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寒风,将西敏的发丝和心情,都吹得七凌八乱。
“爱我,就跟我走!
司徒轩宇这句强而有力的话,像海浪那样回荡在她的思绪里。
这明明是一句甜蜜的承诺,可为何听在她贝壳般的耳朵里,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怔怔望着他,最后狠下心说:“对不起,轩宇大哥,我不能走!”
这让他始料不及:“上一回,不是妳吵着要跟我走吗?”
这些日子,他好不容易处理好L市所有事情,准备跟都西敏一起离开。
没想到,她却在这个节骨眼,表示她不能走……
女人啊女人,妳怎么可以如此善变?
如果妳的心是海底针,那我该拿什么来打捞?
“轩宇大哥,原来我爸不是心脏病爆发而死,而是被活活害死!”
说起这事,她的七情上面,咬牙切齿。
“啊!!!”
这下,司徒轩宇也惊吓不小。
他自小跟她一起长大,知道父亲对她的意义。
“妳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他曾经陪她跑了几家知名医院检验,得出的答案,都是都老爷死于心脏病突发。
“宋兰馨在法国的时候,塞了一张波斯密码写成的字条给我。”
她将揉得皱巴巴的纸条,递给他看。
“……”
如先前所说,司徒家的男儿,都受过严格训练。
所以,即使司徒轩宇再不济,只背熟七成的波斯密码,但还是可以解读出字条的大概轮廓。
这宋兰馨,真是个唯恐天下不大乱的狠毒女子。
她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害西敏,真的好吗?
这下,连脾气最温和大度的司徒轩宇,都不住对宋兰馨充满愤恨。
“轩宇大哥,我发誓我一定要查出我爸的死因,以及谁在背后策划这一切。我绝不能让在九泉之下的爸爸枉死!”
她说得坚定如铁,清澈明亮的杏眼,闪过了一抹仇恨的阴影。
“西敏,求求妳,别纠结这些仇恨。让我们放下过去,追求属于我们的未来。我不想再错过彼此了。”
他心痛地将她搂紧。
“轩宇大哥,你有想过吗?如果……害死我爸的,是司徒家,那我们该怎么办?”
司徒家不但害死都老爷,还害死了都家上下十二条人命。
“爱情不但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情。我们纵然真心相爱,但无论怎样,都走不远!”
他笃定回答:“可以的!爱可以化解仇恨。只要妳肯放下心结,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们。”
“轩宇大哥,我不想恨你!不想看见你的脸,就想起都家的仇恨。所以,你让我走吧!”
她将他推开,再次从他怀里挣脱,以活鱼挣破渔网的狠劲。
“西敏,为什么我们需要面对家族对立的尴尬呢?害死妳家人的,并不是我!可是,为何却要我们来承担这些仇恨?”
这些日子,他承受的压力也不小。
司徒家族给他排山倒海的压力,要他当一个守护家族的男儿。
而西敏这厢,经常在望着他的时候,眼睛都闪着各种压抑的负面情绪。
西敏后退两步,一脸无奈:“我不知道。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吧!”
“西敏,我买了三天后离开L市的机票。我衷心希望,妳会放下一切,跟我一起走。”
他将一张飞往维亚纳的机票,塞到她冒汗的手心里。
他很认真地表示:“如果妳不来,或许今生今世,妳都再也见不到我了。”
~~
午夜十二点。
都西敏满身酒气,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魔堡。
这是她长活到二十一岁以来,第一次喝醉。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发酒疯的样子是这么丑陋,绝对不输给当时的独孤魔。
她将痰桶放在头上当帽子,围上围巾,踩上木屐。
她嘴里大声唱着跑调的曲子:“你用泥巴捏一座城,说将来要娶我进门……我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人……”
她忽而大哭,忽而大笑,非常可怕。
而她的喧哗,很快吵醒了熟睡的独孤魔饥饿邹管家。
独孤魔冷冷注视了她出丑良久,最后忍不住对邹管家说:“给她浇冷水!如果冷水不行,就给她浇冷尿。”
“是。”
邹管家照着独孤魔的意思去准备冷水,然后将一桶寒冰蚀骨的水,直往她的头上
浇。
冷水果然让人冷静。
都西敏在颤抖和喷嚏中,彻底清醒过来。
酒醉的世界,有种朦胧的幸福。
因为,醉着的时候,总会让人逃避了伤感和不幸。
而清醒的时候,人却要再次面对现实的难题。
“酒,我要酒!”
但愿长醉,不愿醒。
独孤魔深深皱眉,眉心皱出了川字纹:“妳又在搞什么名堂?”
“魔少,求你!帮我找出谋害我父亲的凶手。”
全身湿漉漉的她,滴着水,跪着央求魔少。
“妳赶快去洗澡换衣服吧。万一生病,魔堡没有谁会照顾妳这个超级大笨蛋。”
他看见了,她在发抖,也在流鼻涕,似乎在感冒。
“不,你肯答应,我才起来。”
她继续跪着,怎么也不肯起来。
“那妳就在这里无穷无尽地跪着吧。本魔少先话说在前头,就算妳跪得膝盖都烂了,双腿都瘸了,本魔少也不会半点同情。”
他就是这么个钢铁心肠的男人。就算你咬他,他肌肉结实,也不觉得疼痛。
“你不是说过,要帮我将都家的藏宝图,从司徒家那里偷出来吗?这事,还算不算数?”
她只得换一个方式,跟他谈交易。
她的想法是,无论怎样,偷偷潜入一次司徒家,然后看看里面有没有父亲被害的蛛丝马迹。
“行。本魔少答应过的事情,绝对说到做到。倒是妳,先准备好怎样扮猫叫,以及怎样当一个让本魔少满意的女佣吧,嘎嘎嘎!”
如果,真要找出独孤魔的优点,那就是他一诺千金,从不失约。
“可是,你必须带我一块儿去。”
她打蛇随棍上。
“噗嗤,为什么本魔少要带上一个超级负累去偷藏宝图?”
他失笑。
“你单人匹马去偷藏宝图,即使偷到也没什么厉害可言。可是,如果你带上我也能偷到藏宝图,那你就是真正的厉害了!”
她企图用激将法来打动他。
于是,他反问:“厉害又怎样?不厉害又怎样?有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