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微微被甩得头昏眼花,后背又被撞得很痛,不由惊怒交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在他这几乎野蛮的动作下爆发出来:“你疯了吗?你又发什么脾气?!”
“住口!”墨非然低头俯视着她,发出低低的警告。他的双眸幽深,犹似深海,深不见底,却有两道危险的漩涡正在加速旋转。
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冷的寒冰之焰,那威力简直比赤炎炽火更可怕。
但熊微微已气急,完全忽略:“你简直莫名其妙,喜怒无常——唔!”
倏然,墨非然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孔饱含怒色地压了下来,润泽的双~唇用力堵住了她的唇~瓣。
熊微微一时懵然,脑中眼前,唯剩一片刺目的亮色。出乎意料之外的讶异,使她完全忘记了挣扎。
这并不算是一个吻,更像是一种桎梏或是惩罚。墨非然只是用嘴唇压制着她的,没有辗转没有吮~吸,沉静得可怕。
熊微微终于回过神来,奋力的挣扎,他却牢牢控制着她,两个人像无声的角斗士,相互角力,静谧纠缠。
最终,这场无声的较量,在墨非然毫无预警的一咬后结束。他放开她,气息丝毫未乱,只是冷冷地垂眼俯视:“离他远一点。”
嘴唇上的疼痛,让熊微微头脑都变得麻木,她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墨非然指的是什么,脸色顿时失了血色。
她默不作声,忽地欺身上前,一手切入他左臂腋下,一手拉住他前臂,侧身弓腰,就是一个利落地背摔。
在熊微微出手的那一刻,墨非然的神情有微微的波动,从小接受的防身训练,让他的身体反射性地做出反击或防御的姿态,但几乎立即地,他卸去了身体上所有绷紧的力道,任她成功地将自己狠狠摔在地上。
修长的身躯一向都是高高耸立人前,甚少会以这样近乎狼狈的姿势倒在他人面前。
他的脑海中,几乎是立即地出现了那个鲜活的画面,志得意满的小姑娘,每每在他面前得手,又骄傲又臭屁的笑是那么张扬,连阳光都被她夺去了不朽的灿烂。
只有那个时候,那个笑容才属于他,百分之百,没有夏虞的存在。
他曾想,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是这么简单,只要她开心,他愿意一辈子让着她,被她轻易的打倒。
可是那个小姑娘不见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火热的缱绻缠~绵,早上他怀着复杂喜悦的心情醒来,听到的却是门外她无比冷清的声音:我已经和阿然上床了。阿虞,我们分手吧。
他推开门,然后她看到了他。
她说:阿然,我利用了你,我只是为了报复阿虞。
墨非然从来不知道,十七岁的熊微微可以表现得那样冷静和残忍。
可他的恨和骄傲都还没来得及宣泄,狠心的小姑娘却已然不在了。
飞往澳大利亚城市悉尼的那架航班失事,在空中爆炸解体,航班上所有人员全部遇难。而她和她的继母都在那张遇难名单上。
当时熊克平已然入狱,是熊微微的二叔不情不愿地处理了后事,因为已经无法找到残骸,只在西山为她竖立了一座衣冠冢。
他和夏虞都知道,可是他们谁也不愿意承认,也从未去过那块冰冷的墓地,仿佛,只要不看不说不想,她就还鲜活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
chaptererr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