有过多的表情和动作,说:“那我们去吃饭吧。等过几天塔塔也许就好了。”
骆天鹅摇了摇头,本是想说什么,看了看代笙苦瓜似的脸色,咽了下去。
几个人便往校门外走。
詹旃见历年并没有来,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不用叫历年学长吗?”
“哼!”代笙冷冷哼一声,语气愤慨,“别管那个冰块!”
简霁笑了起来,笑容里有着揶揄,看了一眼代笙。这才解释道:“历年自己知道在做什么。不用担心他的。”
詹旃又瞄了瞄门卫室里散发着清淡气质的英俊男生,跟着几人走了。
到了神秘小店。
“塔塔都躲着我们。不肯跟我和詹旃说话……”骆天鹅一边心不在焉地数着米粒送进嘴里,一边愁眉苦脸地说着。
詹旃在旁边不住地点着头:“态度很坚决呢。”
代笙闻言,整张脸也垮了下去。连往日的冲得高高的头发都失去了精神,塌了下来。
简霁思索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这样吧。你们以后都不要说这件事情了。”
简霁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塔塔现在谁都不理。还求什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