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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飞的这句话勾起了陆心明的兴趣。
“噢那你说说找她的原因,看能不能让我心动。”
“不行”杜成飞很果断的拒绝,“还不到时候。”
“那我无能为力了,你也别想找到我的队员。”
“你不是我唯一目标,我还可以找到其它外地联邦的人,一样可以达到目的。”
“你是想指望isc的人能追索到大部队吧别妄想了。”陆心明轻蔑地说道。
“我知道,你刚才对我有防范,在回答方位问题时你的瞳孔收缩很不自然,是伪装的,你们的大部队不在东北方向。”
陆心明惊讶道:“那你故意将错误情报告诉isc的人”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
“我们也不是”
杜成飞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道:“有些事最好不要马上下定论。”
陆心明听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感觉奇怪,这个强悍的士兵到底什么意思,不要下定论有什么不能下定论的。你我就是死对头嘛,难道还能是朋友你小子不会是我们的敌后情报人员吧
“你知道土拨鼠之日是哪天吗”
“嗯你说什么”杜成飞疑惑的问道。
暗号没对上,他不是自己人。
陆心明心里更奇怪了,他究竟是谁,虽然在执政府军队中,但是,无论他的神色还是举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与自己所接触的各色人都不同。
尽管室内只剩两人,但杜成飞仍保持着严谨的军人坐姿,腰肢挺直,双手搭膝。虽说步兵比其它兵种接受了更为严格的军规训练,可是能随时做到这样严谨的,还真是少见。仿佛他从生下来,就是一个典型的军人标杆。
而且,陆心明发觉:对方说话的组句方式有些细微的生硬,有些老旧语法其实已经不怎么用了,可在他的语句中仍然出现。陆心明的母亲是文学老师,所以有所察觉。
“有没什么我能做的事,可以让你相信我”
“只有一件,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费力的要找外地联邦的人你只是普通人类步兵,为什么操心梅尔人的事”
“除了这件事”
他拒绝的很果断,陆心明疑惑不已。外星人也没有这么遮遮掩掩。
“我们别再啰嗦了,你不可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陆也很果断的说。
杜成飞想了想,自己也确实没办法了,该搜集的情报也搜集完了,眼前这个人硬得像块石头,不可能再吐露什么。
一把短刀从腿靴从抽出,杜成飞缓缓起身,持刀向陆心明走来。
刀锋停留在陆心明脖子上,陆心明感觉到冰冷的寒意在皮肤上游走。
“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队员在哪里”
陆心明身体放松后仰,缓缓闭上眼睛,仿佛迎接他的不是死亡,而是一场酣睡。
他语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可以好好休息了”
刀锋落下
绳索断开。
陆心明伸展了一下麻木的四肢,慢慢起身活动。
既然对方能放自己,自己也没有必要反抗逃跑,况且自己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也跑不了。
“为什么要放我”陆心明甩了甩腿,感觉精神焕发。
杜成飞扔过一盘食物,陆心明狼吐虎咽的吃了起来。
“你我虽不同路,但也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
杜成飞依旧挺直身体坐下,双手扶膝,从他一坐下,陆心明便感觉对方变成了一座会说话的石雕。
“你想放长线掉大鱼,这招太老套了吧。”
“我说过,你不是我唯一的线索,外地联邦的人在地球上的人又不止一个,我再找”石雕说道。
“所以就好心放了我”
“那你给我一个杀你的理由。”
陆心明一愣,然后继续吃。
看似不正常的事有时想开也没什么,这小子是没有必杀自己的理由。
首先他也是个人类,除非战场无眼,这种场合杀自己确实没啥意思,这个木头人一样的家伙也不像喜欢升官发财的样子。其次,自己身上也没什么情报可以套出,没有什么价值了。
不知为什么,陆心明觉得这个家伙也不算太讨厌
恢复自由的感觉就是好,陆心明决定做一件让自己很感动的事情。
“不打不相识啊,”陆心明又恢复了平常那种大大咧咧的状态,“没准以后我们可以做朋友,朋友嘛,就好说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姓。”
