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妈妈理解冯楠的焦躁和抱怨,可却不能接受她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弟弟妹妹,在她心中这个大女儿从家里得到的已经够多了,若是再不知足未免贪心。『雅*文*言*情*首*发』
看着冯楠一脸的不忿和委屈,冯妈妈十分忧心她的未来。
冯楠在婆家不讨喜,和丈夫感情也一般,一个女人能够依靠的除了儿女就是娘家了。如果和娘家关系不好,自己又没本事,婆家只会更看不上。
冯楠和赵慧娴关系不好,自然也指不上冯斌帮衬,若是再得罪了冯霄夫妻,将来她和冯爸爸去世后,这个女儿在娘家还能依靠谁,
冯秀在外地上学,将来未必能够回到青城工作生活,而冯鑫性格暴燥耳根子又软,媳妇挑拔两句说不定就能闹起来。如果冯楠有本事把慧娴和佩岚全部得罪,那么冯妈妈绝不相信她能和冯鑫媳妇处好!一旦父母不在,没人在他们兄弟姐妹之间做调解,吃亏的只能是冯楠。
看着一点不知愁的大女儿,冯妈妈叹息不已。只希但她有一日能明白父母的苦心,成熟一点。
“你这几天工作不忙?”冯妈妈问女儿,冯楠这几天仿佛下班特别早。
“是啊,最近厂里效益不太好,上班也是闲着。”冯楠的脸上泛起一丝忧虑,听说上个月制浆车间都没开出工资来,而她所在的造纸车间也有两个人因为一点小错被放了长假。
“不忙你也别旷工,现在不比过去大锅饭的时候,处处有人等着抓你小辫子呢,你爸上星期都被批评了。”冯妈妈说道。
“啊,为什么?我怎么没听说。”冯楠诧异的挑起眉,她和冯爸爸一个厂,若是父亲被领导批评,不可能自己不知道。
“是后勤主任偷偷找你爸谈的话,批评他夜班不警醒。”冯爸爸工伤后在造纸厂看大门,过去夜班都是可以睡觉的,可是上周领导却提醒他注意,说厂里最近抓得严。
冯楠被冯妈妈说的更加心慌,也没心思继续做下去,拎起包便要直接回家。
“嗳,你等等,后天周日你若有空就陪我去逛个街,我想买套衣服等你弟弟结婚时穿。“冯妈妈笑了笑,“还有我这头发,你说我烫一下怎么样?”
“烫不烫无所谓,不过您的白头发太明显,最好染一下,显得年轻精神点。”冯楠瞥了一眼冯妈妈盘起来的头发,说道。
冯妈妈点点头,和冯楠定好时间,便回了房间继续做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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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九日,傅佩岚拿着自己的小行李回了柳树巷傅宅,准备第二天从这里出嫁,.
“小妹,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儿你都要出嫁了。”傅佩如细声细气的说道,眼角闪过晶莹的泪花,“而我,已经在农村呆了整整十五年……”
看着泫然欲泣的二姐,傅佩岚的嘴角抽了抽,垂头不语。自从前几年董家婆婆摔断了腿后,身体便垮了下去,三五不时便要卧床,傅佩如作为儿媳走不开,一直没能回城探亲,傅妈妈在二女儿几十个思念电话的逼迫下,领着傅三姐去了范家屯两次,让她安心照顾婆婆,不要动不动想着回娘家。
今年五月份,董家婆婆去世,傅佩如终于结束了长达几年的侍疾生活。
“二姐,好好的怎么还哭上了。”傅三姐做不到想傅佩岚一样无视姐姐的眼泪,掏出手绢递了过去,“快擦擦。”
傅佩如接过手绢按在眼睛上,哽咽道,“你们是不知道农村的日子有多苦……我每天睁开眼睛就开始想家,想咱们妈,想你们这些兄弟姐妹……”
“大喜的日子你嚎什么呢?”傅妈妈刚走到女儿的房门口便听到傅佩如的哭泣声,不耐烦的皱起眉,“这两天可是你妹子的大好日子,人来人往的,你别哭丧着脸把喜气都给冲没了!”
傅佩如被傅妈妈一吓,嘴一瘪,哭声虽然顿住,可脸上的表情却越发凄苦,泪珠一串串的淌下来,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喃喃唤道,“妈——”
“你快点把眼泪给我收起来,别弄得好像我虐待你似的。”傅妈妈不自在的扭过头,满心的不耐烦。
傅佩如委委屈屈的擦干脸颊上的泪珠,手帕覆在脸上,柔滑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动,眯起眼睛仔细一看,诧异道,“这手绢可真好看,佩瑶你在哪儿买的?”
傅三姐见自家二姐不再伤心,松了一口气,“是小岚给我的。”
傅佩如的一双大眼睛转到小妹身上,笑着问道,“小妹,这手绢是真丝的吧?又软又滑用着真舒服,你还有多余的么?也送我一条吧?”
