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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茶庄会客(2)(1 / 1)

“远平兄,你这又何必呢?你若一走,汉槎兄可怎么办?他蒙冤二十多载,现在可还远在宁古塔受苦呢!”容若劝解道。

顾贞观痛哭流涕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法子可想?人人都心存畏惧而高高挂起,汉槎兄是唯有死路一条了,我无法实现当日对他的承诺,唯有一死可明心志!”说着又挣扎着要去撞墙。

明珠也上阵抱住顾贞观,道:“远平,万万不可如此啊!大公主并不是见死不救,只是她也有……”明珠说着满脸凄怆地望了我一眼,又继续道,“……她也有她的难处啊!你听我说,如若实在不行,老夫与犬子就一起陪你去向皇上死谏……”

顾贞观立刻哽咽道:“不,不,明相,这样会让您府上,上上下下百十口同赴黄泉!不可不可啊!”

明珠,容若,顾贞观三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泪洒当场!

我是大可拂袖而去的,像某些铁石心肠的人一样,你们要生要死,干我何事?

可是,显然我还没有修炼到这种地步,我不是看不出来,明珠这厮有演戏的成分,可是,容若和顾贞观这两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情真意切。

不是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吗?而现在,他们不仅是泪流满面,有人甚至到了绝望到要撞墙的地步!

这样的情形之下,我的心内的天平逐渐地又从理性这一头慢慢地倾斜到了感性这边。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班第,发先他也已经眼眶发红,快坠下泪来了,觉察到了我在看他,勉强牵了下嘴角掩饰了下情绪,道:“走吧。”说着就要伸手再度去开门。

“等下吧!”我说着,闭上了眼,深呼吸了下,重又睁开后,转身,坐回到方才的椅子上,望着对面抱成一团的三个大男人,道,“你们是打算继续哭啊,还是把事情从头到尾给我说一遍?”

“大公主……”班第开口唤了我一声,我却一伸手阻止了他,转头,狠瞪了他一眼,道:“你给我闭嘴,这笔帐回头跟你算!”

明珠,容若,和顾贞观三个刚刚在发愣,这时候总算回过神来了,顾不得擦泪,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三个头,道:“多谢大公主仗义相助!”

我扫了他们一眼,道:“能不能助得了还两说着呢,我只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量一试罢了。行了,都起来吧。”

那仨这才起身,像三座大山似的矗立着。

“坐吧!”我又下了个指令,他们才又坐了。“好了,别浪费时间了,谁来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你们到底要救什么人?”

明珠,容若,顾贞观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容若微微点了点头,到了我身边又亲手给我沏了茶后,对着我一拱手,躬身道:“大公主,请容奴才略述一下事情的始末。”

“好,你说。”于是我就这样边抿着茉莉银针,边听着纳兰容若回顾了一个江南大才子悲惨遭遇。

原来他们想救的人名叫吴兆骞,字汉槎,来自江苏吴江,此人从小天赋异禀,一目十行,提笔成文,九岁作《胆赋》,十岁写《京都赋》,少年时即声震文坛,成年后因文才卓著,成为著名社团“慎交社”的盟主,并被公推为“江左三凤”之一。他与顺治十四年秋参加了江南科考,一试而中,成为举人。这原本该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但是那一年,却成为无数参加江南科考并中举之人的噩梦。因有人举报说该年度主持江南科考的考官徇私舞弊,收受贿赂,因此,考中的举人实质上都是花了银子买来的,并无真才实学,此事传到了顺治爷的耳中,顿时龙颜大怒,将江南科考的主考官、副主考官、从考官全部下了大狱。

顺治十六年,顺治爷下令将所有在顺治十四年江南科考中中举的举人,全数押解到紫禁城的瀛台进行复试。此次复试的“待遇”之高是前所未有的,所有的考生身边都站着两名身怀佩刀的兵丁,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吾兆骞本就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不曾想在紫禁城又受到了这样的“监视”待遇,向来恃才傲物的他,在考场上是一个字没写,愤然交了白卷!他这一交白卷是泄了自己心头的一时之气,可是那张白卷在顺治爷那边,却是坐实了“无真才实学”的指控了。于是,顺治爷朱笔一挥,吴兆骞被杖责四十,家产籍没入官,与父母兄弟妻子一并流徙宁古塔!这一去,就在苦寒之地呆了二十多年,当年的青年才俊如今已是年近花甲。

顾贞观,也就是容若和明珠口中所称的“远平”,与吴兆骞两个人自小就因志趣相投而成为莫逆之交,自故友遭难后,他就一直四处奔波,设法营救,奈何世态炎凉,人情惨淡,一直未果。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纳兰容若,两人因文气相通成为忘年交。此后,容若因被二人的情谊深深打动,决定帮助顾贞观营救吴兆骞。此后,容若就充分地利用了他自己和他爹明珠的关系网,展开了一系列的行动。

然而,这件事不但是想起来难,做起来更难,虽然明珠的势力在朝中不可小觑,但是索额图这股反对势力确实难缠,凡是明珠想做的事情,不管对不对,索额图统统跟他唱对台戏唱到底!

