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谁?(1 / 1)

身体里的血流失得越来越多,蒋东皋渐渐感觉到不对起来,如果是按上次的样子,那么他应该早就已经召唤出那副棺材了才对,为什么今天不行?

蒋东皋眉头皱得死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衬得他眼睛愈发幽黑,在惨白的脸上熠熠生辉。他身体算不上好,加上短时间内放了那么多次血,就算有丹药和天材地宝撑着,他也撑不了多久。

怎么还不行?

就在蒋东皋第三次往嘴里倒了补灵丹之后,他打算暂时先停下来再说。他现在已经很确定他召唤出来的这个阵法不是当时蒋立行弄出来的那个,因为他现在献祭的血量比当时要多了三分之二左右,但他没有看到阵法有丝毫变化的迹象。

究竟是哪里错了?蒋东皋包扎好自己的双腕,心里又酸又涩,还有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慌,让他眼眶有些发红,他哥哥究竟在哪里?

蒋东皋停下来还没来得及深思细想,突然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地面上那染上了鲜血的纹路上,一瞥之下,他愕然发现那猩红的血在银色的纹路上在渐渐变成凝黑色,整个阵纹慢慢呈现出了一种诡异不祥的黑色。

不,不对,赶紧离开!蒋东皋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警告他,让他心慌莫名,他此时也不过就是一个练气四层的小修士,书看了不少,现实中经历过的事情却少得可怜。蒋东皋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诡异的地下厅子之中,惧意当场浮上心头,哪怕有一些前世的记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他犹豫了一下,决定顺从心里的感觉,先离开这里再慢慢想办法。

蒋东皋想要动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蒋东皋想往后退的那一瞬间,整个银色的纹路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而后厚实的大地开始微微震动。

蒋东皋下意识地向后掠去,然后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眸中倒映出迎面砸来的石头,眼看就要砸到他的头上。蒋东皋再不济好歹还是个修士,他飞快地从腰间的储物袋中拿出平常训练用的剑,往剑里注入灵力,抬手横挡,用力将石头劈开。

蒋东皋以为只是地动,地道的结构被破坏了才会有石头落下来,但事实并不是如此,蒋东皋意识中的最后印象便是整个厅子好像活过来了般,壁上的石头都在不停地蠕动,疯了一般向自己逼来,展开了各种攻击。

哪怕只是纯物理的,这些石头也是货真价实的石头,蒋东皋人小力单,挡下一块两块难以挡下三块四块,加上壁上的夜明珠早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石壁动起来也不复发出荧光,蒋东皋在紧张的战斗中又哪里空得出手来在储物袋找照明工具?待到最后,蒋东皋已经完全陷在黑暗中,好在修士都有一定的夜视能力,尽管他修为不高,也能看个影影绰绰,才能再撑上一会儿。

蒋东皋终究敌不过整个地下的厅壁的攻击,再怎么撑也就是只撑了一会儿,最后石头砸上脑门的剧痛让他两眼一翻,哼都来不及闷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说也奇怪,等蒋东皋失去意识之后,厅子里面的种种异象立马平息了下来,只有纹路还是黑色的地面和地面上的些许碎石显示着这里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情。

又过了许久,突然一道光从墙壁上射·出来,直接照到了昏迷着的蒋东皋身上,伴着轰隆隆的响声,厅子再一次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异动,蒋东皋身下的地面一陷,他完全消失在了这个厅子之中。

修士的自愈能力与本身的修为成正比,虽然蒋东皋修为不咋地,但不管怎样比普通人强太多了,因此蒋东皋并没有昏迷多长时间,很快他就再一次清醒了过来。

睁眼的时候蒋东皋还带着点茫然,他从蒋家的小少爷,蒋家新生代十杰之一唯一的弟弟到现在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儿状态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时间,在安逸的环境呆久了的他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很快他就想起了这不幸的一切,知道他的孙嬷嬷已经去了,知道他哥被黑色的棺材不知道带到了哪里,他努力去救过,但没有半分把哥哥救出来的希望。

蒋东皋眨了眨眼睛,眼前还是一阵黑暗,修士都有一定的夜视能力,头顶上伤口的剧痛让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这次他是真的眼睛出了点问题,而不是如同上次小世界认主那样,他被关进了莫名的空间。

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蒋东皋并没有露出什么诸如恐慌之类的情绪,这几天的经历对他的打击太过巨大,这个还只是十六岁的少年身上罕见地流露出了与他年龄不符的心灰意冷。他拒绝去想他死去了的宛如亲人的孙嬷嬷,拒绝去想他可能一辈子也救不出的哥哥,拒绝去想被灭门了的蒋家。

这个少年用麻木逃避一切哀伤,他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石地上,拒绝回想一切。如果说他在厅子里被攻击是太过紧张忘了可以躲到安全的小世界中去,现在他是心灰意冷,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其实活着也没意思吧?自己已经没有家,没有亲人了,还能干什么去呢?