对于能将眼泪收放自如的傅二姐,傅佩岚心中除了敬佩就是无奈,“这些都是边角料做的,不值钱,我准备结婚时给客人当作礼品,那边有一大包呢,你喜欢就自己去拿吧。”
真丝的手绢,拿着确实很有手感,至于好用……傅佩岚还是更喜欢纯棉的东西。
傅佩如心中一喜,立刻起身拿过炕头的小包袱,解开一看,里面满满登登大概有一二百条手绢,各式各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结婚居然还给宾客发小礼物啊?真讲究……我结婚时在农村,就摆了四桌酒,当时日子定的匆忙,咱爸咱妈都没来参加……”傅佩如满脸遗憾。
傅妈妈见二女儿又提起农村的事情,怕招来她的眼泪,连忙说道,“你赶紧拿一条得了,一会儿出来帮大河吹气球。”
这个时候青城还没有吹气球机,婚礼用的气球基本都是人工吹起来的,董大河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吹气球呀,我肺活量小……”傅佩如眨眨眼睛,有些不乐意。
傅妈妈见到这个二女儿就闹心,没好气儿的说道,“你吹不动就过来帮忙打结!”
“……那好吧。”傅佩如不情愿的应了一下,抽出一条淡紫色的手帕,依依不舍的合上包袱,扭着腰出了房间,临走时还拽了傅三姐一起,让她也去帮忙。
傅妈妈见到傅佩如离开,狠狠松了一口气,低声骂道,“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怪物来。”
傅佩岚抿起唇,偷偷笑了。
“你还乐,你要不结婚,能把她招回来么。”傅妈妈埋怨的瞪了小女儿一眼,上前两步将包着手绢的包袱打开重新系好,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连个包袱都系不好,就她那样的在农村能干啥?到了乡下还想当大小姐,我看董家老婆子就是活活被这个儿媳妇给累死的!”
“这话若是拿到外头说,别人也只会笑话您不会养女儿。”傅佩岚说道,傅佩如可是傅妈妈生养大的,虽然老太太从未娇惯过女儿,可是外人不会相信傅佩如的娇气全是性格因素。
“我闲得慌才会到外头说她,都三十一二岁的人了,还整天像个小可怜似的,我看她能能不能装到七老八十!”傅妈妈嘴一撇,看了一眼小女儿,“你可别跟她学,太不着调!”
我倒是想学,可就是做不出那副委屈样子来。傅佩岚心道。
许是想到女儿马上就要出嫁,傅妈妈居然难得的伤感起来,“结了婚就是老冯家的人了,你的性子也收一收,他们都是外人,不会像我这样容忍你的火爆脾气,你得学会察言观色,多跟你弟弟学学,沛齐这点就做的特别好,会哄老人开心……虽然冯家没什么钱,可你得了长辈的喜欢日子也能过的顺当点……”
“……您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难得傅妈妈有了当母亲的样子,却偏偏把傅沛齐抬出来给她做榜样,傅佩岚无奈的叹息,不得不承认,这个同胞弟弟真是把傅妈妈一颗心都拢住了,让她心心念念都是这个儿子。
“明天冯霄几年来接你?”傅妈妈见女儿抬起头,连忙偏过身子将眼中的雾气敛去。
“七点半。”傅佩岚没看到傅妈妈眼中的不舍,转过身子将两套婚纱拿出来挂在墙上,又说,“不过化妆师四点钟过来,到时候让大哥去巷子口接一下。”
“恩,我和他说去。”傅妈妈抬脚离开,走回正屋,只见董大河与傅三姐两个人一个吹气一个打结配合默契,而傅佩如则坐在一旁摆弄彩纸玩,桌上两小袋气球才用了一半儿,“怎么这么慢,佩如你傻呆呆的干什么呢,快来帮忙。”
“那个气球打结可费劲了,勒得我手疼。”傅佩如皱起秀气的眉头,柔声说道,“沛林呢?让他过来搭把手吧。”
“他和冯霄去饭店忙活了,没空!”傅妈妈翻了个白眼,这个二女儿是指望不上了,“你去喊沛齐,让他过来帮忙。”
“嗳。”傅佩如应了一声,起身去了隔壁,不一会儿就苦着脸回来。
“又咋了?”傅妈妈的耐心彻底告罄,如果不是怕这个女儿哭起来没完,她早就一巴掌拍过去了,看见那张苦瓜脸她就烦!
“他在睡觉,我喊了两声都没应……”傅佩如缩了缩脖子,从门边溜进屋里,将凳子搬到丈夫身后,慢慢坐下,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妈,您去喊吧?”
“你还能干点啥?!”傅妈妈顾不得董大河在场,气呼呼的骂道,“连个残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