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锵锵!
不论林衡是攻是防,每一次交击长棍皆要受损。
武者游狼的刀如旋风,攻势咄咄逼人。
林衡心底的恶气是越打越浓。
他非是敌不过对手,吃的亏全在武器上,假若他有一根人阶长棍,哪还会有此时的局面。
怒得他快要炸肺。
长棍越削越短,一旦没了武器,怕就是丧命之时。
“让我死,你也配!”
心头的狠劲,腾腾的爆发。
施展冲行步,向后暴退,一步便是大半丈。
再退,一步足冲出丈许。
到了此时此刻,他终是明白自己为何不得冲行步的要领。
那就是压迫不够,没有压迫何来的爆发,无爆发,哪来得起始的猛。
起始的猛不足,如何能冲得远,冲得快!
心中的压迫会让人几欲爆发,自然而然的明白懂得让冲行步更有冲劲。
好比画师作画,心情轻愉,与心中愤怒时作画,哪怕画相同之物,成品的意味也定然不同。
林衡这一暴退,游狼随之欺近,然而,他竟隐隐的有些跟不上。
二人的寻常气力,一为六虎,一为四虎,相差许多,施展相同武技自然如此。
只因擂台并不如何宽阔,且做不到瞬时施展冲行步,拉不开多大距离。
但稍稍的主动,对林衡尤为重要,重要得足以掌控战局。
一时间,擂台上好似移形换位,二人不断直冲。
“他比汪庆武强横是不止一点半点,没办法用气罡对付他……”
“只能这么办了!”
林衡心中霎那作出决定,翻转长棍,脚步暂缓。
旋即猛然扑向游狼。
游狼追得紧,如何去应对根本身不由己。
锵!
游狼的这一斩击凶悍无比。
斩断护着小臂的精钢棍,继而斩在林衡的小臂上。
皮肉登时被切开。
但,林衡的手臂遽然出现了异变,变得灰如铁质,好似由钢水浇铸而成,长刀的斩势就此而至。
没有出现游狼预料中,将精钢棍连同对方的小臂一同斩断,继而斩中胸膛脖颈的一幕。
唰!
软剑如毒蛇出洞,于游狼的手腕上一划而过,手筋顷刻断了数条。
林衡得势不饶人,软剑弃之不要,就此贴身猛攻。
蓬蓬蓬!
几记猛攻后,游狼已是中门大开。
蓬!
游狼整个人倒抛出去!
长刀当啷一声落地之时,林衡怒含近六虎之力的一拳,正中他的胸口。
哐!
游狼撞击在铁笼上,胸腔已然塌陷。
林衡依旧不停,欺至近前连攻四击,游狼的手脚皆被打断,即便仍藏有袖箭毒镖也是再用不得。
“说,是你派你来的!”
林衡扼住游狼塌陷胸腔,厉声喝问。
而游狼口中涌出大量的血沫碎块,目光已开始涣散。
什么也没回答,头一栽,死了。
看台上,部分看客都已站起身来,向擂台上观望,休息区等,都是在跑出人来。
方才的那一幕转变太快,绝大多数人都未明白怎么回事。
“头脑还算冷静机敏”看台上一处寻常的席位,一位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微微颔首。
方才的经过他看得清清楚楚,林衡在冲行步有所进展后,占据了一线主动,就凭这一线主动,瞄准时机猛然回扑,让游狼身不由己必须去斩,林衡就此以软剑袭击,只因他要抵挡长刀的斩击,软剑的力道很弱不足一虎,锋利也不足,出剑的角度轨迹略偏,只削断了游狼的手筋,倒也足以让其抓不住长刀。
如此一来,胜败已分、生死已定。
只是林衡怕再生变数危及性命,一拳就其打死了,否则真可能逼问出些什么。
获胜的关键,在那一丝主动与抓准时机反扑,否则只会白挨一刀,手臂扛得住斩击更是重中之重。
“铁化?究竟是什么本事”中年男人将茶杯盖放回桌上,起身离开了。
“林衡!”