原本朝廷是有规定,被流徙的罪犯是可以允许出资赎还的,但是这件事部议之时,索额图那边的势力一直压着不准,理由有二:一是吴兆骞一案是世祖钦定的,二是吴兆骞还写过一些倾诉“亡国之痛”的反诗,属于心怀不轨之徒,因此不在赎买的范围内。容若他们从开始行动到今日,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年,吴兆骞还是被羁押在宁古塔,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明珠想到了我,于是便趁着此次出巡之际,让容若设法联系到了班第,班第在南书房行走之时与容若就有交情,在戍边之时又见过吴兆骞,对此人的才学本就佩服,听了容若的讲述后,又被这些人之间的深厚情谊所感动,当时一冲动,也没想太多,就答应了下来,所以,今日我就出现在了“和福茶庄”了。

容若不愧是才子,口齿伶俐,讲述的条理非常清楚,为了证明吴兆骞的才学的真实性,他还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册吴兆骞的著作《秋笳集》赠给了我,我随手翻了几页,一首《谒金门》映入眼帘:

情恻恻,谁遗雁行南北,惨淡云迷关塞黑,那知春草色。

细雨花飞绣陌,又是去年寒食,啼断子规无气力,欲归归未得。

这么一首不到五十个字的辞,却将一个流徙在苦寒之地,极度思念故土的流人心理刻画得入木三分,连我都不禁心生戚然。

掩上《秋笳集》,我思索了片刻,望着坐在室内一个个眼眶通红的才子们,道:“事情我已知晓,对这个吴兆骞的不幸也深表同情。然,这个案子确是世祖定下的,想要翻过来,恐怕不是难如登天,而是根本没有可能!”

我说这话是有十足依据的,虽然□□他爹对□□不怎么样,可是□□对这个爹却崇敬得很,凡是他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他可统统认为是正确的,不信的话,尽可以去看看□□给他爹写的《孝陵神功圣德碑文》。

明珠拱手道:“大公主,奴才们不奢求翻案,只求能保住吴兆骞一条命,能让他得以赎回,重归故里便足矣。”

“明中堂,若我没有听错的话,这件事不是部议已经不准了吗?”

“回大公主,的确是部议不准,但还未呈交皇上最后核准,若到时候皇上能将此事发部再议,或者直接下诏准许赎买,那吴兆骞的命就算救下了。”

“那据你所知,皇阿玛目前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他对吴兆骞了解多少?”

“大公主您也知道,皇上向来对徇私舞弊之事深恶痛绝,因此……对吴兆骞也无甚好感。”明珠的回答有些底气不足。我听着也是深觉不妙!

这件事说起来是政治事件,□□曾三番四次跟我三令五申,不许我插手前朝政事,我现在因为一时心软,试图“顶风作案”,可要救的竟然是一个□□没有好感的人,那跟让我爬梯子上天摘月亮有什么两样?

我皱了眉,喝了口茶,往椅背上一靠,有些泄气地道:“明中堂,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真的会很难办。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插手之后,会适得其反呢?到那时,你们的朋友可能不但救不出来,反而会……”我虽吞了“速死”两个字没说出来,但我相信在座的个个都心知肚明。

明珠看了一眼容若,就见容若取出了一个绢本,递到我面前。

我打开一看,里头是洋洋洒洒的一篇《长白山赋》,用词绮丽,气势磅礴,其功力丝毫不逊于那些擅长写赋的名家如汉代的张衡,班固,司马相如等。

我抬眼望着明珠,明珠立即解释道:“大公主,这赋乃是吴兆骞所做,若您能设法让皇上读到此篇,那便是事半功倍了。”

不愧是久历宦海之人,虽不能说明珠对□□的心理了若指掌,但是窥得一二还是有的。如果□□能读到这篇赋,其一,能够证明吴兆骞确实是有才学之人,那么当年对他的指控便是不成立的,即使不能翻案,□□对这个人的印象也会有所改观,其二,这篇赋是赞美长白山的,长白山是什么地方——大清的龙兴之地啊!赞美长白山,不就是在赞美爱新觉罗家的先祖吗?如今三番既平,四海一统,□□志得意满,正需要这么一篇东西来赞颂先祖,赞颂了先祖也就相当于赞颂□□自己了!因为只有伟大的先祖,才能孕育出这么伟大优秀的帝王呀!

俗语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即便是像□□这么圣明的皇帝,赞美的话也是爱听的。倘若□□果然龙心大悦的话,再加上适当的提醒,那吴兆骞的确有可能脱离苦海。

“大公主,你看如何啊?”明珠的一句询问将我从思忖中唤了出来。

我回过神来,发现对面坐着的三位都在用焦急的眼神望着我。

我顿了片刻道:“可以一试,但成与不成,我无法保证。”

此话确实不是我推诿,而是我的确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圣心难测啊!□□到时候要真的高兴那当然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那连我都有可能再次陷入上次三河县事件的境地!

明珠,容若,顾贞观三人闻言是激动地再次伏地磕头道:“奴才谢过大公主!”

顾贞观喜极而泣,老泪纵横,频频擦着眼角。

我则在心中默念:上天诸神,拜托,保佑我这次能将这个七级浮屠造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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