蒋东皋就这么躺在地上,不看不听不动不想,他不是放纵,只是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意外来得太过惨烈,这个少年需要时间让自己缓过来。

只是有时人倒霉的时候,就连这种卑微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可能是躺了一天,也可能是躺了两天,蒋东皋尽管还是看不见,但身体在吃了那么多丹药和一株蒋家万年珍藏的灵草之下,自愈能力强到让人意外,蒋东皋居然已经没有大碍了,眼睛的问题可能过不了多久也会自然恢复正常。

蒋东皋这两天想了许多,从他还是婴儿时期慢慢恢复前世的记忆开始回忆,一直回想到母亲死后哥哥对他的百般呵护,想到絮絮叨叨却一直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孙嬷嬷,想到为了给他提供更优越的环境而经常压榨自己,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的哥哥,再想到那个停留在小世界等了上万年的蒋昱分·身,心里长叹一口气,逃避又有什么用呢?好歹努力一把才不会愧对大家的付出啊。

蒋东皋从储物袋中摸出他哥留给他的最后一瓶疗伤丹,手摩挲瓶子摩挲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打开瓶子往自己嘴里倒了几颗,然后坐起来打坐,慢慢养伤的同时开始修炼起来。

蒋东皋刚开始入定没多久,突然他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人在附近,蒋东皋大惊,他现在还处于双目失明的状态,什么也看不见,要是现在来的是敌非友,他就糟糕了!

然而这个念头才刚升起来,蒋东皋不由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一介练气四层的小修士,要真是敌人追过来的话,瞎不瞎又怎么样,他能赢过谁?

尽管如此,在听到脚步的一瞬间,蒋东皋就先发制人地大喝了一声:“谁?!”

不管怎么样,先镇住来人再说,要知道他一向深入浅出,又是这种废材资质,哪怕是在蒋家,认识他的人都少之又少,大部分还是普通的凡俗婢女,蒋东皋心里思索着,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知道自己是蒋家人才对。要是来人与自己没有仇怨又没利益冲突,那么来人就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毕竟修士还要渡劫,一般不愿意惹下杀孽。

不得不说,蒋东皋还算是一个聪明人,要是来的是一般人,多半就会如他料想的那样放他一马,可惜来的并不是一般人,蒋东皋的运气也一向不怎么样。

来人并没有回答他,但脚步却一步一步逼近,蒋东皋听着对方粗重的呼吸声,心里暗道不妙,而后听呼吸声蒋东皋又怀疑对方是不是普通的凡人。手一动,一个简单的小法术就使了出去,他本性还算纯良,想着对方是凡人也就没下杀手,只是一个很简单的阻挡术,让对方过不来。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蒋东皋法术一出,下一秒对方的手就抓到了自己身上。对方一接触自己,蒋东皋唯一的感觉就是灼热,对方的体温高到仿佛会烫伤人一样。蒋东皋一愣,心里突然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平常人的体温怎么可能这么热?

蒋东皋一愣,回过神来赶紧脚下一个步子往后一滑,想要挣脱对方的手。

蒋东皋这番努力完全就像蚍蜉撼树般,没有对对方造成哪怕是丁点阻拦效果,对方的手很快就像钳子一样牢牢地抓住了蒋东皋的臂膀,下一秒,对方竟然撕起蒋东皋的衣服起来,脸凑近蒋东皋的脸边,灼热粗重的呼吸喷到蒋东皋脖子上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地微微抖动了一下,正好碰到对方灼热如铁的下身。

蒋东皋脑袋嗡了一下,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身体一僵后很快反应过来了,哪怕是再不谙世事他也知道有什么不对,何况他只是懒得出门才不出门,并不是那种单纯到无知的孩子!

一想到将要发生什么事,蒋东皋仿佛突然被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般大力地挣扎起来,如果要死亡,他绝对不会死在男人身下,死在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的身下!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瞎了你的狗眼啊?!我是男人!啊!”还没有完全过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在岩洞中回响,施暴者听了却并不为所动,蒋东皋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更沉重,蒋东皋心里后悔在刚刚醒来的时候没有服用疗伤丹,以至于现在他只能挣扎,却连暴徒的脸都看不到。

与蒋东皋想象中的不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并不怎么猥琐,相反对方俊逸非常,脸上的线条优雅非凡,整个人一举一动都带着危险的气息,更诡异的是男人眸子一片血红,并没有焦距,他在施暴的同时脸上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好像在他手里挣扎的只是一个死物,并不是活人似的。

究竟是谁?!什么状况?!蒋东皋挣扎中感觉到衣服一点一点离自己而去,心里一片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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