“定是他,五重修为,寻常一击便有五六虎,且肉身会变得极为坚硬,除了他还有谁……”
看台上,一些知晓林衡相关情报的看客,已将他认了出来,翘首张望。
“林衡?”詹玉妍眨着眼睛,有些发懵,斗着斗着,怎么把棍王斗成了林衡。
擂台上。
见游狼还没交代出幕后主谋就死了,林衡有些气急败坏。
待心神稍有放松,便是一阵心惊肉跳,娘的,险些丧命于此。
看向被斩中的手臂,手掌及整个小臂依旧呈铁质的灰色,看起来跟炼金手臂似的,极为古怪。
活动起来略有生硬。
手臂出现这一幕,他之前也未能料到。
原本抱的想法是,竭力对手臂加持铁骨铮铮,这样,游狼斩断精钢棍后,不能再直接斩断他的手臂,哪怕伤得严重,只要及时服用治愈丹药,他相信凭借天意体质,能妥当痊愈,就算被斩断了,为了保命也无法,一条手臂与命孰轻孰重,对他而言,很容易取舍。
没料到,竟发生了这等异变,好事无疑。
不等仔细体会,手臂快速的恢复正常,只留下一道不深的伤口,不再流血,在缓缓愈合着。
“真气,手臂吸收了真气”
“哦,我明白了,应是心神的高度集中,将铁骨铮铮前所未有的施展出来,使手臂吸收真气产生变化”
“铁骨铮铮不再加持,手臂恢复了原样”
“回去得仔细琢磨它”
林衡心中有了了解。
“这场竞斗太悬了、太悬了”抬头上看向看台,从众人喧嚣的反应来看,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眨眼工夫就会传到武府,发生这种事,实在是意料之外,和性命相比,倒无关紧要。
铁笼被打开,林衡下了擂台。
游狼的尸体自有人处理,人阶兵器长刀,归战王竞斗场所有了。
看台上喧闹不已,目光皆是落在林衡的身上。
通往押注区的过道上,也站了不少人,一见他走来,立马让出路来。
眼神各异表情精彩,其中正有那位青年侍女,连忙一路小跑回去。
等到了休息区,林衡的心仍在砰砰跳,方才的打斗虽十分短暂,但尤为的惊险。
有大难不死的感觉。
“身份暴露了,日后多半打不成竞斗了,实力已暴露,没法打了,或许可以这么办”心思一动,来了主意。
“你真是林衡?”青年侍女一脸不敢相信,二人不知斗了多少句嘴,纵观其所有言行,哪有天才的风度。
身份已经暴露,没了遮掩的必要“正是林小爷我,知道厉害了吧”
“把面具拿下来让人家看看呗”青年侍女有些扭捏,哪似以往的样子。
林衡把面具摘下,道“还和小爷做对不,看也看了,赶紧把金钱拿来,稍后我还会回来,见场内管事”
拿到两万多两的金票后,便离开了竞斗场。
直奔林府而去,他觉得汪家派人杀他的可能非常小,那就剩下他的远方亲戚——林宏业。
他要去探一探。
步伐极快,到了林府直接翻墙进入,没见到护院侍卫,顺利到达了林宏业的居所。
房内未掌灯,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
“怎么回事”林衡又去别处看了看,除了几位侍女外没见到旁人。
折返回去,推门走进,房内空无一人。
“逃了?宅子不要了?”林衡恨得牙痒痒,查看着房间仔细考虑,林宏业这个老鳖见我翻了身,肯定日夜想着怎么下手,发现我去竞斗场并不奇怪,现在又没了踪迹,哼,铁定是老鳖派的游狼,应是怕出现差错躲到别地,听到准信再出来,眼下我没死,有可能彻底逃走。
“早就应该把他宰了”林衡懊恼不已。
以往不是没想过来刺杀,只是担心查案会查到他身上,林宏业一死,他定当最受怀疑。
便等着有机会,将府宅正大光明的夺回来。
“会不会有圈套?”林衡心头一紧。
他知道林宏业敢抢府宅,是抱上了以权贵的大腿,此权贵是谁,他一无所知,想来不是寻常,更不会平白去帮林宏业,那么,此权贵见他进展飞快,会不会有所担忧,甚至借此杀了林宏业,来嫁祸于人。
有此担心,便不敢在这停留,立即离开。
在林府外停留一会,未见到什么端倪,也未等到看似报信之人。
“自己在王都内很安全,没什么可担心的”
“就是找老鳖寻仇可要难了,这座大宅恐怕短时间内夺不回来”
“等等看吧”
随后,林衡返回到战王竞斗场。
身份、实力皆是已经暴露,没办法再靠竞斗来赚取金钱,哪怕武府不禁止,他仍是竞斗不了,毕竟让他与五重武者竞斗,赔率如何定,竞斗场不得赔死,怎会继续用他,他又敌不过六重武者,上不上下不下。
财路断了。
刻下,手中已经有了两万多两金。
确实很多,但不足以支撑他修炼至六重,还有三块元石的外债。
林衡想到一个法子,或许可以狠捞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