“我姓陆。”
杜成飞没有露出陆心明渴望的那种激动的表情,却也脸色一宽。
“陆。嗯真巧,我认识的一个人,也姓陆。”
看到对方反应很平静,陆心明觉得要感动这个木头疙瘩得再加点猛料。
“这是一个光荣的姓,”他故作神秘地说,“我的先人叫陆正”
“什么”
一声怒吼,杜成飞表情巨变,五官变形,上前一把抓住陆心明的衣领。把陆心明吓了一跳。
“你再说一遍陆正是你什么人”
陆心明一个翻手脱身,同时暗暗叫苦,怪自己多嘴,本来要自由了,不知现在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杜成飞翻脸,自己的命运没准又发生什么变因。
男人多嘴就该倒霉。
“老子姓陆,陆正的后人,怎么了”
“你说的是真的”杜成飞阴着脸欺身上前。
“不错。人类反抗梅尔人的英雄、澳大利亚之战的领导者,陆正将军,就是我家先人”
杜成飞疾身上前,反制住陆心明,这回他学乖了,牢牢控制住陆心明四肢,使陆心明不得动弹。
“我改主意了,你必须跟我走,不得反抗”
陆心明现在肠子都快悔清了,在心里责骂自己无数遍。
“为什么为什么提到陆正你会反应这么大”
“现在不能告诉你”杜成飞板着脸道,“还不到时候”
当晚,杜成飞偷偷押着陆心明离开了步兵群,私自逃掉。
夜色如漆,杜成飞驾着辆老旧的吉普在路上颠簸疾驰,陆心明五花大绑的在后座上摇晃。
虽然又一次被捕,命运无所知,但这一回陆心明心境却好很多,甚至有一种儿时和几个伙伴去冒险寻宝的感觉。因为从杜成飞的表现上看,他不想杀害自己,只是想带他去一个地方。还有,杜成飞与自己的关系,是不是朋友的关系还不知道,但一定不是深仇大恨的关系。
“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不能说,因为”
“还不到时候。对吧你能不能换点别的词”
“其实这样很麻烦,”杜成飞说道,“我这一路上还要提防你逃跑。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老老实实跟我到达那个地方,如果你肯配合的话,过两天我会把你解开。”
“真的”
“真的。只要到达地方,你会明白一切。事关重大,我现在真的不能透露半点口风。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绝对不是你的敌人”
“我们你还有其它伙伴”
“对,我就是带你去找他们。”
“他们是谁算了,我不问了。能说一下要赶几天的路吗,这可以吧”
“不出意外的话,十天左右。”
“十天你一直这样绑着我吃饭怎么办”
“我喂你”
“拉屎呢”
“我自己想办法。”
陆心明恨恨道:“如果你不松开我,我就咬舌自尽,你带个死人回去肯定没用,不如赌一把我不会逃跑。”
“你不会自尽的。你在和我聊天的时候,语气中充满好奇。可能你现在比我更想去那里。”
陆心明觉得自己真的遇到对手了。
早些年在与“夜隐”雇佣军较量时,比这危险困难十倍的情况也遇见过,不过都一一化解。但跟眼前这个人在一起则不一样,要说也没什么大困难,只是自己好像被杜成飞看透一样,不好出手。即使出手,他也发现,杜成飞不按套路出牌,本人身份迷雾重重,常规的思路在他面前根本行不通。
陆心明想到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披绿袍的老人,拄着拐杖逢人便问一年有几个季节,当别人告诉他有四季时,老人总是摇摇头说不对。
他就这么一直走,走到哪问到哪,而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样。直到一天,他遇见一位智者,问了同样的问题。
智者认真的看了老人一眼,说道,一年有三季:春、夏、秋。
绿袍老人听后开心地走了,从此大家再也没有见到他。
有人问智者原因,智者告诉大家,绿袍老人是个蚱蜢变的,他到秋天就死了,没见过冬天。在他的世界里,一年只有三季。
有的人虽然与我们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但却不是我们世界的人。
杜成飞就给陆心明这样一个感觉。
车在前驶,陆心明决定不再想那么多,就随他去吧,反正到时候一切都会知晓。倒是伙伴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汤姆他们此刻在做什么
对了,还有那个自己拼了命救下来的女尉官,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长的样子好像也快忘了,只记得那双秋水般平静的眼神。
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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